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要是世間之妖都是如此，我們怕是不用降妖除魔了，真有那個時候我就會崑崙，專心修道。”
道人雖然修的是自己的道，看似要比禪宗自私了些，但在世人看不見的角落也在貢獻着自己的力量，在這一點上，本土和外來倒並不是怎麼重要了。
“誰說不是呢，如此就好了。”
夏禹應和道，只是知秋一葉的願望他這輩子下輩子怕是都要落空了，想要天下太平，無妖無魔，唯有等到建國以後，但這平行世界後續千年的發展還難說的很啊！
視線再次匯聚於貢院之上，這便是夏禹幾日後要考試的地方，天眼瞬開，貢院上凝聚的浩然正氣還是非常的濃郁。
一個國家體現的最明顯的還是數十萬，數百萬的軍隊守衛，但國家的基石卻是這些讀書人，即便被現代人詬病的科舉制度也是時代最正確的選擇而已。
對於這一點，夏禹看的很通透，但他還是有些不理解，爲何浩然正氣會濃郁成這樣？
電影中八月十五月明之時，也是普渡慈航體內丹鼎元氣暴走，不得不顯露原形的時間，大概是用賞月的虛名將文武百官全都騙到了宮外的慈航大殿。
相距此地東南方向直線距離三十二里，雖未站高，但夏禹似乎看破了虛空，盯住了那座妖寺。
文武百官的血肉精華應當相當的美味吧！就像神鵰俠侶中洪七公做的油炸蜈蚣一樣，食物，或者成爲食物，拋去那些唯心的東西，樸素的只有這兩個選擇。
聽着有點噁心，但事實就是如此。
“走，我們到東邊轉轉。”
“好。”
鄉試的流程已經確認了，自然不需要再在此處多呆了，只是知秋一葉並不清楚普渡慈航的事情，夏禹要帶他去慈航大殿看看，看看能不能來場“偶遇”“邂逅”什麼的。
雖然普渡慈航在外講經，但老巢必定有人看守，那些侍法尼姑便是蜈蚣精手下的小妖，只是還達不到化形的階段，披着人肉皮囊而已。
尚能被左千戶擊殺的道行，夏禹自然不用懼怕什麼。
只是騎馬騎到半路，知秋一葉又停下來了。
“道兄，這裡有好多道妖氣繁雜在一起啊！”
好多道？知秋一葉的“狗鼻子”向來靈敏，夏禹一時之間也是拿不定注意了，看來要問問紅後小助手有什麼建議了，雖然人工智能對妖魔鬼怪的算法還是很奇葩。
“紅後，你有什麼想法嗎？”
夏禹不動聲色的將鐵血墨鏡戴上，小聲的問道。
“尊敬的管理員閣下，根據現階段所蒐集的情報，發現您從狐狸精處獲得的妖禍信息，在京城內外城佈防圖上標註點的輻射中心便是您現在所處的方位。”
“什麼？”
夏禹自然不會打無準備之仗，捕食者無人機，終結者T-X早就被他投放出去了，雖然還沒關注過，但整個京城的航拍測繪工作差不多已經完成了。
視線之中，京城的地圖整個從二維變成三維立體，代表名單上有頭有臉的妖怪駐所的紅點串聯起來，而不怎麼看得懂的測繪曲線卻是聚集在了居中的一個黃點之上，而代表他們現在方位有箭頭的綠點便和這個黃點近乎於重合。
看來今天不是一個普通的日子。
確實不是什麼普通的日子，如果再往前騎個幾里路，夏禹的天眼還未散的話，一定能看到妖氣的聚集，這明顯不是一個妖怪能造成的效果，即便有什麼陣法或者妖器已經遮掩削弱了許多。
便是這樣一個不小心還是要錯過了，畢竟知秋一葉這樣等級的遊方道士數量本就不多，而且他們更喜歡行走於荒野，即使是生活必需品也是就近在小鎮上補充。
可還是被夏禹遇見了。
怡紅院在青樓中很有名氣靠的還是很多的影視作品，但青樓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其中提供星級服務的在名字上還要高雅許多，叫“院”叫“館”或者叫“閣”的，而這一家入雲閣便名滿京城。
古代的有錢人一般都有狎伎（故意的）的愛好，更不要說這京城是全天下最富庶的地方了，但就是逛青樓也是有準入資格的，對暴發戶的歧視是自古就有的，文化人就是沒錢說不得能進去，但富商卻是捧着金元寶而不得入。
