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賣兄求榮湯隆&花榮表決心

大軍在數裡之外停了下來,曹巖因爲手環的緣故,視線得到了極大的增強,雖然他看不清楚遠處到底是誰和誰,但那幾個將領的身影他還是能看到的。就在大軍的中後不部位,猶如衆星拱月一般,在幾位將領的身邊,有大約幾百名的親衛,將幾位將領嚴嚴密密的保護了起來。

加上外圍的大軍,如果有誰妄圖偷襲,那完全是在開玩笑,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而這些人之中最顯眼的,就要屬董平了,畢竟他是整支軍隊的核心,在所有將領之中,都是最核心的那一個。

在他身邊的,是原時空八驃騎中的三位,徐寧、索超和張清,曹巖看不太清楚,但他也能簡單的分辨三人的身份。其中提着長柄巨斧的,應該就是急先鋒索超了。而索超身邊沒有明顯特徵的,應該就是沒羽箭張清。而在張清另一側的,手持金色長槍的,毫無疑問就是徐寧。

看到徐寧的時候,曹巖的思維不由自主一轉,就轉到了湯隆的身上。

也不怪他走神,現在梁山人馬,可以說是方方面面的人才都有,但大多是武將,文官方面,一直是相當匱乏,唯一能和文官搭邊的,怕也就只有吳用、安道全、蕭讓和金大堅幾人了。文官缺乏,還有一類人也是曹巖非常缺乏的,那就是工匠。而工匠方面,原時空梁山之上首屈一指的有兩人,正是鄭天壽和湯隆。不過鄭天壽是銀匠,專業比較高端,比較特殊,但也比較不常用。而湯隆,就絕對算是梁山工匠第一人了。

想到湯隆,曹巖就下意識的想到,自己是不是也能夠邀請湯隆上山呢?

這湯隆祖祖輩輩以打造軍器爲生,他的父親曾任延安府知寨官,他這也算是官二代衙內郎了。可惜在父親死後,湯隆卻因生性好賭而流落江湖,在武岡鎮打鐵度日。他好使槍棒,因渾身都是麻點,人稱金錢豹子。原著中,高唐州之戰時,戴宗與李逵前往薊州請公孫勝下山,回程時路過武岡鎮。李逵到鎮上買棗糕,恰遇湯隆在路邊耍錘。李逵見那錘有三十來斤,便拿起舞了一趟,而且面色不改,毫無氣喘之態。湯隆大爲歎服,拜問李逵姓名,並將他帶回家中。李逵見他家中都是打鐵器具,認爲山寨正需鐵匠,於是表明身份,招納他到梁山入夥。湯隆便拜李逵爲兄,拋棄傢什,隨他前往高唐州,而後正式加入梁山。

你看,連李逵這樣的莽漢都能把湯隆邀請上山,如果是曹巖出面呢?如果……是徐寧出面呢?

原著中徐寧是被湯隆騙上山的,而且通過這件事,其實也能看到湯隆的三個性格特點。

首先就是聰明伶俐,鑽研好學。當初湯隆好賭,他父親爲此傷透了心,認爲自己祖傳的打鐵技藝沒人繼承,但是實際上湯隆非常聰明,他雖然不常在鐵匠鋪裡,但是很動腦筋,很有創新精神,琢磨出一套符合自己的方式方法,讓他祖傳的技藝大放光彩。

其次就是當機立斷,決不拖泥帶水,當李逵發現湯隆是個人才想把他帶上梁山之際,湯隆覺得這是個機會,於是毫不猶豫舍家棄業,二話不說就跟着李逵來到了梁山,這纔有了後來湯隆獻計的故事。

