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覺得……他們感情似乎不是很好的樣子。”冷熱輕聲道。
冷熱看着季天祥那邊，他和荊雨霏之間空出來的位置幾乎還可以再站一個人，一點都不像熱戀情侶的樣子。
冷熱甚至敏感地感受到了這兩人之間在互相防備。
可是，防備什麼呢？
連心眸光微閃，道：“天祥哥和荊允霏最近似乎吵架了，正在冷戰。哦，他們吵架就是在陸遞出事那天。”
連心這話大有深意，冷熱不由得又望了季天祥和荊允霏一眼。
荊允霏站的筆直，面上倒是帶着幾分悲悽，但目光卻微微往上飄。
換成在場的其他人看着荊允霏可能還不會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可是冷熱是演員，她這仔細一看，幾乎就確定了――荊允霏是在演戲，可惜……演技拙劣了些。
想裝出悲痛的情緒，但眼裡卻平淡的和死水一樣。
努力想要自己融入葬禮的環境氣氛中，可是那不在狀態的眼神、握着傘柄的手指無意識相蹭的微動作都出賣了她。
冷熱下意識地分析着荊允霏的情緒：
荊允霏脣角沒有放平，更沒有垂下，甚至還微微浮起，她對這場葬禮的態度是隨意的不在乎的，但是她站的筆直，手指微動似乎又有些緊張。
誰讓她緊張了？
季天祥？
冷熱轉而看向季天祥。
季天祥臉色繃緊着，垂在腿邊的手往內扣，如果不去多想，恐怕只會以爲季天祥是在爲陸遞的逝去而哀痛，但是冷熱卻發現季天祥的目光一直是往下垂向大地的……
他不去看陸遞的棺槨，不去看擺在花圈中的陸遞的照片，是太難過而不願去看，還是……因爲別的什麼不敢去看？
冷熱皺緊了眉頭，陷入沉思。
·
這邊連心站回到蔣湶身旁。
蔣湶問：“你和冷熱很熟？我沒弄錯的話，今天是你第一次見她吧？怎麼想到過去和她說話了？”
蔣湶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但連心只簡單回了一句：“我只是覺得她挺難過的……”
蔣湶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過了好一會，才抿了抿脣，問：“你剛和冷熱說什麼了？連心，你看出什麼了？”
連心被稱爲“連家最後一顆玲瓏心”，從小心思就是少有的剔透，哪怕當初追在他後面，也依舊是從容冷靜的，那時他因爲她的淡然而不喜，總覺得如果沒有幼時定下的親事，連心絕不會想和他在一起。
於是心裡梗着一口氣，到處沾花惹草，他那時狀似風流多情，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過是想看看連心的那一顆心罷了，後來這顆心他還是沒能全部看透，不過他決定認栽了。
連心道：“看出了一些骯髒的人、事、物。阿湶，你我都知道，在這個圈子裡，想讓陸遞死的可比讓陸遞活的人更多，只可惜一個個空有野心，沒有能力，害人的把戲倒是不少。”
說着，不等蔣湶開口，便先發問：“你說，一塊原本無瑕的美玉，如果不小心生了幾個斑點，那還能說是好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