雖然這麼說有些誇張，但事實就是這樣，或許普通貨色還能通融，但頭牌是想都不用想的，春香姑娘便是這入雲閣的花魁頭牌，非名士不得見，只是今天她的屋裡有些熱鬧。
“我說春香姑娘，你在煙柳之地應付這些凡人不累麼？要不要我老朱贖你回去一起過那逍遙自在的日子。”
方桌的一面，一個富態的中年男子笑着說道，這肥頭大耳的造型倒是和這姓挺像的，但身上的市儈氣息怎麼也不像是能來的了這房間的名士。
“朱先生說笑了，這小小的契書如何鎖的住我，只是這地方我喜歡的緊。”
對面一個氣質有些清冷的像仙子一樣的女子笑着說道，倒是不動聲色的揭過了這話茬。
“就是，就是，在這裡多好啊，在這裡還有人給你作詩作賦，給你這頭豬做小妾纔是腦子瓦特了吧！就憑你家那十幾處的米行？”
旁邊的姑娘雖然沒有的春香姑娘這麼漂亮，但聲音卻是尖細了不少。
“諸位還是不要吵了，我們今天還不知道春香姑娘請諸位來此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個穿着束身袍服的男子說道，雖然面容沒什麼奇特的，但站在他附近即使不對上他那雙凌厲的眼睛也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這讓人很不爽。
“殷先生莫要着急，小女子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這段時間大家有無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說道這個還真有，朝廷還是那死樣，只是這皇城龍氣不知道爲什麼削弱了這麼多，貢院那邊我沒去，但遠遠的看過，浩然正氣還是很足的。”
似乎在街頭之處待的很多，姓朱的胖子直接說道。
“朱先生觀察的很仔細，但還是有偏駁之處，浩然正氣雖足，但不能忘了再過上幾天是什麼日子。”
“好像，好像是鄉試。”
“就是鄉試。”
鄉試作爲會試前的最後一關，也是篩選出舉人的重要考試，是全天下讀書人的盛世，屆時順天府範圍內的所有考生將齊聚京城參加考試，那浩然正氣應該出現峰值纔對，就像是炒股的K線，這時候應該是上揚的，怎麼會走的如此平緩？
這也是夏禹的不足之處，三年三年又三年，影視世界待的最長的就是天龍和神話了，只不過秦朝還沒有科舉制度，天龍的大部分時間也只是在山上習武而已，況且那時候的他還沒有接觸到茅山術。
沒有這些原住民妖怪的經驗，自然發現不了這一邊變化。
“那，那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可以肯定了。”
春香看的是最通透的，這也是她將羣妖召集到她這裡的原因，作爲常駐京城的大妖，或許他們要有麻煩了。
“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來什麼道士和尚，殺了就是，當年又不是沒殺過。”
戾氣最重的還是那個目光如電的男子，似乎手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腥，這也是夏禹站在入雲閣前望着二樓臨窗東廂房的原因。
“道兄，我們，我們來這裡不太好吧！這是犯戒啊！”
跟在夏禹身後的知秋一葉有些忸怩，顯然他已經知道面前的是什麼地方了，花和尚聽說過，逛青樓的道士好像真沒有聽過。
“那我問你你的鼻子到底準不準？”
“準，怎麼可能的不準，下山好幾年至今都沒出過岔子。”
關係到專業嚴謹，知秋一葉立刻認真起來了。
“那就對了，我們進去抱着的是崇高的理想，爲的是偉大的世界，爲的是家國百姓，你怎麼能用俗人骯髒的眼神去解讀呢？”