再次就是善於推銷自己,具有長遠眼光,當初梁山被呼延灼的連環馬之計弄得人仰馬翻,疲憊不堪,湯隆趁機獻計,將自己的表兄徐寧推薦上山,其實要說這破解連環馬非要靠徐寧也不一定,別人未必沒有辦法,但是湯隆搶得先機,因爲湯隆覺得自己勢單力薄,在梁山上無依無靠,如果能有表兄徐寧的幫助那就輕鬆多了,至少有個認識的人,有了依靠。而自己則造出了鉤鐮槍,這樣在徐寧的配合下,湯隆很快就幫助梁山破解了連環馬,從此在梁山上威名遠揚。湯隆立下了汗馬功勞,也因此在梁山上站穩腳跟,嶄露頭角,後來憑藉這份功勞更是坐上了梁山第八十八號交椅,比很多元老的名次還要靠前,這多虧了湯隆優良的性格特點。

但這個優點,同時也是缺點,在以豪義著稱的梁山,湯隆賺徐寧上山的做法,其實也成了他最爲讀者詬病的地方。

縱觀整個水滸,裡面不乏有那些背後捅兄弟刀子的小人。

其中最有名氣的,自然而然就是陸謙,這一點毫無問題。

畢竟陸謙和林沖自幼相交,又是知己。沒事的時候二人會去京城最高檔的酒店樊樓喝酒吃飯。可是一旦遇到事關自身利益,兄弟情就被拋之腦後。

高衙內爲林沖老婆害上相思病,幫閒富安找來陸謙商量計策。“陸虞候一時聽允,也沒奈何;只要小衙內歡喜,卻顧不得朋友交情。”這話說得很真實。陸謙也有無可奈何之處,一邊是自己的好兄弟林沖,一邊是自己得罪不起的權貴。不過他只是片刻猶豫就拿定了主意:捨棄兄弟。

陸謙把林家娘子騙到他家,欲成高衙內好事。結果被及時趕到的林沖砸了家。

“林沖拿了一把解腕尖刀,徑奔到樊樓前,去尋陸虞候,也不見了。卻回來他門前等了一晚,不見回家,林沖自歸。娘子勸道:‘我又不曾被他騙了,你休得胡做。’林沖道:‘叵耐這陸謙畜生!我和你如兄若弟,你也來騙我!只怕不撞見高衙內,也照管着他頭面。’娘子苦勸,那裡肯放他出門。陸虞候只躲在太尉府內,亦不敢回家。林沖一連等了三日,並不見面。”自此林陸二人關係盡斷,陸謙更是不惜害了林沖性命。

陸謙等人放火燒草料場就是想結果了林沖,怎知林沖大難不死,拿着花槍出來復仇。“‘潑賊,我自來又和你無甚麼冤仇,你如何這等害我?正是殺人可恕,情理難容。’陸虞候告道:‘不幹小人事,太尉差遣,不敢不來。’林沖罵道:‘奸賊,我與你自幼相交,今日倒來害我,怎不干你事?且吃我一刀!’把陸謙上身衣服扯開,把尖刀向心窩裡只一剜,七竅迸出血來,將心肝提在手裡。”

林沖對昔日好友下了狠手,不是他心硬如鐵,而是他心痛到了極點。他萬萬沒想到“自幼相交,今日倒來害我”?對於人性的醜惡林沖有了深刻認識,但這種認識令他痛心疾首,他感到周遭世界比這地動天寒的季節還要冷酷十分!

要說背叛兄弟的小人,陸謙絕對算得上是頭號。

而他的行爲,也間接促成了林沖上山。

第二位呢,毫無疑問就是孫立了,他的罪過是那同門師兄當投名狀。

原著中梁山人馬攻打祝家莊兩次都沒拿下,一籌莫展之際出現了轉機。登州提轄病尉遲孫立帶着八個人來投奔梁山,孫立本來對於丟了鐵飯碗當強盜的事挺惋惜,但此人角色轉換極快,既然已投奔新組織馬上就要求進步,積極立功,“以爲進身之報”。

孫立與祝家莊的武術教練欒廷玉是同門師兄弟,他欲借這層關係進入祝家莊做內應。“我等衆人來投大寨入夥,正沒半分功勞,獻此一條計策打破祝家莊,爲進身之報如何?”孫立張口便是“欒廷玉那廝”,對平素與他無半點冤仇的師兄立刻劃清界線“他和我是一個師父教的武藝。我學的槍刀,他也知道;他學的武藝,我也盡知。我們今日只做登州對調來鄆州守把,經過來此相望,他必然出來迎接。我們進身入去,裡應外合,必成大事。此計如何?”

