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高興,但周辰表面上卻依然是一副冷淡不耐煩的表情。
“水自流,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嘛,我沒興趣再跟你們交易,難道你聽不懂?還是覺得我好欺負,想要來硬的?”
說實話,周辰巴不得水自流和駱士賓來硬的,他好進行正當防衛,不指望弄死對方,但也絕對讓他們受受罪,留下點後遺症之類的。
水自流還是一副不急不緩的模樣,這傢伙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混跡江湖的二流子,若不是瘸腿,更像是個公子哥,跟身旁的駱士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周兄弟,你誤會了,我們怎麼可能會做那種事情,今天來找兄弟你,還是想要跟你談談,多個朋友多一條路,你說是不是?”
周辰冷淡的說道:“那也要看是什麼朋友,有的朋友能多一條路,有的朋友可能就會害人不淺。”
“周秉昆,你不要太過分,我水哥是看得起你,所以才三番兩次的來找你,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
駱士賓始終看周辰不爽,見到周辰語氣嫌棄,態度囂張,憤怒的指着周辰喝道。
周辰冷冷的看着他:“怎麼,你還想跟我動手?上次的手指好了?”
駱士賓臉色一黑,已經好了的手指又開始隱隱作痛,暴躁脾氣的他,就要破口大罵。
“賓子。”
水自流制止了駱士賓,繼續對周辰說道:“周秉昆,我們是誠心來找你談生意,希望你不要誤會,好好的考慮考慮,我們這種人雖然上不了檯面,但有些事情交給我們,絕對能省下你不少的功夫。”
周辰聽懂了水自流的言外之意,這是不滿足跟自己做倒票生意,還想要更深層的合作。
這水自流的眼光還真是不錯,也很有韌性,的確是個人物。
只可惜,他們註定是要站在對立面的,除非水自流願意跟駱士賓劃分界限。
但很可惜,就以水自流在劇情裡跟駱士賓的交情來看,這一點估計很難做到,他也沒得耐心去挑撥離間。
周辰話鋒一轉,語氣冷淡的說道:“說實話,就你們這樣的小打小鬧,我根本懶得參與,我現在有着穩定的工作,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再升一級,你覺得我有必要爲了這點小錢,冒着斷掉自己前途的風險嗎?”
水自流是個聰明人,他一聽周辰這麼說,立馬就明白了周辰的意思。
“你是嫌我們的貨少了?”
周辰道:“你們上次給我的票,都是一些數量很小的票,對於平民百姓來說,是有吸引力,但對那些有權有勢的人來說,人家根本就不會放在眼裡,我就算有想要送禮的想法,你們的那些東西也拿不出手。”
駱士賓面露不忿,不過也沒有反駁,水自流更是表情淡定。
周辰說的沒錯,他們的那些糧票肉票,基本上都是從普通工人手裡收來的,都是來自於廠裡和單位發的,票據上的斤數很少,對窮苦人家來說,有吸引力,但是對有錢人來說,人家根本就看不上。
如果周辰真的要給領導大人物送禮巴結,拿着一斤兩斤的糧票去送人,那就是在丟人現眼。
水自流這才明白周辰爲什麼看不上他們,不想繼續跟他們交易,原來是這個原因。
水自流咬咬牙,道:“如果我們能搞來更多更好的票卷,你是否願意跟我們交易。”
周辰眼睛一亮,道:“如果你們能搞來大面額的票卷,甚至能弄到電視機票,自行車票之類的好東西,我可以按照黑市的價格買。”
駱士賓一聽,眼珠子都瞪了出來:“你是在做夢吧,誰會把那種好東西拿出來賣?”
自行車票也就罷了,可電視機票,對他們來說,那可是傳說中的東西,他們有再大的本事,也搞不來那種東西。
周辰聳了聳肩,道:“我也就是隨口一說,你們要是弄不到的話,就算了。”
水自流沉吟片刻,問道:“如果我們能弄到你想要的東西,你有足夠的錢嗎?”
