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唐僧走的時候沒有拿的虎肉和熊肉,周子休和猴哥一人揹着一個大包袱騰空而起,順着老頭所說的方向他唐僧詢問的道路,兩個人半雲半霧的追了過去。 雖然兩個人都把速度降低了,但是也不過片刻的時間,就追上已經走了三天時間的唐僧。
“嚯,僧哥,這幾天沒見,你從哪兒淘換匹這麼神駿的寶馬啊?看看這匹白馬,再看看之前你那拜把子的唐皇陛下,御賜給你的那頭連頭驢都不如的白馬,僧哥,哭吧,哭吧,不是罪啊!”
看着猴哥和唐僧師徒都已經互相承認錯誤和好如初,周子休這才晃悠着走了過來。一眼就看見唐僧身邊那匹異常神駿的白馬,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已經收降了白龍馬了。周子休眼睛一轉,直接就賤笑了一下後收斂起笑容,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很是‘驚奇’的詢問了起來。
“……子休!”
唐僧正和猴哥在那裡煽情呢,結果被周子休一句話就弄的所有氣氛全無,嘴張合了好幾下才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一句話。
“這是昨日路過鷹愁澗的時候,南海觀世音菩薩前來收降的那條白龍,乃是西海龍宮三太子,只因犯了天條才被貶在鷹愁澗。菩薩憐我此去西天路途遙遠,山多水深、妖魔阻路,凡馬不能行。所以特意將之化爲一匹龍馬,與我作爲代步腳力的。”
唐僧的話音一落,就看見周子休的眼睛亮了起來,立刻就心裡咯噔一聲,猛地就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猴子,過來給僧哥捶捶背捏捏肩膀。”
只見周子休把手往唐僧肩上一按,等唐僧坐在了地上之後一招手,猴子立刻就跑了過來,說是敲肩捶背,其實卻是爲了阻止唐僧站起來。而後周子休一把抓住了馬繮繩,把感覺到大事不妙,有些躁動不安想跑路的白龍馬抓住,把繮繩塞進了猴哥手裡:“猴哥,抓住了,可千萬別讓他跑了!”
猴哥一臉不明所以,但是對於周子休他是非常信任的,所以也是沒有反駁將馬繮繩抓在了手裡。
周子休看着白龍馬一抹嘴角邊的口水,唰的一聲反手拔出了後背的八卦刀,然後在猴哥的銅頭鐵腦上蹭了蹭:“嘿嘿,小樣兒的,讓你跑,你再跑啊?頭幾天讓你跑了躲水裡不出來了,這回你再跑啊?天上的龍肉地上的驢肉,今兒個合該我開開葷,嚐嚐這龍肉的滋味是什麼樣的!”
唐僧猴哥和白龍馬的眼睛同一時間立刻都瞪的大大的,立刻就明白了周子休究竟想幹什麼。
唐僧立刻就想站起來阻止,但是卻被猴子手上一用力按在地上起不來。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猴子在身體上做了手段,連說話都做不到,只能在那裡乾着急卻無力掙扎。
猴哥剛纔還納悶,怎麼這傢伙把自己的腦袋當成了磨刀石,現在明白了,這是要殺馬……殺龍吃肉啊!
而白龍馬也想起了這個傢伙就是幾天之前對着自己流口水喊着要吃了自己的那個傢伙。特別是看見那柄折磨了他好幾天,魔氣和各種不祥之力,搞得他差點去了半條命的八卦大刀之後。立刻就瘋了一般的蹦越跳騰了起來,嘴裡更是一聲跟着一聲的嘶鳴慘叫震耳欲聾。但是可憐此時他不是白龍妖體,而是被剝鱗去角變成的一匹白馬,繮繩被猴哥攥在手裡,他根本連逃命都做不到,只能徒勞無力的垂死掙扎。
“子休,住手!”
周子休都已經把刀子當到了白龍馬的脖子上了,正想下刀的時候,忽然半空之中傳來了一道聲音。
周子休擡頭一看,不認識,但是看那身衣着打扮,看手中的玉淨瓶和坐下的濟世白蓮,還有身邊拿着鐵杵的惠岸行者,哪還不明白這是南海紫竹林的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到了?
“哎呀,菩薩啊,好久不見好久不見,正好,來來來,剛弄條龍,稍等,我這就做熟了嚐嚐的我的手藝如何?”
“……子休!”
看着周子休裝瘋賣傻還要下刀子的樣子,就算是觀世音菩薩都不由的嘴角抽抽,恨不得把他收進玉淨瓶里弄死。但是想想他背後的那個人,只能無可奈何的放棄這個有人的想法,無奈的再次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好吧好吧,你贏了,等到靈山之後我再吃就沒問題了吧?”
白龍馬剛剛驚魂未定準備放回肚子裡的心,立刻就重新崩回了嗓子眼。
“子休!”
周子休無奈的聳聳肩,拍拍白龍馬身上的幾處腱子肉,無奈的很是可惜的嘆了口氣,收起八卦刀縱身一跳來到了半空中。
“來了來了,菩薩,您這麼忙其實不用來看我的,我真的不想你們,真的。”
木吒無聲地咧了咧嘴,早就聽說這位爺特立獨行氣死人不償命,沒想到比之傳言中的是有過之無不及。
“你啊!”
