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星期五下午的下班鈴聲一響起,我拔開人羣擠到了他的面前。
這個比我高出一高腦袋還有多的男生,他依然用含笑的雙眼,略彎下腰保持與我同樣的高度,
問:“咋了?”
“你,你明天上午有空嗎?”我壓制着緊張的神情,裝着無比輕鬆的模樣問。
“有空啊,怎麼,要請我吃飯嗎?”他爽快的問。
“多大的人了,還只想着吃的。”我說。
“哦,那你找我有什麼好事。”他又問。
“我找你,不是什麼好事情哦。”我說。
“哦,要我幹嘛。”他問。
“你明天可以幫我搬一下東西嗎?我要搬家了。”我說。
“沒問題呀,你是要從哪兒搬哪兒呀。”他問。
“從宿舍搬到外面去住。”我說。
“你是哪個宿舍,電話號碼是多少,我明天上午過來幫你搬。”他說。
“505室。電話,我把手機號碼告訴你吧。”我說。
這下我終於清楚了,晨星並沒有像其它男生那樣,打聽我的宿舍和電話號碼,這麼久了,他並沒有真正的關注過我的存在。
“好。”他答應的很爽快。
“那好,明天見。”我說。
說起我的新居,那是一個離潤達廠區有好幾個站的舊園子,名叫木蘭園,雖然舊了點,但環境還不錯,租金也不貴,有兩層樓,一樓是廚房,客廳,二樓是臥室。站在二樓臥室的後窗裡,可以觀覽到小半個君山島。園子裡還栽了很多棵木蘭樹。冬天沒有花,到春天裡,應該花就會全開了。
“這個院子,房子有點舊了。”晨星自言自語的說。
“沒事的,我住舊房子住習慣了的。”我說。
“沒看出來,看你像個千金小姐,沒吃過苦的孩子,不像是從貧民區裡走出來的。”他說。
“是真的,我沒有騙你,因爲我們家是做花圈加工的,花圈?你知道嗎?是送給逝世的人,祭亡靈的那種花圈,做花圈需要很多竹子,也需要很大的空間,所以我爸媽總是找偏遠陳舊的老房子,一租就是整棟樓,這樣算下來,一年可以節省很多房租,做生意人嘛,最喜歡精打細算了,於是,我從小就跟着他們住在荒山野嶺外了,也習慣了。”我說。
“哦,花圈加工?你怎麼不給自己家做工呢,怎麼跑出來了?”他問。
“長大了,總要獨立出來的,不能老呆在他們身邊,那樣我會永遠長不大的。”我說。
“應該是的,必境花圈加工也不適合女孩子當成事業來做。”他說。
“不過,我的膽子都蠻大的呢,我們家總共有四層樓,第一層樓,用來堆放竹子,第二層樓,放成品紙箱,你知道嗎?那紙箱全是白色的,堆了一屋子,晚上從外面望進去,冷清清的。”
“你真不害怕嗎?還在荒山野嶺外。”他問。
“不怎麼害怕,第三層樓就是花圈加工的地方了,白天還好,有工人在幹活的,不過,下午五點半後,工人下班了,三樓只剩下了一些展開的花圈,擺滿了整個空間。我們就住在四樓,有時候爸媽出去送貨了,很晚還沒有回來,剛開始,的確感覺屋子裡涼颼颼的,習慣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