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到房安營的警告,又立馬搖頭,“不對,不能說,連名字都不可以提!”
“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不要着急,好好說。”看她神色緊張,經紀人連忙安撫她道。
“他告訴我,他喜歡她,真的喜歡他,但是我不能說,跟誰都不能說!”彭小姿眼神渙散,嘴裡不停的重複着這幾句話。
這人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該不會像電視裡那樣,被對方就找人“教訓”了吧?他慌張的擼起彭小姿的袖子和褲管仔細查看,白嫩的肌膚上沒有一點淤青或是被弄傷的痕跡,這才稍稍放下心。
“我不能坐牢,我不能坐牢。”
她脣邊的囈語讓經紀人意識到她在擔心什麼,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事情沒有那麼嚴重,還不到坐牢的程度,法律方面的問題,我會幫你好好安排。”
“只要我不說,我就不會坐牢對不對?”彭小姿突然扯住經紀人的袖子,驚慌又期盼道:“我什麼都不說了,你讓他不要送我去坐牢!”
看來那位教官是告訴她誹謗軍人會受到的懲罰,其實只有經紀人知道平日裡彭小姿究竟是有多嬌氣,所以此時她被嚇成這副模樣,他倒是也覺得正常。
面對她如此癲狂的樣子,經紀人面上的憤怒也早已變成同情,又對她的語無倫次很是無奈,憐惜道:“不會的,沒有人會讓你坐牢,你知道不要再亂說就好,以後咱們就安安靜靜的,剩下的事情交給我處理,今天你就什麼都不要想了,好好休息一下,我明天再來看你。”
扒下抓着自己袖口的手,經紀人嘆息一聲,起身走了出去。
門內的彭小姿收回手,將雙腿支起來,用手臂牢牢圈住,雙目呆滯,不住呢喃着:“爲什麼要告訴我?爲什麼?爲什麼?”
這個問題,相信她不久之後就會明白了,因爲接下來的每一天,她都必須爲了自己的誓言守住秘密,而被告知的真相,一直橫亙在她腦海中,久久不散,想要說又說不出口的痛苦和不甘,在日日夜夜折磨着她,她會不斷想要向別人傾訴,又怕對別人傾訴,連入睡都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將兩人的名字在夢話中吐露,幾乎每次睡着都會夢見自己因爲泄露秘密而被抓入監獄的場景,醒來時心臟跳得快要衝出胸口,滿頭大汗,恐懼的不能自已。
沒有人知道,她父親曾經在監獄工作過,她小時候在有一次找父親的時候,不聽勸告,趁着大人不注意,衝進了還沒有關閉的鐵門,那些窮兇惡極的犯人紅着眼睛緊盯自己的模樣,她這輩子都不會忘。
監獄,是她最恐懼的地方,長大以後,她站在萬人矚目的位置,以爲自己與那裡再無瓜葛,也漸漸忘記了那件事情,卻沒想到,如今被房安營輕易勾起了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恐懼。
而今後的日子,這份恐懼不知道還會再伴她多久。
夏樨和房安營之間的事情被澄清了,幾位主角的微博也恢復了清淨,彭小姿的微博下面雖說還有一些人在叫罵,但是因爲一直得不到對方的迴應,也漸漸平息了下來。
這幾日沒有了彭小姿惹事,節目的錄製也順利得許多,只不過房安營卻愈發煩惱起來,他總覺得夏樨最近一直在躲着他,自己稍稍一靠近,對方就躲得遠遠的,就連晚上的單獨加練也帶着黃樂媛,變成了一人指導、一人訓練、外加一人旁觀。
心中的不安漸漸擴大,明明已經讓她在自己面前軟化,怎麼又變成了這幅樣子?
他到處尋找機會接近夏樨,可是自己越接近,對方就離得越遠。
這已經是拍攝的最後一日了,再不找機會,她就要離開這裡,按照節目的意思,會看觀衆的反映和演員的自身情況,在每一階段調整參演人員,她還能不能回來都不一定。
想到這裡,他心裡就很是煩躁,用力吹響了口哨。
大家已經有些習慣這個訓練模式了,在口哨響起沒幾分鐘,就整齊的排好了隊伍。
“今天是第一階段訓練的最後一天,也是階段考覈的日子。”房安營站在隊伍前方,揹着手對衆人道:“今天我們的考覈內容,是越野競賽,雖然你們之前沒有進行過實地訓練,但是經過這麼多天的障礙跑訓練,我相信你們一定有能力完成這次考覈。”
他冷冷的掃視衆人,用下巴示意那個他們從沒去過的小林子,道:“那個小山坡,就是你們的考覈場地。”
衆人齊齊側頭看去,立馬開始嘴角抽搐。
那個小山坡?那是小山坡嗎?一眼都望不到邊際的大林子,樹木枝條錯雜,地上還覆着一層冰雪,那樣的地方,他們真的可以穿過去嗎?