周辰笑了:“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出版社可不僅僅只有固定工資可以拿,能撈錢的地方多了,而且我父親可是八級工,這些年家裡攢了不少家底,萬元戶自然是不可能,但是兩三千塊,咬咬牙還是能拿得出來的。”
一聽周辰說能拿的出兩三千塊,水自流和駱士賓眼睛都紅了。
他們活了那麼多年,做了那麼多年的倒票生意,可手中的錢從來都沒有超過五百,絕大多數的時候能有幾十塊就不錯了。
兩三千塊錢對他們來說就是難以想象的鉅款,他們怎麼可能不動心。
“如果你們能幫我弄到我想要的,錢我肯定不會少你們的,但如果你們沒那個本事,那以後就別再來找我了。”
駱士賓看向了水自流,原本他是不贊同跟周辰做生意的,可現在知道周辰有那麼多錢,貪心使他忘記了之前的不爽,只想着把周辰的錢,變成自己的。
水自流問:“我們怎麼相信你?若是我們弄到了東西,你到時候卻不要了,我們豈不是要自己賠了?”
周辰嗤笑一聲:“你覺得我會爲這點錢,耽誤自己的大事?”
“行,那這樣,你不是說你們手上還有一批票卷嗎,你們現在可以拿來,我回去拿錢,算是我們下一次合作的誠意,如何?”
見到水自流動心,周辰加了一把火。
他當然沒有兩三千,但幾百塊還是有的,這些年他除了工資,還有創作所得的費用,除了給鄭娟一部分,李素華後來也沒有要他的錢,所以絕大多數的錢都被他存了下來。
出去租房子,買傢俱,結婚等等,他現在還有幾百塊。
若是能用幾百塊就除掉水自流和駱士賓,他一點都不心疼,錢嘛,以後有的是機會賺,這點錢他還不放在眼裡。
水自流搖搖頭,道:“不夠,我們手裡的這批貨你要吃掉,同時也要給我們一部分訂金,這樣我們才能給安心給你繼續倒票。”
“不,你們不是爲了我倒票,而是你們自己,我跟你們只是單純的買家和賣家的關係,訂金我可以給你們一百,但你們要知道了,我的這筆訂金可不是那麼容易拿得,如果到時候你們沒有達到我的要求,別怪我不念舊情。”
說到這裡,周辰渾身散發出強大的氣勢,那股上位者的威嚴和霸道,讓水自流和駱士賓都是面色驟變。
他們沒想到,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周辰,突然之間竟會變得如此嚇人。
“好。”
水自流沒有再遲疑,直接答應:“你現在就去拿錢,我們先完成這次的買賣。”
周辰也沒有多說,立刻就回家拿錢。
一個小時後,三人到了約定的地方見面,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這一次水自流他們的票卷確實不少,加起來價值兩百多,再加上一百的訂金,周辰給了他們三百多。
三百多到手,駱士賓眼睛都紅了,這可是他們近幾年以來,最大的一筆收入,之前爲了買到這些票,他們可是把自己的全部家當都拿了出來,還欠了別人不少錢,更是打了好幾架。
現在看到收穫,駱士賓覺得之前做的一切都值了。
雖然一下子拿出了三百多,但周辰臉色變都不變,錢換票,看似他吃了虧,但也要分情況。
這麼多票卷,水自流和駱士賓他們不敢用,但他卻可以用一些,這就是有正經工作和沒有工作的小混混之間的差別。
他在出版社工作,又是個副主編,單位裡經常發糧票肉票之類的,所以根本不用擔心被人查。
但水自流和駱士賓他們就不一樣了,他們沒有工作,根本沒有途徑可以弄到票,若是他們經常拿票去買東西,肯定會引起別人懷疑。
“這一百是訂金,不過我就跟你們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你們弄不到我想要的東西,不但一百的訂金要還給我,以後我們之間也不會再有交集,明白嗎?”
周辰語氣冷峻的對水自流警告道。
水自流自信的說道:“做生意就是要你情我願,你的意思我明白,如果弄不到你要的東西,我們知道該怎麼做。”
駱士賓忽然說道:“若是我們弄到了自行車票,電視機票之類的好東西,到時候你卻沒有錢,或者不想要了,那又如何?”
