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人看電影都很矜持,不會有特別感情釋放的場面,這種事情是特別抑制的。哭跟笑已經算是比較‘激’烈的感情表達方式,再‘激’烈那就是上新聞的級別了。類似於香江八十年代電影試映那種‘激’烈的表達方式,是見不到的,有這種人早就給影院轟出去了,你愛看不看,真不求你看。
所以當電影落下帷幕,老保羅再次踏上曾經生死與共的土地,觀衆們也只是很矜持的鼓着掌。馮曉寧帶着主創們再次走上前臺,衝大家深深鞠上一躬,首映式到這裡,纔算是結束。看着終於有記者主動去問袁湶問題,趙丹峰也是鬆了一口氣,電影的本質還是要看電影的質量,一部電影能不能引發大家再次看的興趣,或者說讓大家看過之後有那麼一點感想,是需要電影真的‘精’彩,不然任由你做再多的宣傳,也只會是一錘子買賣。顯然袁湶做到了這一點,記者們希望從這個‘女’主角身上發現一些有意思的東西,這些顯著的改變都是因爲電影帶來的。 ”
當然趙丹峰還是記者圍追堵截的重點,不過趙丹峰抓住一部分記者去找袁湶的時候撒丫子先撤了,此時不撤,之後可就沒機會了。
賈章柯在休息室找着趙丹峰,神‘色’平靜,不過卻是說了句不平靜的話,“我特別想讓袁湶來拍我的戲。”
“我等你自己說這句話等了快一年了。”趙丹峰心裡想着,嘴上卻是說着,“我發揮的就不好?給我點鼓勵嘛。導演同志。”
“在這部戲裡你始終就是個配角。用來襯托‘女’主角的。只能說你做到了一個綠葉應該做的事情。這樣至多也就是個翠綠飽滿的綠葉,你見過哪朵‘花’是綠‘色’的?”賈章柯理所當然的說着,隨即笑了,“我就開個玩笑,你有這樣的表現,是大家覺得應該有的,不意外。”
趙丹峰嘆了口氣,“這麼快我就到了要突破的時候。還真是有些不適應。”
“讓你作。”賈章柯搖搖腦袋,“改天有空帶袁湶去我那坐坐,我們聊聊劇本。”
趙丹峰喜笑逐顏開起來,“導演吩咐,豈敢不從呢。”
兩人聊着天,等着袁湶。當然是準備帶袁湶去吃飯,不是什麼慶功宴啊之類的東西。馮曉寧一結束就帶着其他人閃人了,摳‘門’摳的,就一點‘花’錢的項目都沒有準備。這飯還是賈章柯之前說的,跟日方製片人的飯局。趙丹峰自然是要帶着袁湶一起去的。就是衝着把袁湶推給賈章柯去當‘女’主角的。
所幸賈章柯看了首映,是真的覺得袁湶不錯。現在年輕‘女’演員裡,少有的氣質型‘女’演員。賈章柯很感興趣,也想跟袁湶‘交’流一下。好奇心是有的,電影裡堅毅,清冷,日常生活裡是該什麼樣呢。
等沈兵帶着袁湶回來的時候,趙丹峰樂了,頗有些狼狽的袁湶還是第一次看見。什麼時候見過袁湶喘着氣,撩着頭髮,走路晃悠?雖然從沒覺得自己是‘女’神,但袁湶對自己的形象管理異常嚴格,這種有些丟人的樣子,趙丹峰都沒見過。
“記者們是不是如狼似虎啊。”趙丹峰開着玩笑,袁湶沒好氣的無奈嘆口氣,“你倒是跑的快,苦了我了,最後哪問關於我的問題了,都是關於你的。”
“哈哈,罪過啊罪過,代我受過了。”趙丹峰笑着給袁湶介紹,“賈章柯,賈導,你時常提到的,這會我把真人給你領來了。”
湊到賈章柯旁邊用大家都聽的到的小聲話說着,“袁湶把《小武》拉出來看了好幾遍,光鏡頭分析都寫了一小本。”
袁湶拍了拍趙丹峰,不好意思起來,跟賈章柯握了握手,“導演好,別聽他瞎說,我是很喜歡您那部作品。”
“咱們換個地方聊?”賈章柯心裡還是很得意的,被美‘女’捧,人非聖賢,哪有不開心的。不過畢竟是拿了獎的大導演,臉上表情還是繃的住的。
換了身衣裳,袁湶終於脫下小禮服,換了件外套。連說話都輕鬆了許多,賈章柯看在眼裡,也是感同身受,跟袁湶說着,“我去柏林的時候,穿了快一週西服,結果連路都不會走了。結果現在也習慣了,有時候不穿正裝還覺得怪怪的,跟沒穿衣服一樣。”
“有一天袁湶會穿着針織衫去頒獎禮。”趙丹峰開着玩笑,賈章柯衝袁湶豎了豎大拇指,“有志氣。”
“開玩笑的。”袁湶苦笑着拍了趙丹峰兩下,“我真穿針織衫去頒獎禮,我估計就不會再有電影節找我了。”
“說不定引領一個時尚風‘潮’呢。”趙丹峰躲開袁湶的小拳頭,哈哈大笑。
日本人‘挺’會做事,安排的宴請擺在一家純中式會所。要說這年頭會所這東西還不流行,趙丹峰是這麼叫的,其實是一家會館。比較‘私’人‘性’質,也算是‘私’人會所的前身了。走在衚衕裡,趙丹峰瞅着旁邊一溜大四合院,忍不住問起了報價,不過賈章柯也不懂這個,嘟囔了兩句也就過去了。
袁湶淺笑着,“想置業了?”
“我就喜歡帶小院子的房子,不拘束。”趙丹峰跟袁湶說着,“也就是還沒那麼有錢,不然就跑去皖南買棟民居。”
“也就是理想罷了,作爲一個演員,一年四季下來,你有多少天是睡家裡的,更別提這種有度假‘性’質的房子了。”袁湶是覺得趙丹峰不該‘亂’‘花’錢,沒那必要,所以才勸着。不過趙丹峰的回話,卻是讓袁湶覺得有理想是好的。
“我想買給你啊。”趙丹峰一句話讓袁湶不再言語,自己也是樂了,“當然,確實在燕京住,四合院什麼的不太適合,不方便,隱‘私’‘性’也保證不了。除非是像王天后那樣,能拋棄形象,不過那又有幾個人能做的到呢。”
趙丹峰說着,跟着賈章柯走進一間四合院,穿過前廳,被帶入一間廂房。裡邊已經坐着三個人,其實趙丹峰一個人都不認識。不過卻是跟主動來握手的這位招呼了一聲,“市山先生久仰。”
“趙先生你好,從柏林之後就一直希望跟趙先生親近親近,奈何現在纔有機會。”出乎趙丹峰意外,市山尚三的中文說的很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