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人板寸平頭，梯形臉龐，表情冷漠，雙眼似乎閃動着寒光，讓人忍不住心中發緊。
一切，都與雷記憶相同。
雷吐出一口氣：“這兩年，你過得還好嗎？”
弗蘭克邁步而入，緩緩走進了客廳：“不太好。”
雷似乎很吃驚：“怎麼了？”
弗蘭克：“瑪利亞死了，麗莎和小弗蘭克也死了，就死在我面前。”
雷背後握槍的手緊了緊，臉上驚色更濃：“怎麼回事？來，坐下慢慢說。”
弗蘭克：“不用了，我來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認識“鐵匠”嗎？”
雷皺眉思索片刻，搖頭：“沒聽說過，他是做什麼的，在什麼地方活動，這樣我才能查找。”
弗蘭克沉默了。
雷看着他，背在身後的槍緩緩移動：“弗蘭克，有什麼問題？說出來，我會盡力幫你，看在老戰友……嗯？”
嗤！一聲低微的氣體噴射聲響起
雷滿臉驚愕地擡起左手，捂向脖子，同時忍不住向後轉身。
轉到一小半，他就雙眼一翻，渾身軟倒在了沙發上。
路克依然是灰黑色兜帽衛衣的打扮，出現在他的身後，不緊不慢地收回了注射器：“還是節約一點時間吧。他背後一直拿着槍，這可不像見到老戰友的樣子。”
弗蘭克：“……你第一次出現時，我也給了你一槍。我們這種人不會信任任何人，拿槍並不意味着什麼。”
路克面罩內的嘴角翹起：你不信任我，那會跟來麼？你信任他，那會同意我的提議麼？
看來傲嬌這屬性，也不是某大少獨有，只不過自己這位“懲罰者叔叔”的表現方式和大少略有不同罷了。
某人心裡吐槽着，口中已說到：“他的妻子孩子都睡過去了，我們直接開始吧。”
說着他再次拿出兩隻注射器，在雷的頸側兩邊各自來了一下：“三分鐘內，他就會醒來，你想問什麼都可以。嗯，如果他是鐵匠，記得問他貨藏在什麼地方。”說完就出門而去。
弗蘭克恍若未聞，只是走到了雷面前，搜索了他的身上，將那把手槍保險關閉，扔到一旁。
然後，他就坐到了雷的旁邊，靜靜等待。
屋中一片死寂，兩分鐘後雷的眼皮顫動，緩緩睜開雙眼，目光呆滯，沒有焦點地落到面前的空氣中。
弗蘭克的呼吸沉重加快，心中百般念頭轉過，終於問出了心中的問題：“瑪利亞他們，是不是你殺的？”
……
這邊，路克走到屋外，直奔十多米外的一處小木屋。
剛纔讓雷的妻子兒子陷入沉睡後，他已經大致查探了一遍屋內，並沒有明顯的異常，倒是這個距離主屋十多米的儲藏間裡傳來槍油和其它味道。
打開屋門，他沒有理會裡面的各種工具，徑直走到一面牆前，伸手進一個沉重的切割機後面摸索片刻，手指按下一個隱蔽的按鈕。
輕微的響動中，地面緩緩打開了一個向下的鐵樓梯，卻是一個地下室。
邁步而下，室內燈光自動亮起，他放眼四顧，卻是進入了一片武器的海洋。
各種手槍步槍霰彈槍不少於五十把，機槍也有好幾種，從輕巧的M249班用機槍，到沉重的六管M134，然後榴彈發射器、RPG、鐵菠蘿、煙霧彈、震撼彈，以及其他戰場單兵裝備都有，數量裝備兩個標準步兵班都夠了。
對這些東西，路克只是一掃而過，很快就把視線落到了一臺筆記本電腦上。
給它插入一個U盤狀的破解器，啓動筆記本，他掏出冒牌手機操作了起來。
幾分鐘後，他眼神一亮，看着冒牌手機上打開的幾個文件夾笑了起來：“找到了。”
將筆記本關機，隨手收進儲物空間，他看了看四周。
心念動處，他將榴彈發射器、RPG、鐵菠蘿、煙霧彈、震撼彈這些易耗品也收入了儲物空間。
其它的槍械子彈裝備沒動，這些存貨他多得很，想弄到也不難，沒必要拿走。
做完這一切，他走了出去，將地下室恢復原樣。
等到他回到主屋客廳，就見弗蘭克默然站立在沙發前。
沙發上，雷直挺挺地躺在那裡，腦門上多出一個洞。
路克以手扶額：你手還真快，這就殺了！幸虧我那邊找到了資料，不然都找不到鐵匠的那批貨。
他也不去打擾弗蘭克，大仇得報總得讓人安靜一下。
他只是靠在桌前，拿出冒牌手機查看剛纔弗蘭克這邊的審問視頻。
還好他歷來做兩手準備，儘可能地保留下了情報。
沙發上死去的這個雷，全名雷-斯庫諾夫。
他是海軍陸戰隊上校，也是弗蘭克和羅伯特退役前的上司。
同時，雷還有另一個身份——爲好幾個機構在全球範圍執行秘密任務，幹髒活的專家。
一旦有隊員在秘密任務中死掉，那他們的身份就是僱傭軍，與美國軍方沒有任何關係。
因此雷在美軍中擁有不少特權，比如他和隊伍的動向和乘坐交通工具的記錄，大多數都存在於少數幾個人手中。
他們帶出或帶入美國的東西，很多都相當敏感，基本都不會在軍方留下記錄。
有着這種便利渠道，雷又長期接觸那些陰私髒活，心中的底線飛快消失。
看着頭上的那些人靠着自己的殺戮大肆發財，雷也開展了自己的第三產業——走私販賣違禁藥品，並擁有了多個綽號，“鐵匠”正是其中之一。
他這門生意，指揮他的那些大人物即便沒實錘，也知道個大概。
不過，沒誰吭聲。
一個喜歡撈錢的黑心手下，比忠誠愛國的戰士更好用。
哪天雷出問題了，清理掉就是，還能順便拿走他賺的那些錢。
不過雷的能力手腕不錯，十多年下來不但沒死，反而從少校的位置爬到了上校，生意也越做越大。
陸續拉了幾個大人物做保護傘後，他被滅口的可能性很小，日子也過得舒服起來。
直到兩年前弗蘭克準備退役，順風順水的雷才感覺到了麻煩。
弗蘭克對販賣違禁藥品有着強烈的牴觸情緒，殺起販子更是從不留手。
雷就沒讓弗蘭克參與自己的私人生意中。
但弗蘭克退役，雷就無法再控制他的對外交流，保不齊就有人想從弗蘭克那裡打聽消息來搞倒他。
弗蘭克又不知道“私人生意”的事，很可能會泄露敏感消息。
底子一片污爛的雷怎麼敢讓人查自己。
到時候，拔出蘿蔔帶出泥。
上面很可能假戲真做，用走私販賣違禁藥品的罪名，把他斃了。
很多人也只會舉杯慶祝，知道他們破事的人又少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