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沉沉的沒有一絲陽光,卻又遲遲沒見雨滴,人的心也跟着煩悶,壓抑。
“將軍,您何必怕她一個女流之輩?”夏啓手下的心腹灑笑一聲,臉上露出不屑和不以爲然,用手指敲着木桌上。
“吳用,我也不瞞你,你知道皇上爲何單獨要派在七皇子出發幾天後纔開始上路?”夏啓擺了擺手,面露難色,嘆氣道。
“滿朝文武何人不知,還不是因爲皇上不喜七皇子。”吳用撇了撇嘴,這事兒誰不知道,皇子多的是,只要不是能登上那個位置的皇子,都不爲懼。
夏啓看着他,微擰起了眉頭,吳用這人對他忠心,勇猛非常,卻好高騖遠驕傲自大,他不悅地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原先的七皇子即使不被皇帝另眼相待,卻受寵於太后她老人家,也沒人敢對他絲毫不敬,可現在,明眼人都瞧得出來皇上是要把七皇子往死路上逼,可爲何太后卻沒出來說一句話?”
吳用本來還覺的能聽到什麼皇室秘聞,聽了半天,也沒見他說出什麼大事,就知道問他了,不覺有些膩歪,表情就顯得漫不經心了。
夏啓一看不由大怒,這些年不在一起公事,見面的次數少了,沒想到他竟變得如此愚蠢,當着他的面就敢如此,要不是看他一直對他忠心耿耿,他才懶得下這一番苦心,罵道:“眼皮子淺的東西,給我好好聽着,就你這點道行,真要是獨當一面了,道道分不清就被人要去了腦袋!”
“將軍,”吳用瞪大了眼睛,不解他爲何生氣。
夏啓一看他這個樣子,氣極反笑,道:“你倒是本將軍的話沒用處?!你可知那七皇子妃貌酷似其母宣郡主,皇上剛登基之時,就能爲了她殺了司徒一門,如果冒冒然就殺了這位,誰知道皇上會不會龍顏大怒,你又有多少腦袋能夠得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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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用一驚,想到司徒滿門的慘死,略微驚懼道:“將軍的意思是皇上覬覦七……”
“你還有沒有腦子,這話也是能說出口的!”夏啓怒瞪他,吳用訕訕地笑笑,驚恐未定,遲疑道:“可她已經嫁給了七皇子,這……”即使七皇子死了,皇上還真能把七皇子妃收進宮裡面去?“難堵天下悠悠之口啊,”
夏啓冷笑一聲,“皇上一國之君,這事自不用你我操心,”偷龍轉鳳這事兒他也不是沒想過,要不是……,事後他才從父親那裡知道皇上竟想讓他的兒子戴綠帽子!他不耐煩的道:“也不單單爲這兒,皇上想必還想趁着這個機會能滅了宣王手中的人,好了,給本將軍長個記性,不要招惹她,好吃好喝的款待着,本將軍看她能呆到什麼時候!”夏啓眼中陰暗密佈,只要她能等得起,七皇子你就好似好超生吧。
“將軍放心,末將定會記住您這番話,”吳用討好得道:“將軍,末將知道離這不遠的地方有一處溫泉,您看?”
夏啓斜睨了他一眼,“不用,現在是非常時刻,讓下邊的人都給本將軍睜大了眼睛,這幾天北齊也不安穩了,我預測開戰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兒,說來也奇怪,本來就要打的,爲何北齊人又不動了,”
“那還用說,怕了我們唄,我們的百萬大軍還不把他們嚇得……”吳用看到夏啓的臉色又要變黑,忙止住了話,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將軍,末將先去看看糧草?”
夏啓也是煩了他,看他還算有眼色,顏色略微好了點,擺了擺手讓他出來營帳。
“哎呦,那個不長眼的東西……”吳用出了將軍的營帳,沒走多遠就與紅纓撞到了頭也沒擡就開始罵道。,
“你這人是怎麼看路的!”紅纓看着身上溼的一片,脾氣也不好,聽到他的出言不遜更是大怒,擡頭又看是個將軍,更是厭惡,端着水的手擡起來就往他身上倒,叉腰大聲對罵道:“狗醉了吐不出象牙的東西!”
吳用一看是個漂亮的的小丫鬟,轉眼一想就知道了是七皇子妃帶來的兩個丫頭之一,一看她牙尖嘴利的,確是對了自己的口味,剛纔被夏啓罵的冤屈,惱火,現在見了罪魁禍首不由起了壞心思,反正這是他的地盤,難道他連一個小小的丫鬟也敢反抗他不成?
