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圖接通了，將電話放到耳邊。
“蘇小姐。”趙九恭恭敬敬地喊了聲。
蘇小圖靜靜的，等着他繼續說。
“已經有顧總的消息了。”
趙九的聲音淡淡的，蘇小圖無法從中分析出趙九即將要說的這個消息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不管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左右不過是一句話的時間而已。
可在這短短的一瞬間裡，蘇小圖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得無比奇怪。
所有人普遍認爲目前這個世界上最快的速度就是光速，可是這一刻蘇小圖認爲自己的心跳比光速還要快。
因爲緊張。
“說。”
蘇小圖聽見自己聲音都在顫抖。
蔣九酒掃了一眼蘇小圖另一隻手，她放在胸前，緊握着，這是她緊張激動的時候會有的動作。
這一通電話，大概是關於她的那個他的吧。
趙九回想起自己剛剛得知的消息，沉沉的說：“飛機在某一處山脈墜毀了。”
蘇小圖心臟猛地一縮，似是被一隻大手緊緊攥着般，用力得像是手刃仇人時那般發狠。
“墜毀是什麼意思？”蘇小圖臉色煞白，就算是上了妝也看得出來她驀然變得像牆一樣白的臉。
“飛機雖然墜毀了，但顧總和徐助理在飛機墜毀之前已經逃出來了。”也這是趙九的聲音聽上去沒有多少起伏的原因。
逃出來了……
蘇小圖心驟然一鬆。
但是下一瞬又被提起。
逃出來了有什麼用，那可是山脈啊！
就算逃出來了，先不論從飛機上摔下去還能生還的概率有多小，就算是顧墨琛和徐睿能夠完好無損地落在地面，但那可是山脈呀！
兩個身上沒有什麼準備的人在連綿的山脈裡面能夠存活多久，怕是不能存活多久。
蘇小圖咬着脣，抑制住全身肌肉的顫動，心死如灰地問：“還有其它消息嗎？”
“沒有。”趙九說，“不過這已經算是好消息了。”
“這怎麼能算是好消息！”蘇小圖猛然拔高聲音。
聲音很尖銳，像是鋒利的金屬刮在另一種金屬上，刺耳得蔣九酒忍不住皺眉。
“你懂不懂什麼叫做好消息！”尖銳的聲音過後，是無力的悲涼，“找到他，確定他沒有生命危險，那才叫做好消息……而不是，不是飛機墜毀，生死不明。”
“抱歉。”趙九的聲音聽上有那麼一絲起伏，但也僅僅只是一絲，而這起伏似乎是對顧墨琛和徐睿抱着很大信心。
“顧總和徐助理不會有生命危險的。”趙九說。
蘇小圖搖搖頭，閉上眼，一直蓄在眼眶中的淚水滑落，打溼了精緻的妝容，讓她看上去有一種脆弱的美感，彷彿一摔就會碎掉的瓷娃娃。
“找到他，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他……”蘇小圖顫動着聲帶，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
“你放心，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會找到他們。”趙九頓了頓，又說，“相信顧總和徐助理，他們會沒事的。”
蘇小圖點點頭，她心累得不想說話。
曾經她會因爲一些瑣碎的、麻煩的事情被困擾得心累。
但那都不是真正的心累。
只有這一刻纔是真正的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