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亞國曆358年秋。以鬆峰谷爲界,大亞和歐國終於停止了大規模戰爭,展開了談判。大亞只有唯一的一個有利條件,那就是手裡有歐國公主尤娜。而歐國的籌碼是半個西亞。雖然尤娜是德克拉大帝最寵愛的女兒,但作爲一個野心勃勃想要征服世界的君王,失去一個女兒應該不算什麼。
由於白虎軍團的開進,熱血軍全體將士都退守到了鬆峰谷內修整。於是,大亞國兩大最強軍團在鬆峰谷前擺開了陣勢,與歐國軍隊對峙着。
儘管雙方在談判,但小型的衝突還是不斷。雙方相互炫耀着武力,試圖證明己方的強大。
李新和王文此時卻在外面尋找阿輝,這倆人騎着馬就跟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撞,其結果可想而知,一無所獲。
而且李新那身拉風的紅色盔甲更是扎眼,經常有小股的歐國士兵試圖來抓他們。
當然,以這倆人現在的身手,等閒幾十個人上來跟送死沒什麼區別。幾天後,李新開始厭煩了,他的雙眼沒事就往外冒火星子。
秋日的太陽依然很暴烈地烘烤着大地,天空中連一絲雲彩也不見,燥熱的天氣直接影響到了他們的耐心,在己方尋找多日無果的情況下,他們竟把目光投向了歐國的陣營。
“你說那傢伙會不會是在敵營裡哪個地方躲着呢?”李新把身上的盔甲鏈釦鬆了幾個來透點氣,眼眯着看向遠處。
“有可能…..”
“要不咱倆去那瞧瞧…..”李新把馬一撥就準備奔歐營而去。
王文忙緊趕幾步攔住了他的馬頭,笑道:“就這麼去?去送死?”
“死不了,咱倆是什麼人呀,要說逃命,這天下誰敢擋住新哥我的路…….”
“我看呀,你得再塗點胭脂,抹點粉先,嘿嘿…..”王文眼中的笑意更濃了,他看着李新的盔甲怪怪地笑着。
“幹,你笑屁啊…..”李新把嘴一撇。“你傢伙是嫉妒,嫉妒我比你帥,哈哈…..”李新得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盔甲,“人嘛,這外形是很重要地。咱倆走到一塊,就好比皓月與星星。我是那麼地閃亮,那麼地耀眼,那麼地引人注目,那麼地…….”
“你拉倒吧,你還真臭屁呢,哈哈哈哈….”王文大笑着打斷了李新自吹自擂,把手往歐營一指,“有本事去那裡去吹。”
“你以爲我怕呀!”
“別光嘴巴說,不怕就去啊。”
“去就去….”李新提了提馬繮繩,馬在原地打着轉兒。
“新哥請先去,小弟隨後就到,嘿嘿…..”王文怪笑着坐在馬背上,沒一點要動身的意思。
李新再望了一眼遠處密密麻麻的敵軍營地,手在腦後撓了幾下,接着猛然一拍馬臀,口中大喝了一聲:“駕!”
“喂,你還真去啊?”王文忙催馬跟了上去。
李新雙腿又一夾馬腹,催動胯下戰馬加快了速度,笑道:“我突然想到個辦法,咱倆其實不用費勁去找阿輝,我要讓他自己出來!”
“怎麼說?”
“好辦,咱倆直接殺進歐軍大營就是,你還怕他不出來嗎?”
“媽媽的,你這主意真有點餿啊……”王文在馬上大罵了一聲,在馬臀上猛抽了幾鞭。“不過,確實是個好辦法,但那禽獸怎麼知道是我們倆呢?”
“怎會不知道是誰呢?他可能看不出是你。”李新說到這,又一拍身上豔紅的盔甲大笑道:“但新哥我,就象黑夜中的螢火蟲,是那麼的閃亮,是那麼的…….”
王文在一旁心裡那個難受啊,從喉中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乾嘔打斷了某新的繼續自我膨脹,拍馬逃向敵營。
而那隻螢火蟲也顧不上再說什麼,胯下戰馬發出一聲長嘶,人馬頓時化成一團迅急的火焰直追王文。
蔚藍的天空下,兩匹戰馬在乾燥的大地上劃出來兩道長長的黃煙。李新在離敵營還有兩千米的距離就從馬鞍旁取下了他的大弓,同時放緩了速度。
遠處,高高的旗杆上一面鮮紅的大旗正迎風飄展,旗面上繡着一隻黑色的雄健的犀牛,高昂着碩大的獨角正仰天咆哮,兇猛而威嚴。
某新覺得那紅色很傷自己的眼睛:“這種顏色你們哪配用!”於是陰陰地笑着,夾緊了馬腹,挺直了身軀,將手中長弓拉成了一彎明月。
只聽“嗡…..”地一聲,金色的箭失劃破長空,在空中發出令人發怵的奇異嘯聲。敵軍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他們的旗杆已被一箭射成兩截,“噗”地一聲,那截杆尖帶着軍旗摔落了下來。
敵營中頓時一片大亂,嘈雜的人聲立即攪亂了午間的寧靜。軍旗向來是軍人榮譽的象徵,往大里說,就是整個部隊的軍魂所在,是一種標誌,一種精神。軍旗從空中落向地面,鐵犀軍團士兵們的心也在下沉,有人已經開始小聲地說這是不詳的預兆…..
