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前。
安好本在工作室裡試新衣,是小韋不斷響她電話讓她不得不聽。聽了小韋簡單的陳述後,安好立刻借用陳導的電腦登上微博。當看見餘峰那條充滿恐嚇性的微博時,她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難怪……
難怪斯澤會無端端“幫”她。
原來只是想換種辦法看她怎麼被整!
她就知道斯澤一定不會那麼好心,只是沒想到他竟然用這麼迂迴的辦法,令她猝不及防!而且還不知道斯澤用了辦法令餘峰相信這照片是她放出的,其實這個也並不難,斯澤只要告訴餘峰她手上有照片就行了。站在餘峰的角度來講,害他的人一定是她,因爲就憑她和莫天賜的關係。
而餘峰也一定不會懷疑斯澤,畢竟不久前斯澤曾協助過他拿到影帝這一獎項。
可憐的餘峰怕是不知道自己至始始終都是一枚棋子。
斯澤壓根就沒想放天賜好過!
她是和天賜在一起的……
現在爆出這麼一件事,安好相信,天賜此時一定比她更着急自己。
說到底,斯澤還是不甘心,還是要整莫天賜!
真是個賤人!
安好在心裡將斯澤上上下下罵了不下十遍!
這回手機再一次震動起來,見是天賜打來的,安好立刻拿起,本想安慰他不必擔心,可話一出口卻只剩他的名字:“天賜。”
她不是不怕的。
上次被綁架之後命都被嚇掉半條。
不過幸好刀疤黃還算仁慈,好吃好喝將她供着。
但她知道餘峰一定不是個善良的主,如果萬一被他捉走,還真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手段報復。
“在工作室?”
“嗯。”聽到他沉穩而又熟悉的聲音,她慌張的心情得到一絲平穩。
“結束的時候告訴我,我去接你。”
“好。”安好應了聲。
電話那邊沒有聲音。
可是又沒掛掉。
安好就這樣靜靜握着話筒。
她也不想掛掉,就算不說話,只是聞着淺淺的呼吸聲,也是好的。
好半晌,他的聲音纔再次傳來。
只有短短兩個字。
“別怕。”
她抿了一下脣:“嗯,不怕。”
就這樣,她繼續工作。
陳導也知道這件事,憤憤不平罵了幾句餘峰後也投入正事。
散場時,陳導和陳太太貼心的陪她站在路邊等,等天賜的車子來接她後兩人才離開,安好和他們表示道謝。
她拉開車門鑽上去。
“怎麼回事?”莫天賜發動車子,問她。
“今天早上我收到斯澤發來的郵件,裡面就是你在微博看到的那些照片。當然我收到的是沒有打碼的。”安好給自己系安全帶,一想到就鬱悶,她嘀咕:“我還看吐了呢。”
“怎麼不跟我講?”莫天賜蹙眉,怪她有事都藏着。
也許她早一點告訴他,他沒準能察覺到端倪,也不至於她現在被餘峰盯上。
“我……我就是怕你會公開,所以纔沒有說。我不想用這種方式去報復,代價太重了,可我沒想到斯澤竟然公開。”安好嘆了口氣,她想問題總是太過簡單。吃過這次虧,她決定以後有事得立刻和莫天賜商量才行,省的藏一時反倒給他帶來更大的麻煩。
莫天賜冷呵一聲。
言外之意就是他看起來就這麼血冷無情?
“是你說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安好了解他的呵笑是什麼意思,小聲爲自己狡辯,所以莫天賜也不能怪她。
“呵呵。”莫天賜再笑。
她自以爲的瞭解他,還是沒了解到骨子裡啊。
他那句話的第一個“我”字,指的又不是他自己,而是她。
“想吃什麼?”他緩行,看見兩旁還沒關門的食品店,想她應該餓了。同時心底也在琢磨,要不要給她配兩個保鏢什麼的,以防萬一。
“嗯,我想吃……”安好也透過車窗看路邊的小店,心想該吃些什麼。但下一秒她想起下午陳太太盯着她的肚子若有所思的說一句她的腰圍要是能減少個幾釐米估計會更好看,安好立刻把念頭打消:“不吃,回家。”
嘴上雖這麼說,但回到公寓後,她還是忍不住吃了兩顆水煮蛋喝了一盒子鮮奶。吃完後,安好將蛋殼扔進牛奶盒裡,覺得腹部飽飽的很滿足。她拎着奶盒進廚房打算扔了,剛一轉身就和正在浴室出來的莫天賜不期而遇。
莫天賜本正在擦頭髮的動作,在看見她這舉動後停止下來。無端端笑了一下,心知肚明問:“總不會只喝了一盒奶吧,還吃了什麼?”
“咳,兩,兩顆雞蛋。”安好擡手背拭一下脣角,有些尷尬。
莫天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安好邁步接着往廚房走去,她已經洗過澡了,準備把剛纔蒸雞蛋的那些器具清洗一下,接着就可以睡覺了。
然而在她與莫天賜擦肩而過時,她突然被他攔腰扛起!