水自流沒有說話,他也是有這方面的擔心,畢竟那些票雖然好,可也不是那麼好出手的,不是誰都有錢吃得下。
周辰冷聲道:“只要你們能搞到,我就能買得起,如果買不起,我們家光字片的房子就抵給你們。”
這話一說出口,水自流和駱士賓呼吸都變得粗重了。
周家的房子他們自然是知道的,即便是在光字片,那都是屬於最好的一批,價值不凡。
他們這樣的人,根本沒有屬於自己的房子,如果他們能得到周家的房子,並且得到房產證,他們就能弄到城市戶口,有了戶口,他們就不用東躲西藏……
比起錢,一套產權清晰,有戶口,可以交易的房子,更讓水自流和駱士賓心動。
“你不會騙我們吧,你們家的那套房子,你能做得了主嗎?”
周辰一看水自流和駱士賓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心動了,於是語氣肯定的說道:“我們家,現在我做主,你們也知道了,我現在搬到新房子住了,光字片那地方,我本來就不想住了,若不是我家老頭子捨不得,我早就賣了它,買新房子了。”
水自流和駱士賓面面相覷,他們都羨慕周辰家有那麼好的房子,結果人家根本看不上,果然人比人,氣死人。
駱士賓沉聲道:“希望你不要騙我們,不然的話,我們也不是好惹的,我可是知道,你媳婦家就住在太平胡同,家裡還有一個老人和一個瞎眼的弟弟……”
水自流面色驟變,喝道:“賓子。”
但卻已經遲了,只見周辰突然就動了,一腳直踹駱士賓。
他們本來就距離不遠,周辰的速度太快,即便是駱士賓有所防備,可還是低估了周辰的速度和力量。
“砰!”
周辰一腳直接踹在了駱士賓的胸口,駱士賓如受重擊,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倒飛兩米才落下。
“賓子。”
水自流大驚失色,立馬就想上前阻止周辰,可週辰反手就是一拳揮來,雖然水自流級伸手擋在面前,但巨大的力量打在他的手臂,還是讓他整個人踉蹌的後退了好幾步,左邊的耳朵更是嗡嗡作響,彷彿失鳴了一般。
周辰坐在駱士賓的身上,拎起他的衣領,將他的頭提了起來,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
駱士賓此刻是完全懵了,周辰下手毫不留情,一腳踹的他胸口劇痛,一巴掌更是把他的牙都打掉了兩顆。
“周秉昆,你放開賓子。”
水自流不顧自己的疼痛,衝着周辰大喊。
周辰喝道:“別過來,不然我弄死他。”
看到周辰又是一巴掌抽過去,水自流的腳步瞬間頓住,滿臉緊張的看着周辰和哀嚎的駱士賓。
“周秉昆,有話好說,打死打殘了賓子,你也沒有好下場。”
周辰目光冰冷,煞氣騰騰的說道:“我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威脅我,還是用我的家人來威脅我,真以爲我不敢殺人嗎?”
雖說從來都沒有殺過人,可若是自己關心愛護的人受到了威脅,殺人也不是不可能,擁有了系統的他,早就脫離了正常人的界限。
他好歹也是看過上千部犯罪電影的男人,如果真的殺了水自流和駱士賓,再處理得當的話,執法人員未必能查得到他。
但那畢竟是最後一步,有信心歸有信心,若是不用親自動手殺人的話,他也不想走到那一步。
水自流被周辰的模樣嚇得不輕,但更恐懼的是駱士賓,他看着周辰雙眼泛紅的盯着他,殺氣騰騰的模樣,心臟狂跳。
剛剛他那番威脅,只是出於本能,畢竟那麼多錢呢,這種事情他們以前沒少做過。
可他沒想到周辰竟然這麼兇悍,一言不合直接就動手,現在更是一副要殺了他的架勢。
他是好勇鬥狠,可那是對別人,真的要輪到自己,他也是十分恐懼。
“周,周秉昆,你,別亂來,殺人可是要被槍斃的。”
駱士賓驚恐的對周辰喊道,他的狠勁半點都不剩,現在只想着讓周辰放過他。
水自流也是滿臉緊張的勸着,他不敢動手,生怕周辰一時想不開,對駱士賓下狠手。
“周秉昆,賓子他不是故意的,你放了賓子,我做主下次的生意讓你一成利。”
“賓子,快給人家道歉,快點。”
駱士賓被嚇破了膽,他連連道歉,滿嘴是血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可怖狼狽。
“如果說對不起就有用的話,還要警查幹什麼?”