面對這麼個渾人,就算是觀世音菩薩也只能無可奈何,一副被打敗了的樣子嘆了口氣。
“子休,這小白龍是西海龍三太子,地位尊崇,你不可胡來。我此來一是爲了阻止你惹怒西海,而來前日我將他化爲白馬之時,察覺他體內有一些極特殊的邪魔之力。聽聞是曾被你手中魔刀所傷,所以今日特來尋你爲他說個情,將他體內的邪魔之力盡數收回刀中。”
周子休無奈的聳聳肩:“好吧好吧,你大,你說的算!不過龍肉吃不上了,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補償補償我,讓我打打牙祭開開葷?”
看着周子休無賴加吃貨的樣子,觀世音菩薩失笑的搖了搖頭,對着木吒點頭一示意,木吒強忍着笑意拿出了一個小籃子:“佛子,這是菩薩臨來之時,特意命我在紫竹林中採的筍子和竹蓀……。”
木吒還要接着說,但是看着周子休快速地把籃子搶走,嘎巴幾下嘴,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子休,如此可滿意了?”
“滿意滿意,妥妥的,放心,這白龍馬我絕對不會吃掉了。我辦事兒,你放心!”
面對觀世音菩薩的調侃,周子休收起籃子,把胸膛拍的啪啪作響。
看着周子休無恥的樣子,觀世音菩薩沒有在說什麼,看看下邊的唐僧和猴哥,微不可查的輕輕一嘆氣,轉身離開了。
原本她是在一邊等着,等到猴哥中計帶上樂緊箍,被唐僧念動咒語收服的時候,再出來做個好人,打一棒子之後給個甜棗的。結果卻沒想到唐僧還沒等依言行事哄騙猴哥把緊箍咒戴上,就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周子休已經磨刀霍霍向白龍了,只能無奈的提前跑出來阻止周子休了。
觀世音菩薩走了之後,周子休回到地上,拿出了一大堆的各種鍋碗瓢盆菜刀案板。拿南海紫竹林中出產的竹筍和竹蓀,加上一些頭幾天讓老頭熏製醃漬的虎肉熊肉,互相葷素搭配着做湯的做湯、做菜的做菜。不大的工夫就整治出了四菜一湯,雖然有三個是葷菜,但是好在還有一湯一菜是素的,唐僧也就沒有說什麼。
“正好也到了該吃飯的時候了,悟空,我那包袱裡還有幾個餅子,你幫爲師拿來。”
看着周子休整治出來的美味,就算是唐僧淡然如佛陀清塵出世也不由得感覺舌底生津。正好就讓猴哥去打開包袱拿麪餅子來吃飯,讓他看到包袱之中的那頂金花小帽。
“不用了,猴子,去把猴哥的包袱拿來。”
周子休的眼神微微一動,不等猴哥起身就開口將他攔下,讓猴子過去把包袱整個拿了過來。剛剛他整那麼多的事情,可不是真的想要把白龍馬宰了吃肉。爲的就是打亂這段佈局,讓猴哥免了緊箍咒的劫難限制。現在眼看着猴哥馬上就要落入圈套,周子休怎麼可能會讓他們得逞?
不大的工夫,猴子拎着包袱走了過來,周子休狀似隨意的打開,把那幾個粗麪的餅子扔給唐僧,讓他掰開加到熱湯裡,也就‘很巧’的看見了衣服下邊的那一頂很漂亮的金花小帽。
“呦!僧哥,你這什麼時候淘換這麼一頂漂亮的帽子啊?之前我打劫你的時候可沒在你的行李中看見,你當時藏哪兒了?嘖嘖,這帽子還真漂亮。沒說的,歸我了,就當你一直惦記的那碗陽春素面的錢你還我了,這段因果你我了了。省得你老心裡惦記着成了因果業障。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周子休根本不給唐僧半點開口的機會,自己一個人唱了出獨角戲,自言自話的就把暗藏着緊箍的金花小帽揣進了自己的懷裡。還開口用兩人第一次見面,在山下小鎮中唐僧沒有化到齋飯,周子休出錢請他吃的那碗陽春素面作爲‘要挾’拿住了唐僧,讓他根本無話可說。
你之前不是說欠的因果要還,欠的錢等以後有機會了也要還麼?別以後了,知道你是個貧僧,身上沒錢的行腳和尚,就用東西抵賬吧。這頂帽子看上去挺不錯,一頂帽子和一碗麪、幾個麪餅饅頭的價值差不多,正好了。
唐僧還能怎麼說?說這不是一頂普通的帽子?呵呵,他又不是傻子,他說了的話勢必會暴露之前他們的居心不良坑害猴哥的事情。師徒兩個剛和好如初,如果再有了這麼一件事情,那可沒的說,真就是師徒情分就此結束了!
無奈之下唐僧只能是微微嘆口氣,捏着鼻子吃了這個悶虧了。
但是唐僧的心理,卻是未嘗沒有一絲解脫。
畢竟,那是他親手從山下救出來的徒弟啊。
畢竟,那不是什麼光彩的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