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克掏出手機，發出兩條短信：“我們現在的肉類和海鮮，都有特定供貨商。”
賽琳娜：“what？”
“莫莉-約翰遜，中學跳水隊的那個女孩，她爸爸理查德-約翰遜，你還記得吧？”他隨口說到。
賽琳娜當然記得，就是因爲莫莉的案子，兩人才找上了基爾格雷夫那個變太。
暴怒的她還把那變太摔成了摺疊形態。
“理查德是波士頓經營海鮮的，大部分貨物直供紐約各大餐廳，每天都要送好幾車貨，食材絕對正宗新鮮。”他說明到：“所以，我只要給他冷庫的負責人發個消息備貨，然後讓人去取就好。”
賽琳娜點頭。
他們買東西都是照價付賬，理查德不會虧，最多就是冷庫的人會多一點工作量罷了。
女兒得救的理查德肯定不會拒絕這種惠而不費的事。
“我開車去取？”她問道。
路克搖頭：“我們的肉類供應商會幫忙的。福吉的父母和弟弟經營着一家肉店，就在克林頓區。我已經和他們溝通過，會直接從他們那裡訂貨。他弟弟會順便幫我們從冷庫那邊取海鮮回來，你只要回家時從他家肉店繞一點路就好。”
賽琳娜目瞪口呆：“你什麼時候弄的這個？我怎麼不知道？”
路克忍不住嘆了口氣：“一個月你獨自去買海鮮和肉類有幾次？平均一次頂天，我給你說這個有什麼意義。”
賽琳娜嘿嘿笑了起來。
大多數時候，她都是跟着路克去買海鮮和肉類的。
不是她懶，而是她對自己買東西的眼光和議價能力沒信心。
洛杉磯聖蓋博谷海鮮市場裡，那個華裔老闆賣的高價帝王蟹，她一直記憶猶新。
她不缺錢，但從小的家庭教育告訴她，這種能不被坑或者被坑得少一點的事，還是交給專業人士去處理。
路克，當然就是那個專業人士。
其實，路克也沒什麼議價能力。
他上輩子最喜歡買東西的地方就是超市，拿東西掃碼結賬走人，有什麼折扣都標註在價簽上，不用和任何人扯皮。
現在哪怕心靈溝通和精神40都不動用，只靠基礎心理學，他也能試探出大部分老闆的心理底線。
所以他就變成了賽琳娜心目中的議價牛人。
可路克現在又不在乎那點錢的問題。
福吉家肉店，他訂的全是好肉，價格本來就高，他給的價格還比市價高出10%。
所以，福吉弟弟在進貨時順便跑一趟，幫帶海鮮回來也就是合情合理的事，等於路克提前就把小費付了。
金錢換時間，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幾乎是一種本能。
花點小錢解決的事，那就別省。
昨晚他才花了五百萬，找人引怪刷了一撥經驗積分，今天多給二百美刀，省去跑路的麻煩毫無壓力。
看着賽琳娜開開心心地去搜羅晚餐的食材，他嘆了一口氣，走進了詢問室。
今天這種破事，還是他來應付好了。
賽琳娜平時幾乎承擔了絕大部分的無意義但有必須進行的對話溝通。
比如湊近的同事打了招呼，要閒聊幾句吧？路克對大多數同事，只是打個招呼就算，不會特意多聊。
再比如詢問目擊者，有重要的有不重要的，有囉嗦的不囉嗦的。重要的由他來問，不重要和囉嗦的人就都是賽琳娜詢問。
還有安撫傷者，穩住某些熊孩子這些對辦案沒什麼用，但又必須去做的瑣事，基本都是賽琳娜處理了。
換成約翰那種搭檔，那就只能路克去做這種事，他卻是最不喜歡處理這種事的。
所以，一個放心又沒怨言的搭檔真的很難遇到。
這個搭檔範圍如果是警探局，路克可以說一個合適都找不到。
不是人家不願意扛下全部雜事，就是會和他搶着乾重要的事。
這兩種想法，對於大多數警探都是無法避免的，最多是輕重程度。
倒是賽琳娜錢不缺，職務不低，事業心也基本沒有，絕大部分心思都在下班後訓練、揍人、吃好吃的。
這就是路克一年多有意無意間培養出來的頂級輔助。
如果非要給賽琳娜找個接替者，或許伊麗莎白能達到賽琳娜在警局事務中的五成作用。
其它方面……路克不禁搖搖頭。
想找個能讓他放心交底，哪怕只是部分底子的人，真的很難。
不過，這種困境的最大難題已經有了解決辦法，但他需要更長的時間來驗證自己的想法。
走到詢問室門口，哈維爾和瑞安站在那裡，看到路克來了，略微站直了身體。
路克：“情況怎麼樣？”
兩人苦笑：“如果再這樣下去，我們今天來不來得及詢問，都是個未知數。”
路克聳聳肩：“你們可以想點好事。”
兩人奇怪：“什麼好事？”
路克：“至少他們先是我的問題，然後纔是你們的問題。而如果我能解決他們的問題，那你們的問題就不是太大的問題。”
兩人一臉懵逼，腦子一下都沒轉過來：那，這問題到底是什麼問題？到底是誰的問題？
路克卻已推開詢問室的門，吵鬧聲撲面而來。
和之前展廳裡的情形差不多，依然是一家三口，父母對女兒。
正主之一的畫家門羅，繼續神遊天外地坐在那裡，就像屋裡爭吵的三人似乎不存在一般。
至於站在門邊，雙手抱胸，站得筆直的貝克特這大美女警探，也在被忽視的行列中。
爭吵中的三個人，似乎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狀態，對路克的出現毫無所覺。
路克用極低的聲音問道：“怎麼樣？”
貝克特柔和的嘴角翹起，但顯然不是開心的意思：“這事，麻煩了。”
路克不以爲意：“據說，這事連約翰和喬他們都不想接，不麻煩是不可能的。”
貝克特微微點頭：“怎麼辦？要我幫忙嗎？”
她畢竟是一名女性，在這種劍拔弩張的家庭糾紛裡，她應該比路克更適合當和事佬。
路克搖頭：“暫時不用，先等等。”
貝克特：“嗯？”
路克：“他們最多再吵個二十分鐘，也該喝口水休息了。”
貝克特：……
這還真是一個解決辦法。
吵到口乾舌燥，當然就吵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