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正在想着過幾天藉着帶時宜出去逛一逛西州城的藉口,然後去西州城裡的祈今朝見一見李七郎。
李七郎自從五年前被凌曦救下來之後,就一直在幫她做事。
當時她的祈今朝初初有了個苗頭,急需要能用的人才。
而恰好在這時,凌曦撿到了孤身一人的李七郎,算是救了他一命。
爲了報恩,亦是爲了有個地方可去,凌曦就把李七郎給收留了下來。
李七郎博學多才,也有能力,將祈今朝發展的很好。
祈今朝能有今日的規模,除了南蕭她哥哥出的力,李七郎也有不小的功勞。
以往幾年,李七郎都在南蕭那邊行事,畢竟北陳有認得他的人。
只是最近一個月,李七郎知道漼氏會來西州,時宜亦會來拜師,所以暫時放下了南蕭那邊的事情,特意趕來了西州,只爲了見女兒一面。
父女之情,凌曦自然是成全。
讓南蕭那邊的人接手了李七郎的事情,她特意把李七郎給調來了西州。
雖說行事要更加隱秘,但能全了他們的父女情,那也是值得的。
不知不覺,凌曦想事情就想的入了迷,然後,她就神遊天外了。
等到再次回過神來時,她的對面就已經坐了一個人。
面容俊美,眉眼如畫,不是周生辰是誰?
只是一瞬間的驚訝,凌曦就已經恢復了平靜。
“王爺何時來的?”她問。
周生辰含笑看着她,目光溫潤柔和,他輕聲道:“在你想事情的時候,想什麼呢?那麼出神?”
凌曦搖了搖頭,“沒什麼。”
“對了,王爺”,凌曦又開口說道,“今日我給時宜看病,她已經能開口說得幾個字了。”
反正時宜會說話這件事情早晚會暴露,而且成喜那已經知道了,也就沒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了。
“咳咳咳”
周生辰正在喝茶,聽到這話,猝不及防的就嗆了出來。
他把杯子給放下,可以說是驚愕的望着凌曦。
他只是讓凌曦給時宜看一看,怎麼這一看時宜就能夠說話了?好的速度太快了些吧?
對上週生辰震驚的眼神,凌曦有些心虛。
但很快,她又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她雖然沒用藥,可她治的是心病,那麼自然用的是心藥。
所以,說是她治好的,也沒問題。
不過,凌曦還是對周生辰模糊的解釋了一通:“時宜是心病,只要解了她一兩分的憂愁,那麼自然而然的,她就會願意說話了,可能,我說的話說到她的心裡了,恰好解了她的心結也有可能。”
凌曦的聲音很真切,連態度都很真誠,彷彿她說的話很對。
周生辰知道時宜的是心病,此時只能接受了這個解釋。
沒一會兒,漼風和時宜是一同走進來的,身邊還有宏曉譽。
一進來,漼風就蹭的一下跑到了凌曦的面前,彎下身朝她真心的鞠了一躬,把凌曦給嚇了一跳。
漼風充滿了情感的對她道謝:“凌曦姑娘,多謝你治好了時宜的失語症,從今日開始,你是我漼風的恩人,是整個清河漼氏的恩人。”
凌曦把漼風給扶起來,笑了笑:“漼公子太客氣了,時宜既入了王府,喚我一聲姐姐,那就是我的妹妹,是一家人,我給我妹妹治病,需要恩情做什麼。”
無論凌曦說了什麼,漼風還是鄭重的向她行了一個大禮。
等到所有人都聚齊了,按照位列坐了下來。
周生辰坐在上首,他心情很好,因此英俊的臉上帶着笑意:“今日是爲了慶賀十一拜師入了王府,亦是歡迎漼風公子進入王軍,既入了王軍,從此以後那就是一家人了。”
周生辰端起酒碗,其他人亦跟隨他端起了酒杯。
“歡迎十一,歡迎漼公子。”
一碗酒下去,謝雲品嚐着酒,閉上了眼睛,享受般的說道:“難怪今日這酒一開壇,我就聞到了一股香味,原來是凌曦你釀的桂花酒啊。”
“你今日可是捨得把這酒給拿出來了,往日我問你要一罈,你可是寶貝的跟個什麼似的。”
謝雲哀怨的向衆人抱怨着凌曦的小氣,引來衆人一陣大笑。
凌曦白了謝雲一眼,沒好氣的答道:“我這酒可沒釀到時候,今日我是爲了歡迎時宜,纔開了這一罈,其餘的都還被我給埋在樹下呢,謝雲,你要是嫌我小氣,以後我釀的酒,你就都別喝了。”
一聽這話,謝雲立刻哀嚎:“別呀,凌曦妹妹。”
說着,他立即苦着臉跟凌曦道歉,在凌曦身邊又是給她夾菜,又是給她倒酒的,一整個伏低做:“是師兄說錯話了,咱們凌曦啊,最大方了。”
凌曦院子裡有兩棵桂花樹,每年開了花,她就讓人收了起來。
等到得空的時候,就會用曬好的桂花做吃食。
有時是桂花糕,有時是桂花蜜。
這桂花酒,釀的倒是少。
但是把酒埋在地裡,等到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後取出來,開壇,那香味,那滋味,簡直是讓人饞的流口水。
謝雲之前喝過兩次,可因爲釀的數量不多,每次他都只能分上一罈,不夠他喝的。
所以,謝雲每年最饞的,就是凌曦釀的這罈子酒了。
若是凌曦不給他喝,他可就要痛苦一整年。
關鍵凌曦釀的酒不僅有桂花酒,還有梅花酒,青梅酒,桃花釀,以及各種果子酒。
這桂花酒喝不着了,其他種的酒也要喝不着了。
謝雲是萬萬不能同意的。
鳳俏撞了謝雲一下,“就你最饞了。”
謝雲坐直了身子,好整以暇的說道:“這你可就說錯了,凌曦送酒的時候,我們師兄妹可都是搶來搶去的,去年,你不就喝了我半罈子青梅酒。”
時宜看着鳳俏和謝雲鬥嘴鬥得不亦樂乎,初入王府的拘謹消了許多。
她沒想到,王府內的人相處竟然是這樣的。
互相逗趣,吵吵鬧鬧,不重規矩,完全像是一家人一樣。
而王府的主人,她的師父沒有一點藩王的架子,平易近人,和他們沒有絲毫身份差別的相處。
這一切,在漼氏內是絕對見不到的。
漼氏,最重家族利益和規矩禮法,一切都要爲家族利益而犧牲。
時宜突然覺得,她在王府的日子,會很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