按理來說,孫立帶着登州衆多人馬來梁山,籌碼算是比較重了,根本不需要投名狀就能站穩腳跟,登州幫可並不弱,就算是宋江,也不敢輕慢他們。可是他爲了在新環境中安身立足,樹立威信,不惜出賣自己的師兄欒廷玉。孫立騙取欒廷玉信任後進入祝家莊,裡應外合,將固若金湯的祝家莊攻破了。欒廷玉在亂戰中被殺,他縱然是武功一流,縱然是有骨氣不降,哪裡料到自己死在了師弟手中?連厚黑的宋江都感慨:“只可惜殺了欒廷玉那個好漢。”

孫立本想借打下祝家莊的功勞在梁山獲得較高的地位,然而宋江識人是有兩把刷子的,他可不傻,黑心腸有他自己就夠了,像孫立這種爲了自己利益能夠出賣師兄的人只能靠邊站。結果孫立連天罡都沒進,反倒是他帶來的小弟解家兄弟排到天罡之列。

接下來就是湯隆了,他爲了自己在梁山的地位而出賣表哥。

湯麻子靠打鐵度日,生性好賭,日子過得自然是不怎麼地。他遇見李逵後,王八看綠豆對上了眼,跟李逵一起來到梁山。

在破呼延灼連環馬時,梁山沒有破解之計,湯隆認爲連環馬的剋星是“鉤鐮槍”,這玩意兒他會打造,可是沒人會使用。於是他又獻計:表哥徐寧會使鉤鐮槍,讓他來教大家。湯隆的心態也像孫立一樣,急於立功,再說他在梁山勢單力薄,想拉個人有照應。接着,他提供了徐寧最在乎的東西是祖傳雁翎甲,於是讓時遷先去盜此物,他再以追賊爲名把表哥賺上山。果然徐寧昏頭昏腦就中計了。他把徐寧用藥迷倒後送上梁山,還將其家眷都接上山,徹底斷絕徐寧的後路。徐寧只能來之安之,給人家當鉤鐮槍教練。

說起來,有湯隆這樣的表弟徐寧算是倒了八輩子黴。

徐寧本來是公務員,有家有子,事業有成,生活不錯,他憑藉個人能力日後升職也是大有可能,可惜卻被表弟騙上了梁山。他錯在了自己有嗜好,貪愛這副雁翎甲,視其如性命之重,所謂“嗜慾深者天機淺。”

湯隆爲自己在梁山上揚名立萬,不惜出賣親人,人品確實低劣。

在好漢排位次時湯隆名列第八十八,他憑鐵匠身份能獲得這個排位是非常不錯的,其中也有他把徐寧騙上山這件事來爲自己贏得了不少加分。

總而言之,湯隆的性格呢,優點在於果敢,但缺點也在於太過於果敢,爲了自己的未來,可以把自己的親人也搭進去。這樣的人,怎麼說呢,不能說他是壞,他也只是有些着急了。而且按照現在大宋朝的官場尿性,徐寧雖然還有上升空間,但其實也沒有多少餘地了。北宋本就重文輕武,他一介武官,又沒有奧援,向上爬一步比登天都難。湯隆把他從這個泥潭裡拽出來,本來也不算什麼太差勁的行爲,可他錯就錯在他把徐寧拽出了泥潭,轉而又推進了火坑,如果不上梁山,徐寧未必會死在江南。甚至如果沒有徐寧的話,梁山能不能順勢起來都猶未可知呢。畢竟當時呼延灼的連環馬當真是威力不俗,梁山上下當時確實是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應對這種局面。

如果不是湯隆和徐寧,就算最後梁山能夠獲勝,代價也必然是極大的。對於一個沒什麼根基的土匪政權而言,兵員過度折損,就等於失敗。本來當時的梁山就沒有多強,要是再損兵折將,包不起梁山就會被朝廷輕鬆剿滅了,哪還有後來的招安?