“這是地圖和揹包。”周率將手中的圖紙和綠色包裹一一交給他們。
房安營繼續道:“這麼小的林子,本來是應該要求你們自己找路的,但是經過我這階段的觀察,你們能力實在有限,所以地圖由我們提供,揹包裡裝有食物、水、打火機、匕首、藥品等必需品,你們都帶好了,林子中設置了七條路,你們都要按照自己的路線走到終點,沿途會有教官監督你們,所以不要想耍什麼小聰明。”
“因爲藍隊現在少了一個人,所以我們教官跟節目組也商議了一下,決定按照個人考覈成績重新排名,也就是最先到達的人就是第一名,第二到達的就是第二名,以此類推,第一名自然是有獎勵,而超過一小時到達終點的人,都會有懲罰。”說到這兒,他勾起一抹陰森森的笑容,道:“我想,你們是不會想知道最終懲罰是什麼的,所以,還是努力吧!”
衆人在他破有深意的目光下瑟瑟發抖,各自握緊了揹包袋子,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
看到他們十分“有幹勁兒”的模樣,房安營滿意的點了點頭,高聲道:“現在,考覈開始,計時!”
在房安營按下秒錶的瞬間,衆人立即按照地圖上的指示,從自己的入口衝入了林子。
夏樨從小生在城市,從來沒進過這麼大的林子,所以她不敢走的太快,按照地圖上的標誌,一邊小心的觀察,一邊用包中的小刀在沿路留下標記,確保自己在迷路的情況下也能夠找到回來的路。
“這個小姑娘倒是不錯,人挺聰明的。”守在雪坑中的男人對身邊的人小聲道。
那人立即點點頭,笑道:“畢竟是咱們老大看上的人,聽說還是肖南親自推薦的。”
“肖南親自推薦的?那應該不錯啊!”剛纔說話的男人眼睛亮了起來。
“看着不錯,可惜是個從來沒接受過訓練的人,這次也是想看看她到底行不行。”
“我看她平時訓練挺能吃苦的,思想高度也夠,就是體質太差,不過訓練訓練應該也會慢慢好起來。”
“行不行也不是咱們說了算的,還要看老大。”
“我看咱們老大早就想將妹子收入囊中了,應該沒有問題。”
“你以爲老大是那種會被美色迷昏頭的人嗎?爲了她,也爲了我們,老大必須要認真考量,這個不是老大看上就沒問題的,我們做的事情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我也就開個玩笑嘛!”
“好了,先別說了,快跟上!”
在這幾日的訓練中,體能的增強讓夏樨的異能也提高了不少,動物天生敏銳感在她這裡展現出了十成十,因而她早就感覺到了這一路上有人跟着自己,不過想到之前房安營說路上會有教官保護的話,便沒有在意這些人。
山路崎嶇又有雪,腳下滑的很,夏樨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費力,走到一半便忍不住停了下來,正巧看到旁邊有一棵粗壯的大樹,便繞道背風的位置,將揹包拿下來,虛虛坐在揹包上休息一下。
很快,夏樨的眉頭便皺了起來,按理說,她靜坐下來之後,那些窸窸窣窣的說話聲應該變得更加清晰,可是現在,除了自己的喘息聲和周圍的風聲,她再也聽不到一點聲音,難道是走過路了嗎?
她心中一慌,趕緊拿起地圖,一邊看一邊回想剛纔走過的路線,隨即,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和輕笑聲。
夏樨渾身一僵,騰地起身遠離大樹,警惕的看向大樹後方。
竟然有人走到這麼近的位置都沒被她察覺,一定是個熟悉地形又會隱藏身形的高手!想到這林子也屬於軍營的範圍,夏樨便安心了不少,想來應該不是什麼壞人。
果然,下一秒,大樹後面便走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房教官?”夏樨驚訝的看着來人。
房安營眸色沉沉,勾脣道:“是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敏銳。”
夏樨一愣,笑笑解釋道:“不過是女人的第六感而已罷了。”
說完,從地上拿起揹包拍了拍,重新背在背上,對他禮貌道:“房教官,那我先走了。”
好不容易躲了那麼久,她現在可不想跟他扯上一丁點關係。
五分鐘過去了,夏樨發現房安營還跟在自己身後,不由無奈道:“房教官,你是要出林子嗎?不如你先走吧!”