色字頭上一把刀,這話是一點不錯。不敢反抗他?那紅纓剛纔罵人的話難道真讓狗吃了不成?不過他倒是是好好的吃了一頓便宜。紅纓一見他動手動腳,也不罵了,直接開打,等到鬧到半個大營都知道的時候,葉倩墨才姍姍來遲。
“紅纓,你怎麼了,是不是很痛,還有哪裡不舒服?”葉倩墨看也不看上前賠罪的夏啓和跪在那裡的吳用,焦急的上前摟住紅纓。
“小姐,我身上痛,他竟用劍身抽打我,一邊打一遍還叫嚷着說什麼‘你以爲你是七皇子妃,本將軍就不敢把你怎麼樣?本將軍就用劍身打你,沒人能看得出來,本將軍要你有苦難說,’還說了許多腌臢話,我是不敢說的,小姐,“紅纓趴在葉倩墨懷裡痛哭。
跪在那裡的吳用聽到紅櫻的話,震驚地瞪大了雙眼,憤怒地吼道:“她說謊,本將軍根本沒用……”
“閉嘴!”夏啓望着四周鄙夷的眼神,怒其不爭的踢了他一腳,他是不是豬腦子啊,他把話剛說完,他在這邊就把七皇子妃的貼身侍女給打了。要是是個男的,即使七皇子妃氣惱不忿,也沒個大礙,軍中的都是熱血的漢子,並不太畏懼皇權,還能說成比試比試,可……打女人,連他就覺得丟人!
葉倩墨曬都不曬他一眼,安慰着紅纓,綠柳上前摟住她,葉倩墨這才惱怒地回頭,冷笑道:“好個‘本將軍’,本宮還不知道將軍是靠打女人逞英雄的!你既然看本宮不順眼,又爲何要欺負一個小丫頭!欺軟怕硬,口出無狀,行事猥瑣,目無王法,目無遵紀,本宮可是見識了一個好將軍的樣子!”
“七皇子妃,我們是不是該把事情弄清楚再討論誰對誰錯?這時候就下結論未免爲時過早吧”夏啓聽到葉倩墨的話,皺眉道:“即使吳用將軍不對在先,您這樣說也太過了吧,”
葉倩墨冷冷道:“吳用,可不是毫無用處,”
“七皇子妃,”跪在地上的吳勇突然擡頭大吼,不忿道:“末將以爲七皇子妃您仁慈高貴、善良美麗,末將尊敬您,您怎麼可以這樣說末將呢,您真是太惡毒了,”葉倩墨的話簡直戳到了吳用的痛腳。
葉倩墨冷冷地看着他,心內卻是被雷到了,仁慈高貴、善良美麗,說的是她?這詞怎麼這麼熟悉呢,這不是白癡燕腦殘薇闖禍時最常用的逃脫詞嗎?再看看跪在地上擡着頭一副‘高傲不屈,我沒錯’的吳用,葉倩墨被噁心到了,這簡直是大鼻孔康德翻版,葉倩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戲一定要演下去,要不就對不起紅纓那丫頭的賣力的眼淚,也對不起綠柳憋笑的內傷。
葉倩墨擡高下巴,眼裡閃着譏諷,道:“本宮惡毒?那是,要是本宮再不惡毒點,本宮的丫鬟就要被活活打死了!吳用,吳將軍,是不是本宮笑着把這丫頭送到你跟前,千求萬求地讓你打一頓,再萬分感激地向你道謝,謝你指教教的好,這才叫作仁慈高貴、善良美麗,這纔是你心中的不惡毒?!”葉倩墨冷冷地看着他,冷哼一聲,“這樣的‘仁慈高貴、善良美麗’本宮不稀罕,吳勇將軍還是等着送人吧。”
旁邊將士們更加鄙夷地看着他,原來能原諒他,任他胡作非爲的人才是不惡毒啊!
夏啓真想眼不見心不煩,把他扔出去拉倒,他感覺士兵的目光火辣辣地看着他,這個臉他丟不起,他是將軍,是統帥百萬將士的將軍,他閉了閉眼,把升騰起來的怒火生生的壓了下去,不漏半點狠厲,笑道:“七皇子妃,可允許末將問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葉倩墨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覺得還是讓他知道真相更能解氣,大方地頷首,完全沒了剛纔的惱怒,皇家風儀彰顯無疑,“夏將軍問個清楚明白也能給將士們一個交代,也莫說本宮‘仗勢欺人’!”她加重了音調說出最後一句話,這可是在您們的地盤上。
夏啓額角跳了跳,勉強一笑,嚴肅了臉色,看着吳用問道:“吳將軍,你如何同七皇子妃的侍女起了爭執?”
“將軍,是這丫頭先動的手,不是末將,”吳用一看問話的是夏啓,有了底氣,忙叫冤道。
葉倩墨簡直要憋不住笑出聲來,這吳用怎是人才,這話都聽不懂,枉費了人家一片好心,人家都給他把大人輕描淡寫的換成了爭執,他還傻的往前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葉倩墨笑着瞅了一眼夏啓,夏啓的臉黑了,黑的徹底,他再吸氣,也只能接了他的話接着問道:“爲何動手?”
吳用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畢竟是他先罵的人,還摸了她的頭髮,雖然也沒摸到。夏啓心中一涼,忙又問道:“你身上的傷是如何造成的?”
吳用眼睛一亮,擡頭大聲喊道:“將軍,是這個丫頭打的。”這下,將士們的視線才轉移到他身上,吳用一看,忙挺直了背,擡高了腦袋。這下,人們看清楚了,吳用的一半臉黑青黑青的,尤其是眼圈下紫黑一片,將士們也不覺得他在撒謊,看他的樣子,也不可能是自己打上去的,先不說他啥不捨得,更是他是否有這個腦袋。不過,更受人唾棄了,一個將軍,竟被一個嬌滴滴的弱女子打成這樣,孬種!
這樣一來,更多人相信了紅櫻的說詞,必是他說了什麼,或是做了什麼太出格的事,那姑娘才狠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