所以說湯隆騙徐寧,是做了好事兒,也是辦了差事兒,並不能簡單的一概而論。

不過這些東西呢,曹巖並不是很在意,還是那句話,他從來都不會簡單的相信一個人的忠誠度,因爲他自己就沒有什麼忠誠可言,推己及人,他很難相信世界上有人是真的毫無代價的會保證忠誠。所以湯隆這種人,他是能夠接受的,找到湯隆本身也不是什麼麻煩事,只要稍微用點心,找到他其實還是很輕鬆的。

“看來,應該先讓時遷走一趟了,先找到湯隆,然後再做決定……”

曹巖這麼想着

遠處,突然響起一陣低沉的號角聲,緊接着就是擊鼓鳴金的聲音,曹巖擡頭看去,卻見面前的大軍突然開始移動,十萬人的大軍朝兩側散開,讓出了一條通道。以董平爲首的一夥將領,來到了大軍陣前。

“前面的,你們可是那梁山賊寇?”

董平看着城頭的曹巖等人,張嘴喝問道。

曹巖還沒說話呢,站在他身邊的花榮就已經不由得冷哼了一聲,他擡頭看了董平一眼,二話不說,擡弓就射。

距離嘛,實在是有些太遠了,想要指哪打哪百步穿楊是不可能了。

但花榮還是儘可能的保持準頭,這一箭射出極遠,落下的時候已經沒什麼力道了。但卻被微風吹動着,徑直朝董平的方向墜落下去。

從曹巖的角度上,可以清楚的看到箭矢劃過了一條長長的拋物線,最終落到了距離董平只有不到兩米的地方。

董平被嚇了一跳,連忙駕着馬後退的兩步,他身邊的一干將領則是連忙將他護住,並且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城頭。

“花榮兄弟,其實你沒必要這麼做……”

花榮是好心,但曹巖還是搖頭說了一句。

“抱歉哥哥,我也知道我不該打草驚蛇,但此人張嘴閉嘴賊寇,小弟也只是想要嚇他一嚇。”

花榮連忙一臉歉意的說道。

“哈哈,你想哪去了,我可不是覺得你這一箭打草驚蛇不好,我只是覺得,你應該留着力量爲接下來的戰鬥做準備,而不是無畏的耗費力氣。畢竟以你的射術,這一戰你的作用會很大。”

曹巖搖着頭說道。

“哦?原來是這件事,哈哈,哥哥,那你放心吧,小弟的體力還是可以的,如果哥哥是在擔心,不如小弟立下軍令狀如何?保證這一戰,爲哥哥射下最少一個朝廷將領!”

花榮很是自信的說道。

能夠稱之爲將領的,基本上都是軍隊內部比較高級的武官了,就好比董平這支部隊,也就董平和徐寧三人能稱之爲將,花榮揚言要射翻一個,這個難度可不低。

“軍令狀就不比了,而且這幾人本領都很是不俗,花榮賢弟你應該知道這幾人的。”

“沒錯,雙槍將董平,金槍將徐寧,沒羽箭張清,急先鋒索超,都是很有名氣的將領……”

“既然知道,你應該明白他們並不好對付,不過呢,我可以和你打個賭,別人就不說了,就說那沒羽箭張清,他擅長飛石,而你擅長弓箭,他就交給你對付了。如果你輸了,我不需要你立什麼軍令狀。但我希望你贏,所以我可以給你保證,如果你能贏,我就送你一張真正的強弓,保證比你用過的所有弓都好用。”

曹巖笑着說道。

花榮一聽,眼睛當時就亮了,他視弓如命,否則也不可能擁有如今這般箭術。他現在使用的弓,只是最普通的弓,古代最常見的那種,並不算什麼稀奇。現在曹巖卻說要送他一張寶弓,這讓他如何能夠不激動?

他當即就用力的拍了拍胸脯。

“放心,哥哥,小弟定當爲你拿下那張清,如若不能,小弟提頭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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