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我的大腦提醒我現在想什麼都沒有卵用,只有跑離這裡回到鎮子上纔是安全的。幸好跟着十冥來的時候我一直在想着逃跑,所以也一直有留意沿途的路徑,爲的就是逃跑的時候不會迷路。然而深更半夜,森林莽莽,我一個人能夠逃出去嗎?不試試怎麼會知道呢。
我確定好了方向之後,頭也沒回,向着外面一路狂奔。從來對運動沒有什麼興趣的我,充分的發揮了自己跑馬拉松的潛力。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跑了多遠,總之身邊的環境好想都差不多,都是重重鬱郁千奇百怪的樹木和遮掩了道路的荊棘枯草,我感到沮喪,這怕是跑不出去吧?
可能是天無絕人之路,就在我抱着大樹慼慼喘喘的時候,我忽然發現前面並不太遠的地方竟然有亮光,光線並不是很明亮,也就是尋常手電筒的那種光。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看燈光移動的方向看,好像是與我要去的方向是同一個方向。
因爲這幾天遇到的詭事實在是太多了,我有些彷徨,山野鬼事多這種話誰都聽過,我怕那打手電筒的不是人而是鬼,不然萬一不謹慎衝撞了,那可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踟躕在原地糾結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看着那亮光越走越遠,我實在是淡定不了,咬咬牙且先跟上去看看,大不了我不出聲就是了。
我跟了沒多遠,突然被一個障礙物給絆的狠狠的往前跌了幾步,差點沒摔倒!
“搞什麼啊!”我揉着自己的腳回頭想看看是什麼,卻清楚的看見草叢裡睡着的正是十冥,我被他給嚇傻了!他怎麼了,爲什麼會睡在這裡呢?
怪不得我在這個林子裡跑不出去,一定是他在搗鬼吧,他居然將我一個人丟在越野車上,自己跑這裡來睡覺,真是有夠過分的。
“喂!你到底是又想玩什麼把戲呀?”我沮喪的靠到了一邊的大樹上,想要擺脫他還真是難。
我無力的瞅着一動不動的他,過了半天也沒聽見一點反應,我有些不耐煩的揪起了嘴巴,難過的說道:“你幹什麼不說話呀?”這一天還嫌我吃的苦頭不夠多,現在都大半夜了也不能回家,好想哭啊。
十冥還是沒有反應,跟死了一樣,要真死了還好,可惜他是鬼,又怎麼會死。
我支着下巴猶豫了半晌,到底要不要過去看看呢?嘀嘀咕咕了半天,還是深呼吸了幾口氣慢慢的摸到了他的身邊,用樹枝碰了碰他,仍舊是沒有反應。
依照我對他的瞭解,他的性格是斷然不會允許別人這麼對他的吧?可是現在他是怎麼了?莫非是真的死了?
“十冥,”我輕輕的喊了一聲。突然腦子裡一下子涌現出了我吞下毒蛇,他又含住我嘴巴吸的樣子,莫非他……中招了?
我認真的看了看我的手,他不會後來把我手裡的毒血全部都吸出來了,所以我沒事他自己出事了?
這下我也不怕了,蹲下身去用力的將他翻過來,藉着月光隱約能夠看見他臉上有一層黑氣罩着,嘴脣更是黑的可怕,中了蛇毒的可能性很大。
“十冥,你怎麼了?”他這樣的鬼真的會爲了我一個“豬”而死嗎?我覺得可能性不大,肯定是他自己後來又出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看着他一動不動的樣子,那些被他欺負恫嚇的畫面全部都冒了出來,尤其是他居然捏我那地方……可惡!我牙一咬心一橫,就想補刀將他徹底的除掉,那樣以後就不怕他逼着我結婚洞房,也不必受他的欺負了!
打定主意之後我四下找了找,抓了一個大石頭過來,也不管能不能把他打死就高高的舉起準備砸他臉上,我要將他的臉砸成稀巴爛,可是就在我的手舉到半空隨時可以落下的時候,我竟然猶豫了。
我不止是猶豫了,腦子裡竟然還一幕一幕回放着他屢次救我的樣子。在我對他爲數不多的記憶裡,十冥他是那麼兇殘又冷酷的一個鬼,可是現在他爲了救吸了蛇毒……我的手慢慢的放了下來,石頭也被我丟了老遠,看着他沒有絲毫反應的樣子,我在附近扯了許多茅草將他蓋了起來。
“恩恩怨怨到此爲止吧,你以後別纏着我了。”我最後看了他一眼,頭也沒回的朝着剛纔那個有亮光的跑了過去,然而跑了沒兩步忽然一陣電話的鈴聲劃破了這寂靜森森的山林,嚇的我神經一下子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