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讓航醫來檢查一下，避免出問題，畢竟巴維諾這傢伙五十歲了，要是出了問題，不好交代。”
楊威院士靜靜注視着巴維諾少將，思索一番，說道。
等了一會兒，面色微微蒼白的巴維諾走了過來，回到停機位，立於青鳥旁邊，向駕駛座艙內的周海舉起右手，豎起大拇指：
“零，我向你表示歉意，之前我見到你的時候，內心輕視和質疑，犯了你們華夏文明‘以貌取人’的錯誤。”
直白，灑脫，道歉。
這是一名來自於空軍少將的歉意。
看似很難想象，但對於一生都在爲阿根廷空軍付出的巴維諾而言，一個微不足道的面子算不上什麼，而且，他也必須道歉。
錯就是錯！
曾經身爲天之驕子的榮譽，容不得無視自己犯下的錯誤。
話音一出，四周所有人都愣了，包括楊威和林劍。
將軍居然道歉了？
數名阿方隨行軍官，怔了一下後，陷入沉默，目光盡數投向青鳥前置座艙內的周海。
楊威和林劍轉頭對視一眼，瞭解其中含義，不動聲色搖了搖頭，靜觀其變。
有意思。
非常有意思。
“不用道歉，將軍，我沒什麼。”周海微微搖頭，迴應道。
他可沒那麼狹窄和小肚雞腸，阿根廷方面的質疑與不解，一切都是正常情況。
說實話，他這名十九歲的空軍上尉飛行員走出去，人家百分百認定是假冒軍官，純粹的騙子。
巴維諾用蹩腳的英語說着：“不，零，你是一名非常優秀的戰鬥機飛行員，有足夠的資格擔任我們阿根廷飛行教官，我之前錯怪了，請接收我誠摯的道歉。”
“將軍，我接受你的道歉。”
感覺頭疼的周海，懶得繼續拉扯，面容嚴肅，浮現一副莊重姿態。
“青鳥這款戰機的飛行性能和機動性，非常優秀，我很滿意，如果後續服役期間表現優秀的話，我們會繼續追加青蛟和青鳥的訂單。”巴維諾蒼老而微白的面容，擠出一抹笑意，目光環視周圍衆人，給出屬於將軍的承諾。
這番承諾，不僅針對周海和代表成飛的楊威院士等人，也針對己方軍官，堪稱最大的肯定。
殲-20不賣，殲-16不賣，殲-15沒貨兼不賣，FC-1‘梟龍’瞧不起，FC-31還沒成熟，能不能撐起大梁還是一個問號。
殲-11A和殲-11B航電落後，僅能提供機載多普勒雷達，瞧不上的同時，價格也太貴，前思後想，最終投入予以提供有源相控陣雷達和先進航電的成洛馬懷抱。
青蛟和青鳥的價格雖貴，遠超阿方空軍歷史上裝備的任何一款戰鬥機，但性價比擺在那裡。
除了能採購到先進戰鬥機之外，還能採購到致命的攻擊武器。
覆蓋近中遠多層次的三款閃電系列空空導彈，具備部分體系化作戰力，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今天，巴維諾在這名代號‘零’的飛行員手中，更是親身體驗到青鳥的機動性和性能，內心愈發滿意。
“謝謝，巴維諾將軍。”楊威眼前一亮，面含儒雅淡笑，還以禮節。
外銷戰機數量越多，這說明客戶認可度越高，能夠賺取豐厚的高額利潤。
“繼續執行飛行任務。”
林劍向周海下達新的指示，眨了眨眼睛，悄悄豎起大拇指。
一下子讓人家掏幾十億美元賣戰鬥機壓根不現實，但是，這個承諾卻非常實在。
只要不出問題，說明後面還會追加更多的訂單。
今年，似乎是個豐收年。
“是！”
周海聳了聳肩，向左右地勤人員打出標準手語，按下玻璃座艙按鈕，戴上蜂眼頭盔，準備重新執行原定飛行任務。
若非巴維諾的身體素質不行，周海依舊於蒼穹自由翱翔。
不到六分鐘的正常節奏近距格鬥訓練而已，這就近乎暈菜。
五名地勤人員再次忙活，撤離登機梯，打出手勢，示意衆人退避。
“將軍，你沒事吧？”名爲薩伯的阿方少校軍官，
“我沒事。”
見到這一幕，巴維諾突然意識到什麼，有些疑惑，轉頭看向楊威：“楊院士，零他還要訓練嗎？天快要下雨了。”
楊威微笑依舊，輕輕點頭，表示沒錯。
林劍面色風淡雲輕，言語平靜：“雨天氣候訓練是標準科目，戰爭爆發之後，敵人可不會選擇晴天展開攻擊。。”
“你們真是太努力了，果然是世界頂級空軍，這點是我們不足的地方，欠缺的東西，需要向你們學習。”
巴維諾聽聞，怔了一下，目光轉頭看向穩穩滑出停機位的青鳥，心有餘悸的同時，感慨萬分，不由自主涌出一絲差距感，輕聲道。
頂級空軍，一流空軍，二流空軍，三流空軍，四流空軍，五流空軍，還有隨便用幾架直升機構建作戰編制的不入流空軍。
頂級空軍是什麼？
必須能夠獨立自主研發大推力渦扇發動機，創造最美的工業之花，且具備自主研發第四代隱身戰鬥機，方能跨過門檻，成就頂級，屹立於人類文明巔峰。
若不然，僅僅裝備第四代隱身戰鬥機，只能成爲一流空軍。
作爲標準的頂級空軍，隨便從指甲縫裡流出來的東西，就已經讓阿根廷空軍20架螺旋槳攻擊機構成的五流水準，跨入二流末尾。
“楊院士，你們之前怎麼沒告知，殲-10系列能做眼鏡蛇機動呢？”
“這個，巴維諾將軍，你們沒問。”
“……”
天色愈發昏暗，陰沉而壓抑。
淅淅瀝瀝的晶瑩雨滴，密密麻麻，一眼望去不計其數，盡數傾瀉而下。
“嗡！”
黃田壩基地跑道內，再次響起屬於WS-10A渦扇引擎的轟鳴聲。
雨中，翱翔！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不久之後，巴維諾一行人走了，帶着參觀黃田壩基地的經歷，心滿意足的想法，近距離欣賞並體驗青蛟的絕佳觸感，以及對青蛟和青鳥兩款外銷戰鬥機的期望，離開了。
今天對巴維諾和首次參觀的阿方隨行軍官而言，可謂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