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看了曾冼一眼，我看到他一臉的沉思狀我故意說笑道：“怎麼？曾冼同志不清楚？”
我這句問讓曾冼感到了壓力，無形還帶有一絲的威脅。他知道他一回答不好或者說不讓我滿意的話，那結果可就很糟糕了，說不定官途到此結束了。
他正色說道：“首長，唐書記，今年高考的情況我大致還是瞭解的。”
我假裝淡然說道：“哦？那是什麼情況說說吧。”
曾冼內心苦笑了下，你唐書記不是都知道了嗎？還讓我說什麼！他現在是十分肯定我知道高考的那些事情了。他當時知道老同志託人走關係給後代親戚弄名額的情況後，他儘管很不滿意，但自己能做什麼？自己是京城市委書記，但在這部委集中地，高官一大片的地方，自己根本就不夠看，最主要的是自己不是唐書記一系的人馬，自己是屬於草根階級，比起那些紅色家族來說，自己何嘗不是草根呢？
他想到這他說道：“京城此次高考總共有76人是我黨功勳前輩的後代，他們大多數因爲文革整肅期間因爲家庭原因遭到迫害，說的難聽點能活下來就很不錯了！他們也很想爲國出力，也想能通過學習來充實自己，能今後學業畢業之後更好爲建設國家出力，所以我並沒有阻止，也組織不了，教育部也應該知情的，但結果還是如此，那我就更沒有說話了。”
我依舊很平靜沒有任何的表示，其實自己對他的說法很有點意見。我看着這位市委書記，就這樣看着他，時間一分分流逝，漸漸地這位書記臉上有了汗水，神色也從緊張演變成極度緊張，或者說是慌張。
他知道我唐寧是什麼作風，拿下或者擼了他職務那是輕而易舉。我冷冷說道：“曾冼，你也是個老同志了，你能做到如今的職務也是很不容易了，說你不容易，那是因爲你的能力並不比一些同志出衆，可那些人都沒有坐上這個位置，而是你來坐了，你知道爲什麼嗎？”
曾冼怎麼可能知道呢？他現在腦袋已經隨着我的這番話徹底開始混了。我也並沒有讓他來回答，我加重了怒氣冷哼一聲，我說道：“那是因爲你很清白，你身後沒有任何人的影子，你的出身也是窮苦出身，你的知識也是你辛苦學習來的，而且之前你的工作經歷都能明你工作的兢兢業業，說不上有多大出彩的地方，但勝在平穩，能秉公辦理，能完全按照中央的政策執行。”
我剛說完，他就開口說道：“首長，我，我錯了。”他的聲音帶有着哽咽。
我依舊繼續說道：“可是你在知道這明顯違反原則的事情發生，你爲什麼不上報？爲什麼不問胡蝶部長，難道你這個市委書記就是這麼當的？你擔心那些老革命發火，這點可以理解，你有這種想法很正常，但是你就不怕我發火嗎？難道你就不會找阮秀同志商量嗎？你不能出面難道就不會迂迴一下嗎？我看你是一葉障目，看你是沒有黨性了！”
曾冼神色已經不是慌張了，而是失魂落魄，他臉色蒼白雙眼無神看着我，他嘴脣哆嗦了幾下，但並沒有說出話來。
我其實也是頗爲憤恨，生氣的是他爲什麼就不開竅？難道就不會和阮秀開開會商量商量？我知道他想當個清官，清流特色的官員，真是書呆子！迂腐！生怕別人知道他加入我這一邊讓人說他是結黨結派了。
主席不是都說過嗎？“黨內無派，千奇百怪！”我說這些就是給他提個醒，敲打敲打他一下，現在他做這個位置是最合適的人選，否則換個人上去恐怕任銘他們和我心裡都有點不舒服！
我放緩了下語氣說道：“下不爲例！要知道你是個黨員，更是我黨的高級幹部，你的治下可是有着數百萬的百姓，更有着各國使節，他們都有眼睛，我不求你站隊到我這邊來，我希望你心裡的一碗水要端平，要裝着那些窮苦百姓，我們國家不是以前的封建王朝，我們黨是gcd，是無產階級政黨！我說的你可清楚了？”
