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覺得有點懵，她又怎麼知道，蘇燦前世之時，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見過？這種扮清純，提高逼格的做法，後世屢見不鮮了。
不過這個年代，如煙能想到這一招，確實厲害，她能在京城如此衆多的名妓之中殺出名頭，果然是費了心思的。
蘇燦笑道：“如煙姑娘不比多費心思，今晚就你陪我了。”
如煙愕然，我去，我這什麼手段都沒用呢啊，你這反轉也太快了吧。
“額……好吧，那我陪您多喝幾杯。”如煙只能硬着頭皮道。
蘇燦笑了笑，任由她倒上酒，隨後如煙給自己也倒滿一杯，笑道：“如煙敬官人。”
蘇燦搖了搖頭，笑道：“不必如此，你坐着跟我說說話就好，不用喝酒，酒喝多了傷身，尤其是女子。”
如煙手一顫，她見過達官顯貴無數，還是第一次有人真的關心過她，一時間讓她心頭百般滋味，但是旋即她又硬下心腸，默默對自己道：“如煙啊如煙，這人和外面的臭男人一樣，都是尋歡作樂而已，你千萬不可大意了。”
如煙笑道：“官人，哪有來青樓之中不喝酒的，你若是不喝，便是如煙的錯了，媽媽會責罰如煙的。”
蘇燦也沒有看她，只是抿了一口酒，道：“也是，這世間又有幾人能過的逍遙，大多數都是身不由己。”
他說到這，忽然笑道：“不過你在我這不必如此，今日讓你做一回自己，你不用管我，我也不去和你媽媽說什麼。”
如煙怔怔的看着眼前這個英俊青年，一時間竟有些看不懂他。
究竟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如煙定了定心神，決定換個話題，笑顏如花道：“官人來自哪裡？”
蘇燦笑道：“姑娘不是說茫茫人海相識，就是緣分嗎？何必在意這些？”
如煙頓時尷尬的臉一紅，她要是現代女孩，大概會暗罵一句直男吧。
“可是總要聊些什麼纔是。”如煙無奈道。
這還是她出道這麼些年來，第一次感覺沒話說的情況，這是尷尬。
蘇燦笑道：“換我問你吧，你是哪裡人？”
如煙眼眸微閃，笑道：“京城人，如煙從小父母雙亡，走投無路之下，幸好媽媽收留……”
蘇燦擺了擺手，笑道：“如煙姑娘，不必說的如此悽慘，你不願說，我不問就是。”
如煙一愣：“啊？”
心裡卻是有些驚愕，他怎麼知道自己亂說的？這套說辭她用過無數遍，那些才子個個都會敬佩她身在污泥，卻潔身自好的品德啊，這傢伙什麼情況？自己‘身世’還沒講完呢就被看穿了？
蘇燦笑了笑，道：“蘇某不是達官顯貴，更不是風流才子，如煙姑娘你這套說辭，我聽過不下百遍，聽得膩了。”
如煙尷尬至極，原來人家不是個雛兒，而是老江湖了，哎呦，這回我可是遇到高手了。
“哈哈，那什麼，我這個是真的。”她硬着頭皮道。
蘇燦笑了笑，隨和道：“嗯，那就是真的吧。”
如煙無語，她看得出來，蘇燦是真的沒有對她有什麼邪念，全程交流下來，真是無慾無求。
她不明白，這種人來青樓做什麼。
兩人接下來閒談扯淡，蘇燦的閱歷，自然不是如煙這樣一個古代小丫頭能比的，不過三兩杯酒下肚，如煙徹底淪爲好奇寶寶，聽着蘇燦講述西方世界的神奇，講述江湖上那些神奇的人物，那聽起來厲害的武功，還有那一位位女俠。
這一切都讓她好奇，讓她嚮往，不知不覺間，她靈動的眼神有些癡了，視線定個在那侃侃而談的英俊面容之上。
對於如煙來說，她的世界直接來鳳樓這一點點大，但是今天，蘇燦爲她描述了外面一個浩瀚的龐大世界，這讓她的心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有這麼一刻，她覺得來鳳樓簡直就是一個牢籠。
夜色過的極快，快到子時，蘇燦放下酒杯，看向癡癡看着自己的如煙，笑道：“如煙姑娘，今天就到這了。”
如煙一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窗外，忍不住道：“這麼晚了，官人不留下來？”
蘇燦好笑的看着如煙：“留下來？如煙姑娘陪我嗎？”
如煙臉色一紅：“小女子賣藝不賣身的。”
蘇燦笑了笑：“這世道，能賣藝不賣身的可不是你決定的，你留在青樓之中，早晚會淪爲和那些人一樣的。好了，不說了，我走了。”
如煙聽得心中悲苦，她如何不知道自己所爲的賣藝不賣身，只是媽媽的一種噱頭手段，倘若有高官大臣來此，媽媽只會讓自己乖乖侍寢。
她看着蘇燦瀟灑的背影，忽然羨慕不已，倘若自己能和他一般逍遙自在，該有多好。
“官人，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她疾行幾步，站在門口大聲喊道。
蘇燦腳步一頓，扭頭笑道：“明日我再告訴你。”
如煙一愣，旋即心底裡心花怒放，他明日還來？
今夜沒有等到皇帝，蘇燦沒有灰心，皇帝自然不可能天天出城，他需要時間。
回到客棧，蘇燦回房，發現秦曉蓮屋內還亮着燈，他連忙走過去低聲呼喚道：“曉蓮？”
“相公！”
屋內傳來驚喜的叫聲，隨後便是碎步疾跑，房門打開，秦曉蓮衣服穿得整整齊齊，果然沒有入睡。
她一頭撲進蘇燦懷裡，心中歡喜極了，彷彿什麼重要的寶貝失而復得一般。
蘇燦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怎麼還沒睡？”
“我……睡不着。”
她不好意思說自己怕，更不好意思說擔心蘇燦被其他女人勾引走了。
蘇燦明白她心中所想，微微笑道：“下次不要熬夜了，今夜我沒等到那人，估計明天還得去。”
秦曉蓮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只是抱緊了他。
一夜過去，第二天蘇燦帶着秦曉蓮在京城逛了一圈，帶她玩了一圈之後，回到客棧。
晚上的時候，蘇燦再次來到來鳳樓。
這一次，沒等蘇燦說話，老鴇就迎了上來，笑呵呵道：“大爺，你又來拉，不過今天如霜姑娘沒有時間啊，她在陪客人啦。”
蘇燦腳步一頓，頓時露出了微笑：“客人？是哪位客人？”
老鴇笑了笑：“是恬親王帶來的客人，對不住啊，爺，你看要不這樣，您看看其他姑娘成不成？”
蘇燦聽到恬親王三個字，臉上笑容更是燦爛了。
“呵呵，運氣不錯，才第二天就讓我等到了。”蘇燦呢喃自語，隨後道：“如煙房間在哪裡？帶我過去。”
“啊？”老鴇臉色一變，這位客人不會是要鬧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