夏禹語重心長的說道，能將這種事說的如此清新脫俗，甚至上升到這樣的高度，怕也只有夏禹這一份了。
“這樣？這樣我還能接受，也不算犯戒了，只是我這身衣服。”
“衣服的事情好說，這樣不就成了嗎？”
一聲響指，知秋一葉的衣服變成了僕人的樣式，夏禹自己也是換了一身材質更好些的燕居服，明顯的就是公子帶着僕人來青樓找樂子。
至於爲什麼不是兩個公子，那是因爲夏禹有公子的氣質，知秋一葉這道士的味道太濃了，換了衣服也不像，但做僕人的講究就沒這麼多了。
“這，道兄手段果然高明。”
這種換衣服的手段知秋一葉也是第一次見，茅山宗的術法果然也很厲害，只是他並不知道，真的茅山宗連夏禹這個人都沒有，更沒有這樣換換衣服的法術。
“雕蟲小技，走了。”
“嘩啦”一聲打開了手中的扇子，這還是以前戰利品，唐伯虎的畫的扇面配的羊脂玉的墜子，放到拍賣行少說能拍個五百萬，現在拿出來也是裝逼的利器，畢竟夏禹沒有穿着大褲衩踩着人字拖去買奔馳寶馬的情懷。
“奧。”
知秋一葉趕忙跟上了夏禹的步伐，臉上滿是堅毅的表情，彷彿他要進的不是青樓。
或許可以用“你的青樓，我的戰場。”來總結一下。
“這位爺，裡面請。”
迎面走上來的是喊堂的，也就是所謂的龜公，和影視劇門口站滿花肢招展對你甩手帕的伎女不同，這到了裡面纔看的見姑娘，足可見其高檔。
“嗯。”
“不知這位爺想要什麼樣的姑娘？”
看着夏禹人模狗樣，一表人才，初步的篩選就已經完成了，這種貴公子就是他們對口的客戶。
“我從外地進京趕考，聽說你們這入雲閣乃是京城之首，不知道你們的花魁娘子是誰？”
“原來是秀才老爺，我們入雲閣的春香姑娘乃是上一屆花魁大賽的榜首，只是今日不巧，來了貴客，要不老爺您再看看別的姑娘。”
來玩的官一品二品的都有，要不是看在夏禹穿着和談吐，秀才真稱不上是老爺，但就是這春香姑娘歇着想見到怕也是要廢不少力氣吧！
雖然沒來過，但夏禹對其中的套路還是很清楚的，不過還是要點頭牌，這妖怕就是這春香姑娘了吧，這客說不得也是什麼妖怪，入雲閣此刻在夏禹的眼中已經成了妖怪窩。
斬妖除魔是主要的，順帶着夏禹也想看看，這羣妖怪和那普渡慈航究竟有沒有關係。
普渡慈航借大魏國運企圖躍龍門，化真龍，要是讓他成功了可不就是真龍天子了嗎？帶着一幫小妖組建一代妖朝，千百年的奴役人類，京城這幫有名有姓的大妖說不得也要被收做丞相將軍，漂亮的拉回去充斥後宮。
萬一真有什麼聯繫的話，夏禹定是要先減除其手腳，不然他再厲害，腹背受敵還是很酸爽的。
“不要廢話，就說有什麼辦法？今天我必須見到春香姑娘。”
一張紅後剛剛新鮮出爐的魏朝精仿百兩銀票就是被夏禹拍在了龜公的手裡。大氣的程度可見一般，身後知秋一葉也是有些心驚，這一百兩他要在鄉下做多少法事，抓多少鬼啊，道兄就這麼給出去了？
在這樣的環境下用假幣夏禹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反正說不得這裡就要被戰鬥的餘波給波及了，而且他也並不是來嫖的，無所謂什麼道德和良知的問題。
見過闊綽的，但龜公還真沒見過這麼闊綽的，人家給碎銀，他直接甩銀票，總是這位爺見不着春香姑娘他也要好好服務。
“這位老爺您有所不知，想見我們姑娘無論詩詞，須得做上一首讓她看上一看，自古美人傾心的都是才子，這也是規矩。”
是有這個規矩，遇上好的詩詞，還怕對方有客人麼，但江山代有才人出，來到此地又有佳句的又有幾人呢？
“拿紙筆來。”
夏禹豪邁的說道，呵呵，穿越者最不慫的就是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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