曾冼聽了我這些話他不是笨蛋，他知道我放過了他這一次，最重要的是我的話驚醒了他，他心裡想的更多的是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他感激看着我，他鼓足了所有力氣信誓旦旦說道：“我明白了，我一定牢記您的這番話，我懇請您監督，如果再有下次，你擼職查辦我，那是我罪有應得。”
我點點頭說道：“那好，我看着你的表現，關於高考的事情你等我的指示。”
曾冼立即站起來站直了身體應聲道：“是！”
我點點頭站了起來說道：“好了，就這樣吧，我去阮秀同志那裡了，你忙吧。”說着我拍了拍曾冼的肩頭免勉勵說道：“好好努力，犯一次錯是可以原諒，人難有不犯錯的時候，但是也僅僅只有這一次，如果還有第二次那我就要狠狠處理你了。”
曾冼重重點點頭說道：“是，我絕不辜負唐書記的信任。”
我微笑點點頭轉身出去了，而曾冼並沒有出門送我，他現在想的是我終於離開了，這個檻終於邁過去了。他隨着門關上心情一下子有了絲許的輕鬆，他舒緩緊張心情似的重重坐在了椅子上，與此同時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他有種大難不死的感想，僥倖？恐怕還是唐書記放自己一馬吧！隨着他的心定，他腦子也逐漸清明起來，他臉現苦澀，他知道自己恐怕今後是不能獨善其身了，今天自己的所說的那些話和自己表態站隊沒有兩樣，自己到底還是站到了唐書記隊伍裡去了，他苦笑了下，唐書記真是厲害，自己還是太膽小了，禁不住幾下就立即表態了。
他自嘲想到：恐怕自己要是換着到解放前恐怕自己十有八九是要做叛徒的。他一想到這就罵着自己在瞎想什麼！他知道現在已經無法後悔了，這態度都已經表明了，自己不是讓唐書記監督嗎？看來自己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曾冼在辦公室裡在琢磨着該如何表現自己的時候，他的秘書敲了門進來，他看見自己的領導能夠受到中央唐書記主動上門談話這就表明曾書記是唐書記的人，自己還在想曾書記爲什麼知道唐書記來了，卻不主動拜見唐書記呢？原來曾書記是胸有城門竹啊！
他這樣樂滋滋想着想進來看看情況，順表拍拍馬屁。他進來看見自己的書記臉色似乎有點不大好，他心裡咯噔一下，想到難道書記被罵了？挨批了？還是……
沒等他繼續想下去曾冼就發話了：“小秦，有什麼事？”
小秦秘書聽見曾冼詢問，小秦連忙說道：“曾書記，我進來是來清理下。”說完，他走向放在茶几上的茶杯。曾冼見了說道：“嗯，今後你要和小柳秘書多多聯繫，知道嗎？有什麼事情也可以直接告訴我。”
小秦聽了臉色平靜說道：“是。”他心裡同時想到這就對了，看來曾書記的後臺確實是唐總書記，我就說呢？沒有點關係怎麼會坐上書記這個位置？
小秦微笑說道：“曾書記，是不是您要進步了？”
曾冼聽了一怔，但很快恢復正常，他淡淡說道：“別亂猜，今天的事情別亂說，明白嗎？總之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
小秦點點頭說道：“是，我明白了。”說完，他拿起抹布在茶几上擦了擦，然後拿起茶杯說道：“曾書記，我出去了。”
曾冼點點頭，小秦轉身離開輕輕把門關上。他拿着茶杯迴轉到隔壁自己的辦公室裡，把茶杯洗乾淨放好後，他慢慢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辦公室裡現在只有他一個人，和他一個辦公室的還有另外兩個副書記的秘書，不過都不在出去辦事去了。
他在瞎琢磨的時候，市委副書記左敬修的秘書小魏進來了，他一回來就做到自己椅子上看來是累壞了。他大口喝着自己茶杯裡的白開水，喝完後他看見小秦在想着什麼事情，他說道：“今天我是累壞了，還是秦秘書你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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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聽了心裡有點不屑，這市委裡平時就複雜，這書記與書記之間鬥法也不是新鮮事，連帶着秘書之間也開始互相別苗頭。