周辰下手毫不留情,再次賞了駱士賓幾個大嘴巴,駱士賓的臉已經腫成了豬頭。
接連的幾下子,周辰總算是稍稍解氣,他沒有再下狠手,殺人這種事情,他畢竟沒有經驗,若是手法處理不好的話,說不定就會栽了。
爲了駱士賓這種人,還不值得他把自己搭上,畢竟這年代殺人是要槍斃的,他還有主線任務沒有完成,不能離開這個世界。
從駱士賓的身上站了起來,周辰拍了拍雙手,走到一邊。
水自流第一時間衝到了駱士賓的身邊,將他給扶了起來。
“賓子,你怎麼樣?”
“咳咳,還死不了,水,水哥。”
駱士賓艱難的吐掉嘴裡的血水,眼神憎恨的看着周辰,但目光中還隱藏在恐懼。
雖說他是被周辰佔了先機,但被打倒之後,他不是沒想過反抗,可週辰壓在他身上,讓他根本無法動彈,只能被動挨打。
周辰居高臨下的看着駱士賓,冷冷的說道:“這是給你的警告,如果不是看在你還有用,你今天絕對活不了。”
“水自流,駱士賓,你們給我聽好了,若是我的家人有什麼事,我保證讓你們兩個死無葬身之地。”
他知道駱士賓剛剛的話,就是想要讓他投鼠忌器,真讓他們對鄭大娘和光明動手,他們絕對未必有那個膽子。
但即便如此,周辰也不願意賭,他心中已經做好了決定,必須要儘快把這兩個人給解決,尤其是駱士賓。
“半個月,我就給你們半個月的時間,如果你們不能弄到我想要的東西,哼哼。”
說完這句話,周辰就沒有再管他們,轉身就騎着自行車離開了。
他從水自流和駱士賓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懼,知道他們肯定不敢真的對自己的家人動手。
這也就是現在的水自流和駱士賓,若是劇情裡十幾年後的駱士賓,周辰就不會放他們走了。
“水哥,這小子太猖狂了,我們還要幫他嗎?”
又被周辰修理了一頓,駱士賓又憤怒又憋屈,恨不得把周辰大卸八塊。
水自流微微一嘆,道:“賓子,你剛剛太沖動了,說什麼不好,非要說那種威脅的話,周秉昆的厲害你見過,說實話,剛剛我還真的怕他弄死你,他剛纔的眼神,真的有些恐怖。”
駱士賓聽到這話,回想起周辰剛剛充滿殺氣的眼神,也是心中微顫。
“我不相信他真的敢殺我。”
“萬一呢?就只是爲了賺錢而已,有必要搏命嗎?”
雖然是混混,但水自流從來都不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除非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
可面對周辰,武力的差距,他更是沒想過要跟周辰動手,覺得駱士賓的嘴實在是管不住。
駱士賓鬱悶的說道:“我不是怕那小子騙我們嘛,畢竟他要的東西可不容易得到,萬一我們砸手裡就完了。”
畢竟是多年的兄弟,水自流也沒有再責怪駱士賓。
“行了,以後就讓我跟他談,你別再說話了,這個周秉昆看着是個文化人,但狠起來比我們都狠。”
駱士賓也是心中嘀咕,當初他們找周辰,就是以爲周辰是文化人,容易被唬住,可誰想到,最後被唬住的反而是他們自己。
“那我們還要幫他弄票?”
