這次陰陽紫河車事件也很奇怪。
像師父那樣的人,除了會對自己和師叔緊張之外,世間萬物,都應該是浮雲,而不會因爲那紫河車事情對自己大發雷霆。
想到這,她再也沉不住氣了。
她把小千放在庭院的搖籃裡,走到後院去找師父。
玉清沒有庭院裡,房門緊閉着。
她伸手敲門請問:“師父,你在睡覺嗎?”
“嗯,我在睡覺。”玉清的聲音略帶疲倦的迴應。
“師父,我能進來嗎?”
楊子眉小心翼翼的問。
“我已經上牀了,有事等我起牀再說吧。”玉清道。
“師父,你是不是很累,我幫你按摩一下。”
楊子眉也顧不上禮節了,推開房門。
只見玉清盤腿坐在牀上,背對着她。
這個姿勢有點奇怪,以前,他都是面向門口盤腿打坐休息的。
楊子眉開動了天眼看他。
卻看不出一點異樣,他身上也沒有什麼陰煞之氣,只有大限將到的那種死氣。
難道,是她自己多疑了?
他的性情有變,是因爲知道自己的時日無多了?
她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知道自己快要死了,那心情也一定很是煩躁吧。
他對能作爲溝通冥界的陰陽紫河車這麼緊張,可能是因爲放心不下自己,知道自己害怕失去他吧。
想到這,她的心又稍微的安了一下。
“師父”
她走了過去,雙手放在玉清的肩膀上,運用真氣幫他按摩。
“妞妞,夠了,你也辛苦了,你出去休息吧。”
玉清轉過身來,擡起頭看着她,目光裡又帶着她熟悉的慈愛和親切。
看到這個眼神,她的眼圈又一酸,忍 不住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像以往一樣,抱着他的手臂,偎依在他的肩膀上,帶着撒嬌的語氣,“師父,我不辛苦,真希望,能和師父多待久一點。”
玉清拍了拍她的手,沒有說話。
“師父,你是不是還在埋怨我不聽你的話,不取陰陽紫河車?”楊子眉擡眼問。
“師父不怪你,你做的是對的,有沒有陰陽紫河車,那並不重要。”玉清語氣平緩道。
這語氣纔像是以往師父的語氣。
“師父,你有沒有覺得那裡不舒服?”楊子眉強忍着頭暈,一直開着天眼望着他,想要觀察他有沒有任何不妥。
玉清那雙琉璃眼,此時清明得很,並沒有異樣,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師父好得很,就是天天犯困想要睡覺。妞妞,師父現在好睏了,你出去吧。”
看着玉清那疲憊的臉容,而自己又的確找不出有什麼不妥當,楊子眉只好起身關門離開。
在門關上那一霎那,玉清那琉璃色的眼瞳又瞬間的變成了幽幽的黑色,脣角露出一抹詭異的陰笑。
楊子眉忽然感覺背脊發寒,轉身看看師父那緊閉的房門。
陰寒的感覺消失。
怎麼回事?
是自己出問題了,還是師父出問題?
這個世上,是不是還有什麼東西單憑自己的天眼並不能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