小秦沒有理他，魏秘書見他不搭腔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而是休閒的開始看着報紙了。
……
我回到阮秀辦公室裡去後，沒過多長時間，朱燕第一個到了。她一身便服進來了，我看見朱燕如此穿着也沒有意外，估計阮秀肯定是在電話裡和朱燕說了。
果然，朱燕一進門就做到我身旁說道：“今天怎麼想到帶着一家出去遛達啊？”
我含笑說道；“今天有空，再說也好久沒有出去看看了。”
朱燕高興說道：“算你良心發現了，你好像還沒有帶着全家出去玩過呢？”
我有點愧疚看了看她說道：“是啊！”
朱燕到是見好就收，她說道：“那今天到什麼地方去轉轉？”
我搖搖頭說道：“等張寧、夢妍到了，再一起商量。”
朱燕聽了點頭說道：“也好。”阮秀則是說道：“今天我可先說在前面，既然出去玩、散心就要放掉公事，否則就不出去了。”
我知道阮秀是在說我，我苦笑說道：“我有這麼差嗎？”
朱燕輕哼了一聲說道：“自己心裡清楚。”說完，朱燕到是走到阮秀那邊和阮秀開始聊天起來。我看見她們聊天，自己也沒有插嘴，反而閉上眼睛，看起來像是在養神可實際上卻是在想着事情。
剛纔我也沒有和阮秀說曾冼的事情，現在看來曾冼到是被我拖進來了，像他這種有點迂腐思想的同志，說出來的保證是可以信任的，因爲他們這種人重面子也重信諾，再說他今天承諾的話我可沒有威他，是他自願說出來的。我也沒有打算對他怎麼樣，能有現在這個樣子到是個意外收穫。
我現在軍隊幹部不缺乏，缺的就是政工幹部，儘管我現在抓着幹部人事以及監督大權，可是這人才不是能找到就能找到的，即使找到了，還得看是否牢靠，是否勝任？年青的幹部到是有幾個，但是都沒有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還需要磨練，我現在需要的就是時間，但目前形勢是急需人才啊！
這些還要加上主席的那句話：“政治思想一定要牢固，否則即使是個天大的人才都不是人才。”這句話我也是很認可的，隨着經濟發展，這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肯定不會少，萬一這些提拔上來的幹部思想立場不堅定，那自己就是有罪之人了。
可是政治思想堅定不見得能力就會出衆，現在國家需要發展，需要的是有能力的同志，這些思想過關但能力欠缺的同志暫時還可以用用，但時間一長那就是會拖後腿甚至要惹麻煩的！
我恢復高考在一定程度上就是選拔人才，建立有效的後備人才庫。這也需要時間啊！
想到這曾冼的作用就無形之中顯得很重要了，我開始琢磨着給他加加擔子，試試看，如果可以，那麼我就可以大用他，現在他也只有52歲，至少還可以工作10年，等他退下來，那麼在這時間裡總有接班人上來吧！
要知道我現在在市委到部委，思想、能力雙過關的很少，這是我的一個軟肋，不光是我，任銘他們也同樣是，現在部委、部委各司局以及省委、地級市委幹部年齡老化很嚴重，中青輩因爲整肅等原因脫節了，原先地方上的年青幹部沒有幾個是有能力的，都是鑽營投機之輩，都是高喊擁護文革、能力全無的無能之輩，讓這些人治理地方那就是笑話了，那後果就是災難性的，也就是在那會兒，監督機制全無，主席也沒有預料到，胡蝶他們實在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