“孃的,怎麼回事?”克魯西赤着雙大腳,罵着從自己的帳篷裡鑽了出來,“你們找死啊,就知道窮嘈嘈!”
“將軍,不好了,咱們的旗杆被人射斷了!”
克魯西把牛眼一瞪:“放你孃的屁,哪會有這事……”他說着,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看向旗杆的位置。這一看,把他驚得臉兒發白,即而是發紅,發青…….
“這面旗幟,這面旗幟代表着鐵犀軍團….無敵的鐵犀…..”克魯西目光直直地看着地上的軍旗,面色有些蒼白。“它代表着我克魯西家族百年的榮耀!是誰?是誰…….”克魯西暴跳着一腳踢開了前來報信的士兵,轉身跑回帳篷將他的大斧子拿在手上。他這把斧頭能拿回來,還是談判的結果呢。
而王文和李新胯下都是千里挑一的戰馬,幾千米的距離轉瞬即到。
“將軍,敵人已經靠近我軍營地啦….”崗樓上的哨兵大聲示警。
“來了多少人?”
“就,就兩個….”
“孃的,就兩個人有什麼好叫的!離軍營多遠。”
“就…..到了…看樣子,他們是要衝進來!.”哨兵的聲音已經開始發顫,眼見這倆人瘋子似的直撲而來,他已經看清了衝在前面的是王文,腿肚子不禁開始發起抖來。那雙閃着淡淡金芒的雙手,曾經直接生撕過穿着重甲的戰士,其兇魔也似的形象早就在歐軍中傳開了。
“開門迎客!”克魯西一聽只有兩人,把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心想來了倆送死的瘋子,放進來玩玩吧。
不用克魯西吩咐,這些士兵門把大門一開,齊刷刷地就閃開了。
王文和李新還奇怪呢,在他們的印象中,敵軍可沒這麼好客地呀。
李新在後面喊:“慢點跑,小心有陷阱。”
“管他孃的呢,衝吧!”
這倆人也沒絲毫猶豫,反正是來找事的,見敵營大門一開,狂叫着就衝了進去。
“所有人閃開,圍好咯,我看是哪個兔崽子在找死!”克魯西嚎叫着推開擋路的士兵,他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而且還射斷了軍團象徵的軍旗,這是要命的,是對整個鐵犀軍團,尤其是對自己家族的侮辱。
“是你王爺爺來了,孫子誒!”
“還有你李新爺爺….”
李新把巨弓一舉,在自己新打製的紅色盔甲上拍了幾拍,把眼一瞪:“那旗杆就是爺爺射斷的,怎麼着!”
面對老對手王文的出現,克魯西倒有幾分意外。目前正是和談期間,雖然雙方是有些小規模的衝突,但象王文這樣的高級將領還是不可能出現的,尤其是已經聲震西亞的熱血軍將領。
在克魯西的眼中,王文的出現絕不是一個好兆頭,他甚至懷疑大亞已經不準備和談,準備大舉進攻了。
可李新就不同了,在克魯西眼裡,某新是個卑鄙的人,是個只會躲在暗處放冷箭的小人。而在卡拉城戰役中,死在李新手裡的奎爾卡大公爵對克魯西可是多有提攜,是他的恩人。
所以克魯西看見李新後,眼睛立即冒出火光,狂怒地吼道:“孬種,老子先劈了你!”
他從王文身邊一衝而過,手中巨斧以劈天之勢直奔李新的頭頂砍下。對於一旁的王文,克魯西倒有幾分把握他不會偷襲自己。雙方交戰這麼久,王文骨子裡的那股兇悍讓克魯西也是暗暗佩服的,能和這樣的人交手是很舒服的一件事,就算是死也死得很爽快。克魯西相信,這樣的人決不會在背後偷襲人。他就是要趁大家一愣神的機會,將李新連人帶馬一斧砍成兩半。擅長遠程攻擊的人,近戰一般都很菜,這是常識。
李新沒動,大斧子砍到頭頂了他也沒動。他沒想到,一個體型龐大的巨漢移動的速度會這麼快。巨斧颳起的罡風撲面而來,讓李新幾乎窒息。他沒法動了,只有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