水自流咬咬牙,道:“弄。”
“……”
一連串的髒話從駱士賓的口中爆出,被周辰打了,還要幫周辰辦事,心中那個憋屈啊。
可他卻沒有意識到,當初是他們自己找上的周辰,而不是周辰找上他們。
當初想要從周辰身上賺錢的是他們,現在這樣的結果,他們也要認。
周辰在回家的路上,臉色不怎麼好看,駱士賓的威脅,是讓他很憤怒,但同時也有些不安。
這個時代畢竟不是幾十年後,殺人放火時常發生,之前只是沒遇到,但確實是存在的,所以不得不防。
“駱士賓,必須得解決。”
周辰眼中寒光大作,原本他只是想着把那兩人弄進牢裡,眼不見爲淨。
但駱士賓今天的話,讓他意識到,僅僅只是把他們弄進牢裡,太便宜駱士賓了,必須要一勞永逸的徹底解決。
“得解決駱士賓,但最好不要經我的手。”
回到家之前,周辰就已經想到了一個方案。
幾天後,周辰打聽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又策劃了幾天,某天晚上,周辰展開了行動。
不管是在哪個年代,都不會缺少遊手好閒的混混,像水自流和駱士賓那樣的小混混,簡直不要太多。
周辰這一次要找的目標,就是跟水自流他們一樣,做倒票生意的一夥人。
就算是做小混混,那也是要人多才能力量大,對於這些沒有正經工作的小混混來說,倒票可以說是他們來錢比較快的生意,風險雖然有,但確實是能賺到錢。
水自流和駱士賓在光字片那幾個區域算是小有名氣的倒票小團伙,但他們同樣也有競爭對手,還不止一個,這也是他們以往經常打架的原因。
杜老三罵罵咧咧的走進巷道,最近嚴打,他們的倒票生意越來越難做了,可不做又不行,一家幾口人就等着他賺的那點錢過日子呢。
杜老三今年三十多歲,真正的上有老下有小,孩子就有兩個,都在長身體的時候,有時候吃的比他還要多。
以前沒建國的時候,他就是在弄堂裡瞎混,後來國家強大了,他卻沒有變富,仍舊瞎混,好勇鬥狠,年輕的時候,光是被他廢掉的人就有好幾個,是個真正的狠角色。
後來結了婚之後,他才收斂些,做點小生意,只不過正經生意來不到錢,他就開始撈偏門。
以前撈偏門做生意,還能弄到不少錢,可自從前些年開始,他差點被抓起來,從那之後,他就不敢再做過格的事。
倒賣票卷這個買賣,他是前幾年纔開始做的,因爲他手下有不少跟他混的小混混,所以倒票買賣做的不錯。
只是近幾年不少人也開始做起了這行,導致了內卷嚴重,買賣越來越難做了。
杜老三不是沒想過做點其他的,可像他們這種人,早就已經惡名累累,正經單位早就跟他們無緣,不做這些投機倒把的生意,他們一家子都活不下去。
拎着劣質酒,杜老三搖搖晃晃的走着,再走一會,他就能到家了。
“杜老三。”
黑暗處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杜老三打了個激靈,迷糊的意識瞬間清醒大半,雙眼死死的盯着前方黑暗。
“誰?”
只見前方的黑暗處,緩緩的走出了一個人影,此人穿着一身黑衣,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見長相。
“你是誰啊,裝神弄鬼的,你想要幹什麼?”杜老三戾氣十足的喝道。
周辰道:“杜老三,聽說你是做倒票買賣的?”
杜老三面露懷疑:“你是什麼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可是良民,不知道什麼倒票不倒票的。”
“杜老三,我不是你想的那些人,你不用裝模作樣,我能找到你,是因爲我已經從黑市打聽清楚了,你是這一片做到票買賣最大的一個。”
“你真的不是框我?”
杜老三看着把自己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周辰,他知道對方是不想讓他知道身份,這讓他警惕的心,稍稍的放鬆了一些。
周辰的聲音自然是經過改變,變成女聲他做不到,但滄桑的語氣還是可以輕鬆拿捏的。
“我沒時間跟你廢話,我想要自行車票,電視機票,你能搞到嗎?”