“沒關係,我跟在你身後就好。”房安營彷彿沒有察覺到她的尷尬,淡定道。
“我覺得我們還是分開走比較好,萬一讓別人看見你跟我走在一起,說不定會被人說我作弊。”夏樨想了想,終於找到一個比較好的理由。
“不會的。”房安營像是早知道她會這樣說,揚了揚手上的攝像機,勾脣道:“我承擔了跟隨你攝像的工作。”
他早就準備好了,在學員們都進入林子之後,對導演組建議,讓幾名有拍攝經驗的軍人代替攝像師去林子裡拍攝,從而確保各位攝像師的安全和拍攝質量,導演想到軍人對這片林子很熟悉,走路又穩,便欣然同意了,於是便有了現在這個情況。
夏樨擡眸看了眼他手上,這才發現他正拿着一部小型的攝像機,因爲剛纔沒有仔細看,所以現在才發現。
忍着扶額的衝動,夏樨笑容甜美,咬牙道:“那好,您就跟在我身後吧!”
都用“您”了?房安營挑了挑眉,看樣子小姑娘是生氣了,可是,爲什麼生氣呢?僅僅是因爲不喜歡人跟着,還是因爲別的什麼?
想到這幾天小姑娘躲着自己的樣子,他眸色愈發深邃,大約也知道了原因。
拒絕他?可以,但不代表他就會輕易放棄。
“爲什麼躲着我?”
前面的夏樨身體一僵,沒想到在鏡頭面前他就敢直接問出這樣的問題,猶豫一下,才放慢了腳步,緩緩開口道:“我只是覺得前段時間鬧出那種緋聞,對你我都不大好,所以還是保持一些距離比較好,免得再出現同樣的事情。”
“那些緋聞不是已經解釋清楚了?如果以後再出現,就再解釋好了。”
可是她並不想讓那種緋聞再出現一次!
“我是個怕麻煩的人,所以那種事情,還是不要再來一次了。”夏樨聲音嚴肅道,重新加快了腳步。
然而,剛邁出幾步,手腕便被身後的人緊緊拉住,那人用同樣嚴肅的聲音問道:“所以,只要我幫你解決掉所有麻煩就可以嗎?”
什麼意思?夏樨驚愕的回過頭去,想要從他手中收回手腕,力氣卻比不過對方。
現在可是在錄節目中,房安營這樣的行爲,不是讓全國觀衆都看到了?
她緊張的往攝像機看去,卻發現,房安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將攝像機給關了。
鬆了口氣,夏樨也不再有所顧忌,皺眉將他的手狠狠甩掉,“房教官,請不要拉拉扯扯的,我是有男朋友的人,這樣被別人看見不好。”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只要我幫你解決到所有麻煩,就可以了嗎?”
“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
房安營黑亮的眼眸緊緊盯着她的眼睛,灼熱的眸光將她牢牢圈在一處,讓夏樨背後都有些緊張的冒汗。
“你不是嫌麻煩嗎?如果我幫你解決掉你現在跟秦影帝之間的牽扯,解決掉粉絲和媒體方面的負面消息,改變你家人的想法,你是不是就可以放心做我女朋友了?”
“你在說什麼呀?”夏樨驚得聲音都變了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我什麼時候說要做你女朋友了?”
房安營反倒不解的看向她,“你說過喜歡軍人,喜歡軍營,我感覺你對我也並不討厭,那就是可以交往的意思。你不就是因爲怕跟秦影帝分手惹出太多麻煩纔會拒絕我嗎?我都幫你把那些麻煩解決掉,你自然就可以做我女朋友了。”
“房教官,你可不可以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夏樨哭笑不得道,“我是喜歡軍人和軍營,但並不代表我就要嫁給軍人。我是不討厭你,那是因爲我覺得你是一位盡職盡責的軍人,而且我們才認識幾天啊!我根本就不瞭解你,也不知道你的缺點,怎麼會討厭你。最重要的是,只有我喜歡的人,才能成爲我的男朋友,我這樣怕麻煩的人,即使那樣的新聞報道出再多條,只要是有關我和秦初白的,我都不會覺得麻煩。”
“所以,只是因爲跟我上了報道,你才覺得麻煩?”房安營有些受傷的呢喃道。
但很快,他又擡起頭,堅定對夏樨道:“可是我始終覺得我們纔是最配的,說不定以後你也會成爲跟我一樣的人,所以我不會輕易放棄!”
啊啊啊!夏樨煩躁的咬脣跺腳,她是看出來了,房安營其實根本就是情商低吧?跟這種人要怎麼才說的通啊?
“樨樨!”突然,身後傳來一道清越的呼聲,那聲音熟悉好聽,讓夏樨瞬間精神一振,驚喜的轉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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