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6
在棠月渡過了神女雷劫,穩定了修爲後,凌曦告訴了自家師父一聲,就帶着棠月下了凡間。
下了凡間,凌曦將自己和棠月幻化成了兩個十五六歲姑娘的模樣,顯得更成熟一些。
她們現在是七八歲的模樣,龍族五萬歲纔算是成年,所以她們現在還只是寶寶龍。
棠月手裡拿着一根糖葫蘆,吃的津津有味,眼睛眯起來彎的像月牙,問:“阿姐,我們爲什麼要來凡間啊?”
凌曦手裡同樣拿着一根糖葫蘆,咬了一口,果子的汁水伴着糖的甜蜜,一同迸發在口腔中,讓人忍不住心情愉悅。
凌曦:“我們來人間積功德。”
棠月不解:“我們在四海八荒不是更好嗎?爲什麼要來人間呢?”
凌曦摸了摸棠月的頭,語重心長道:“月月,你要記住,或許凡人看起來很弱小,可是他們的心卻很強大,他們的意志很堅定,擁有可以改天換地的力量,神仙只是在出生上佔了一個便宜罷了,可若是真要與他們相比,神仙未必比得上他們。”
人總是會在困難面前生出無窮無盡的勇氣,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而且,凡人爲天道所偏愛,只是神仙都不知道罷了。”
這樣想來,當初的魔族始祖少綰,以涅槃之火燒燬若木之門,送人族前往十億凡世,另立屏障,讓人族安身立命,繁衍生息,也是做了一件具有大功德之事,凌曦這般想着。
凌曦在鎮子上買了一間鋪子,將她打造成了一間藥鋪。
棠月擺弄着藥材,問:“阿姐,會有人來找我們看病嗎?”
她們太小了點,別人應該不會輕易相信她們的醫術的。
凌曦拿着一塊木牌,正提筆寫着什麼,聞言,神色淡然,回答說:“會有的。”
棠月擡頭去看,木牌上是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義診三天,不收取診費。
當木牌被擺到藥鋪門口後,第二天就有人來看病。
然後就是鎮子上源源不斷的人,藥鋪門口排滿了長隊。
棠月將包好的藥遞給病人,看着眼前排隊的人。
他們大多穿着破爛,面黃肌瘦,身上的衣服滿是補丁,一些孩子光着腳,身上穿着不合身的衣服。
可他們的眼裡,卻充滿着對她們的崇拜與尊敬,充斥着對未來的期望。
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孩子餓得骨瘦嶙峋,看病連一文錢都拿不出來,家裡幾個小孩甚至只有一件破爛的衣衫,誰出門誰穿,而那件最好的衣衫上面還滿是補丁,漿洗了太多次,似乎輕輕一用力就會被扯爛。
棠月從未看過這樣的人,她所見過的,大多都是神仙,衣冠楚楚,斯文有禮。
她從未想過原來人間的百姓的生活是這樣的。
想清楚的一瞬間,她像是打通了什麼枷鎖似的,渾身的氣息陡然上升了一截。
凌曦察覺到,轉頭一看,是棠月頓悟了。
哦,那沒事了。
義診持續了三天,而在這三天中,鎮子上都知道了有一對小神醫姐妹,醫術高強,人美心善。
往後,每個月凌曦都會有三天義診,慢慢的,她們的美名就傳出去了。
天上一天,人間一年。
凌曦和棠月在人間待了幾千年,每隔幾十年,就換一個地方。
人間朝代更迭,和她們沒什麼關係。
她們一邊行醫,又收了很多無家可歸的人做徒弟,建立了醫谷,教他們行醫濟世,扶危救困。
凌曦還發現了新的高產糧食,如土豆,紅薯,她幫助百姓種植糧食,助他們免於飢餓。
除此以外,鋪路搭橋,除暴安良,醫谷聲名遠揚。
然後她們的徒弟又收了新的徒弟,一傳十,十傳百,漸漸的醫谷的門生遍佈天下,因爲她們兩個的堅持不懈,千年間凌曦和棠月的名字被天下人記住,人們還修了廟宇供奉她們。
凌曦和棠月回到崑崙虛時,仙界纔過去了幾十年。
等到她們兩個見到瑤光時,瑤光差點沒被她們兩個身上的功德金光給閃瞎眼。
“阿曦,月月,你們這幾十年去哪裡了?身上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的功德?”
瑤光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凌曦和棠月,生怕她們出去會受到什麼傷害。
畢竟她們才五千五百歲,在瑤光的印象裡,五千歲的神仙都還只是個小娃娃,而小娃娃,就是什麼都不會的,她哪裡想過,她養的這兩個,小孩子的模樣,巨人的心。
“師父”,凌曦笑的狡黠,輕輕的抱住瑤光一隻手,撒嬌道:“我和月月去了凡間,你也知道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所以我們才能獲得這麼多功德。”
瑤光略有些吃驚:“你們就去了幾十年,就從凡人那裡得到這麼多功德?”
她當初在神魔戰場上,辛辛苦苦幾千年,殺了無數魔族,得到的功德都不如她們倆身上的多。
第一次,瑤光對自己的認知產生了懷疑。
凡人,有那麼大的力量嗎?
凌曦:“師父,凡人是被天道偏愛的一族,我們爲人族做了很多好事,所以天道纔會承認我們的貢獻的。”
“師父,你要是功德不夠,也可以像我和月月這樣,去多多幫助人族,不過一定要謹慎,千萬別好心辦壞事,牽扯到了因果就不好了,要知道因可不是什麼小事。”
棠月古靈精怪,附和道:“就是啊師父。”
瑤光一隻手捏了捏凌曦的臉,一隻手捏着棠月的臉頰,笑着道:“你們現在都會管師父的事了,人小鬼大。”
瑤光性子冷,平時不太愛笑,可一旦笑起來,嘴角一抹淡淡的弧度,臉頰邊的梨渦就會出現,笑容乾淨甜美,就一點都不像那個神仙口中威嚴冷傲的瑤光上神了。
凌曦嗔道:“師父~”
棠月一向是個愛撒嬌的,抱着瑤光的手臂晃了晃:“師父,我們可是您的貼心小棉襖,要是把我們給掐壞了怎麼辦?你看,月月的臉都紅了?”
瑤光睨她一眼:“是嗎?就你這小厚臉皮的,還會臉紅呢?”
棠月害羞:“師父,你不要再說了。”
衆人爆發出善意的笑聲。
瑤光的兩個侍女墨竹和熙竹互相對望了一眼,眼眶裡似有淚水。
自從兩位小主子到了這裡以後,這裡就不再如過去幾萬年一般,冷寂安靜,讓人心慌。
而是充滿了歡聲笑語,生機與溫暖。
上神也不像從前一樣,癡戀於墨淵上神,一心只在墨淵上神的身上,憑白讓人嘲笑了。
真希望,日子就能一直這樣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