“這兩種票可都是非常難搞,你憑什麼認爲我能弄到?”
杜老三面露遲疑,他雖然是做倒票生意的,但倒賣的都是一些普通的糧票肉票,自行車票偶爾也賣過,但電視機這樣的珍貴票卷,他做了幾年,也就賣過一次。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你就說能不能弄到?”
“你要多少?”
“有多少,我要多少。”
杜老三表情更加懷疑,他覺得周辰是在拿他開涮,於是語氣很不爽的說道:“小子,你是在耍我嗎?”
突然一個包丟了過來,杜老三慌忙的結果。
“這裡是三百塊,是給你的訂金,如果你能弄到我想要的,哪怕是十倍,百倍,我都有錢給你。”
杜老三趕緊打開包,一看之下,呼吸都變得粗重了,因爲包裡都是一張張的鈔票,就算不是三百,估計也差不多。
他目光閃爍的看着周辰:“你就這麼把錢給我了,不怕我拿了你的錢,不給你辦事?”
周辰冷笑道:“三百塊算個屁,我能隨手給你三百,就說明這點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若是你能一直跟我做下去的話,還會在乎這三百塊嗎?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杜老三深呼吸,三百塊對他來說,也不算一筆小錢,可這個神秘人隨手就丟給他了,看起來好像真的不缺錢。
雖然他是小混混出身,但並不笨。
“你這麼有錢,爲什麼會找上我?”
周辰道:“現在是什麼風頭,你難道不清楚嗎?我是有錢,但有錢不一定能買到想要的,我只問你一句,你做不做?若是不做,錢就還給我,我再去找其他人。”
杜老三眼神閃爍,遲疑了一小會,要壓倒:“做,當然做,若是我幫你找到你想要的票,必須要按照黑市的價格多兩成,你也清楚,我也是要冒着大風險的。”
周辰呵呵冷笑:“你真是夠貪心的,不過我答應你,若是你能搞到我想要的,價錢不是問題。”
“那我弄到東西了,怎麼找你?”
“等你弄到東西了,還是在這個地方,你在這裡擺三塊立起來的磚頭,我看到後,晚上就會來這裡找你,到時候一手交情,一手交貨。”
杜老三想了想,覺得自己不吃虧,反正三百塊錢已經到手了,就算這傢伙以後都不出現了,他也不吃虧。
“好,就這麼說定了。”
談攏之後,周辰就離開了黑暗的巷口,看着杜老三的背影,表情意味深長。
杜老三和水自流他們是同處於一片區域,他分別跟他們兩夥人做同樣的生意,只要他們想要跟他交易,就會想盡辦法的去搞到票,到時候難免會發生碰撞。
“杜老三的勢力要比水自流駱士賓更強,若是他們發生碰撞的話,吃虧的應該是駱士賓他們。”
原本他的計劃是讓水自流和駱士賓大規模的收票,然後他暗地裡通知警方,把他們給抓起來關上幾年。
可駱士賓的那番話,讓他改變了注意,他覺得光是抓起來關幾年還不行,必須要一勞永逸的解決駱士賓。
於是就換了這個方法,利用這種方法,讓他們雙方鬧起來,到時候他坐收漁翁之利,趁機解決駱士賓這個麻煩。
至於他們會不會鬧起來,他一點都不擔心,因爲他早就已經打聽過了,杜老三和水自流他們本來就鬧過矛盾,甚至打過好幾次,塗自強殺的人,就是杜老三他們一夥的。
所以這次又是一樣的目的,想不鬥起來都不可能。
這就叫內卷。
他不用自己出現,只需要幕後操控就行,唯一需要支出的,就是幾百塊錢。
但這些錢對周辰來說,他並不在乎,只要能弄死駱士賓,自己還不會被懷疑,這點錢用了也就用了,大不了以後他多抄點詩,多寫點文章,很快就會再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