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希望明晚的宴會之後,還能有機會約你吃夜宵。”李佩斯說着,聲音也是淡淡的,聽不出任何的期待,反而像是一種很正常的說話語氣一樣,不會讓人感覺到刻意。
姜初七看着自己的長靴,已經沾滿了溼溼的雨水。
她擡頭看着黑色的,充滿了陰霾的天空,整個人也覺得好像是被雨水洗禮了一樣,空氣中有着被雨水洗刷之後的樹葉的清香氣息,不斷的躥進鼻孔,讓嗅覺也漸漸的甦醒,心情也隨之變得愉悅。
“嗯,當然有的啊,有這樣的大帥哥陪伴,我何樂而不爲。”姜初七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變得這樣矯情,明明是那樣果斷風風火火的女子,在李佩斯的面前卻只能像是一個縮頭烏龜一樣,畏畏縮縮。
“Amy,你真好。”李佩斯有些羞澀的垂下眼,看着地面,沒有看她的眼睛,生怕在她的眼底看到什麼不一樣的東西,讓他那顆心蠢蠢慾動。
雨聲也沒有斷過,淅淅瀝瀝的砸在雨傘上,姜初七就這樣呆住,站在原地,根本挪不開半點步子。
“嗯……沒有的啦,我們……我們是朋友嘛……”姜初七說完,有些害羞的垂着頭,繼續朝着前面走。
“我明白,只是朋友而已。”磁性的聲音沉悶的傳出來,就好像是破舊的收音機裡面的音樂一樣,帶着點點滄桑與失落,帶着震撼的噪音侵入她的神經裡。
在沉寂悲傷的呼嘯聲中,雨水從黑色的天空中落下,讓這座龐大卻空洞的城市,變成了一座流動着水光的玻璃之城。
姜初七聽着他的言語中的一點點失落,卻也不敢再深入這個話題了。
只能硬着頭皮說,“時候也不早了,趕緊回去吧。”
“嗯。”
兩個人就這樣在同一個傘下,彼此靠近着彼此,走進了商場的地下車庫,然後,雨水慢慢的順着車窗滑下去,看着窗外飛快閃爍退後的夜景,那顆躁動不安的心一直沒有得到平復。
直到李佩斯開口詢問,“Amy,我送你到哪裡?”
“魔都花園。”姜初七一直在平復自己的心情,所以,回答也是很簡單。
綠燈亮起,車停在斑馬線上。
這時,李佩斯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絲毫沒有伸向排擋頭的意思。
車內的氣息也變得有些古怪,在彼此沉默的時候,已經熬過而來兩個紅燈,在姜初七準備說話的時候,李佩斯已經開了口,“這麼湊巧?”
“怎麼了?”
姜初七看着他的側臉,沒有任何的表情,突然莫名的覺得心裡有些低落。
“因爲我也是住在那裡。”李佩斯說,看着綠燈亮起來,立刻提速,車像是遊弋在整個黑夜裡的魚兒一樣,飛快的到達他們想要到達的地方。
“李佩斯,你這樣有意無意的表現,我真的會以爲你是在追求我。”姜初七突然覺得受夠了,爲什麼這個男人這樣柔情。
可是該冰冷的時候,卻像是一塊冰塊一樣,徹底的將她心裡的幻想凝固。
刻意的安排,帶自己去看“東方之冠”的亮燈,特別的晚餐,還有那些曖|昧的話,真的是讓人難以想象他這樣做,不是爲了表達好感,而僅僅只是朋友之間的普通聚會。
“Amy,你別生氣啊,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我真的是住在那裡。”李佩斯一邊開車,一邊解釋着。
“……”姜初七沒有說話,偏過頭一點也不想繼續看着他,害怕自己因爲軟弱,弄得自己無法自拔。
“我只是給普通的約會增加了一點佐料而已,我以爲你們女孩子都會喜歡的,沒想到讓你失望了,哎……果然,活該沒女朋友。”李佩斯嘆了一口氣,之後再也不說話,沉默的開車。
姜初七也只是看着窗外,再也不想望回來,她在害怕自己如果妥協,那麼永遠也回不了頭了。
當姜初七從車庫裡走出來的時候,連看都沒有看李佩斯一眼,只是冷冷清清的說了一句,“謝謝你送我回家。”
“沒關係的啊,只是順便而已,沒想到這麼巧,我們竟然在一個小區。”李佩斯當然知道姜初七之所以心情不好,就是因爲他做的太過了。
其實想來也的確,這樣的刻意安排,別人不認爲是表白纔怪。
就算是取得好感也要看清對方是怎樣的性格吧?他以爲姜初七會喜歡這樣的安排,可是沒想到事實上似乎並不是這樣的。
李佩斯其實有一點心塞了,畢竟自己只是爲了討好她,可是換來的卻不是自己想要的。
“那麼,再見了。”姜初七說着,趕緊擺擺手,就倉促的想要離開這裡。
這裡的氣氛,身上的氣息都是屬於李佩斯的,那種溫柔,那種故意想要討好自己的情緒,她怎麼都無法接受。
如果這不算是在表白,如果這不是在表達愛意,那麼,又算什麼?
李佩斯看着她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輕聲道:“嗯,晚安。”
不知道是帶着怎樣複雜的情緒,姜初七走到樓下的時候,感覺雙腳都不是自己的了。
那樣匆匆的想要逃離現場,真的是讓人覺得好狼狽。
可是她也不想要再看到那個人,既然回不去,那麼何必糾纏?
而她不知道,李佩斯一個人站在電梯門口,沉悶着一句話也不說,地上已經落滿了菸頭。
…………
……
姜初七纔到別墅樓下的時候,葉茗的電話就打來了。
才摁下接聽,那邊就傳來了炸毛的聲音,“一姐,一姐!你怎麼還沒回來啊?你要是在不回來的話,姜貝貝就要把整個房子給掀了!哦,不對不對!!”
“姜貝貝發瘋了!!!”
葉茗的聲音非常的急促,不光是聽起來像是在催命一樣,更像是在威脅。
姜初七無奈的扶額,這個姜貝貝好些天沒有出現了,她甚至以爲她在冬眠了,沒想到今天又開始鬧騰了。
哎,可憐天下慈母心,她怎麼有了一個燙手的雙重性格的女兒啊?
“喂,一姐,你怎麼不說話啊?”葉茗在那邊幾乎崩潰了,怒吼出聲。
姜初七嘆了一口氣,懶懶道:“我在樓下呢,馬上就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