她就像包水泥一樣被他扛在肩上,並往房間走去。
“啊!”安好驚呼一聲。
她快速的將手上的奶盒往餐桌上一扔,轉而捶打他的背部,當然她並沒有用力,只是想讓他放她下地而已。
“我看看重了多少。”面對她的敲打,他不痛不癢的說。
他一句話令她尷尬起來,安好不再動,任由他進房把她放在牀上,他接着在她身邊坐下。
大牀因爲他的重量而下陷不少。
安好知道他有話要講,盤腿坐好。
“要不要請兩個保鏢跟着你?”莫天賜徵詢她的意見。
安好想了一下,回答:“不用吧,我會注意的。去的話你送我去,結束的話我就在工作室等到你來接我才走,估計沒事。”
“也行。但你一定要注意,要是再收到什麼消息記得立刻和我說,平常出去的話也不要離開陳導他們。”莫天賜叮囑。
“嗯,我會的。”安好點頭。見莫天賜又和往常一樣,將擦過頭髮的毛巾直接搭在肩膀上,忍不住嘮叨:“你這樣會把毛巾的水吸進去,等以後老了容易肩骨痛。不擦了就放在一邊,搭在肩膀上幹什麼……咦,這邊還有點溼,我幫你擦。”
安好跪在他面前,察覺到他後面的短髮還有一部份很溼,抽起他搭在肩上的毛巾,將他的腦袋包圍着動作輕柔慢慢拭着。
她擦着擦着,驀然想起以前的那種誤會。安好心頭一動,問:“天賜啊,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嗯?”
莫天賜的聲音從毛巾底下傳出。
“就感覺你最近古古怪怪的。”安好說道,話一落音,她腰部緾上兩根手臂。
鑑於他剛洗完澡,身上還是滾燙滾燙,透過薄薄的睡裙滲入皮膚。
“聖誕節你就知道了。”莫天賜沒多說。
“巧了,我聖誕節也有驚喜要給你。”安好笑。
莫天賜擡頭,腦袋從毛巾底下滑了出來,一雙黑眸就像黑曜石一樣閃耀,並且透着某種暗示。
安好讀得懂,他暗示的是她這份驚喜可以早點給。
嗯,興許他是想歪了。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我不喜歡等待。”莫天賜盯着她說。
“可是沒辦法……啊!”她話還沒說完,身子向後直接倒了下去。明明大牀很柔軟摔不痛,但她的腰和後腦勺都被他用手臂給墊着,生怕倒在那麼軟的牀上也會摔疼似的。
“要是有點補償的話,再等等也無所謂的。”他緊緊看着她,玩味的說。
嗯,她臉色好了很多,紅潤紅潤的。
嗯,好像還胖了那麼一點點,但不能說,說了她就不肯吃東西了。
嗯,好像還有那麼一處不同,究竟哪裡不同呢,他又說不上。
“好沉,你能不能走開。”她推他,推不動。
“不可以。”他說。
就想這麼壓着,緊緊的契合,就像鑲進身體一樣。
再也不分你我。
……
然而一週過去,餘峰就像徹底消失似的,一點也沒有他的音訊。而有關他的消息現在也淡化了很多,只有一點點餘溫還在微博上發酵。她這一週上下班都是由莫天賜接送,平常有什麼活動陳導和陳太太也一直緊跟在她身邊,然一點可疑也沒有。
看樣子餘峰那句話只是說說罷了。
畢竟他現在名聲大壞,估計都自身難保,哪來精力去對付她。
又一天早晨。
安好醒來後一邊扎頭髮一邊走去浴室,她路過日曆的時候,站定。盯着那日曆本瞅了一眼,將昨天的22號撕下,顯現出23號。原來後天就是聖誕節了,時間過的可真快啊,安好心裡感嘆。
那明天平安夜要慶祝嗎。
最近莫天賜又變得忙碌起來,她知道他手上有幾部新接的戲,一些代言也陸陸續續回到他手上,估計沒什麼空吧。
就這樣,腦子亂糟糟的想着,她把自己打理乾淨後就進臥室把某個還抱着被子睡得沉沉的人轟醒。
“起牀啦,天賜,起牀!”安好扯開被子用力抖了抖,只見躺在底下的人抄着手很不耐煩的轉了個身,眉頭緊緊皺起。
以爲皺眉就不用起牀了嗎。
她無奈,這人以前還挺自覺的,怎麼現在越活越過去了?就像以前上學的時候一樣,總是喊破喉嚨才能把他從牀上翻起。每逢周姨喊不動莫天賜的時候,就會跑到她家去叫她喊。她也不用費勁嚎,直接把被子扯開無視他存在像沒人一樣的疊,也不知道其中有什麼奧秘,反正每逢這樣做不消兩分鐘他就會自己爬起來。
就好像現在,當她剛把被子疊好,他就一咕嚕從牀上坐起,光着腳往浴室走去。
安好笑了笑。
她繼續整理牀鋪,此時莫天賜放在一側的手機嗡嗡震動,她拿起來往浴室走去,朝着那個閉着眼睛睡意濃重正在刷牙的人喊道:“阿力打來的。”
“你聽。”莫天賜含糊的說。
好睏。
早知道昨晚睡早一點。
然而他每次都這樣提醒自己,卻每天晚上都食髓知味捨不得放手。
安好開了擴音,對着話筒喊:“阿力早,他在刷牙。”
“早啊安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阿力的聲音聽起來精力充沛。
安好看了一眼莫天賜,心想差別還真大。
“什麼消息呀。”她對着話筒問。
最近過的太膽顫心驚,總怕餘峰隨時跑出來,可這整整一週過去餘峰都再沒冒泡,這才稍微放心下來。
確實需要點好消息緩緩內心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