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英雄與懦夫

餘額不足

在經過一次破釜沉舟式的政治交鋒後,在聯合國的大力周旋下,中國和印度都採取了剋制態度。在邊境上雖然沒有爆發什麼大規模的磨擦衝突,但是國內的精銳部隊卻源源不斷的開拔到邊境線上,雙方精力過盛的軍人用鐵鏟在邊境線上挖出全長達到一千六百公里的戰壕,依託這些戰壕建立起數以萬計的半永久掩體工事和火力點,再加上層層分佈的鐵絲網,和遠在陣地二十公里外的火炮羣,構成一個枝連錯雜可以吞大量生命的殺戳戰場。

偷襲X師的突擊隊隨了古烈姆所有人都被十五個傭兵團逐一追緝歸案,但是沒有一個人可以說出真正的指使者,當所有傭兵團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古烈姆身上時,傭兵界才發現,原來還有這麼變態的怪物存在。在長達兩個月的追緝中,他單槍匹馬甚至連重武器都不屑攜帶,卻成功的衝破了九十一次殺局,累計每次突襲戰擊斃重傷二十一人。

當他的殺人記錄不斷飈升,戰跡輝煌得讓人所有目瞪口呆的時候,突然有人提出一個問題:“那個獨自和他正面衝突卻沒有死亡的中國士兵,究竟接受了什麼地獄式訓練,在中國到底有多少這種程度的部隊?”

我暈睡了整整兩個月,絲毫不知道外界正在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你醒了?!”一個十八九歲的女護士望着我發出驚喜交集的呼喊:“醫生,傅吟雪他醒過來了!”

走廊裡傳來一進急促的跑步聲,房門被人猛的推開,嘩啦一陣亂響,十幾個醫生就衝我所在的特護病房,就象是參觀史前動物一樣圍着我,我瞪大雙眼茫然看着這些嘰嘰嘰喳喳議論不休的傢伙,直到一名護士拎着檢測血壓的儀器走到牀前,望着檢測儀前端白色的手柄,我突然發出一聲女人似的尖叫,縮到牆角混身發抖將被子整個罩到頭上,兩隻腳無意識的一陣亂踢,將病牀邊小桌上的東西踢得滿地都是。我一邊掙扎一邊不停的嘶吼:“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女護士不敢置信的望着縮成一團的我,扭頭向所有人問道:“這就是那個在受到突襲時挺身而出,救了全師幾千名士兵的……英雄?!”

所有人都閉緊了嘴巴,用憐憫的目光望着我,其中一個大夫伸手製止護士再次走近我,低聲道:“去通知卜少校吧,無論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她都應該第一個知道。”

護士狐疑的看了一眼大夫奇怪的表情走出病房,幾分鐘後一個熟悉的腳步聲直衝到病房門口,我稍稍安心掀開被子一角向外偷看,發現仍然有十幾雙眼睛圍在我的身邊,雖然看起來都沒有什麼惡意,但是看到這麼多陌生的眼睛圍在身邊,我仍然被嚇壞了!

我發出一聲慘叫,連滾帶爬的掉到地上,鑽到牀底後死命抱住牀腿混身發顫,病牀隨着我全身劇烈顫抖發出“咯咯”的聲響。

卜善娜愣愣的站在病牀前足有一分鐘,才轉過身對着我的主治醫生問道:“吟雪他怎麼了?”

“我們擔心的問題還是發生了。”主治醫生長嘆了一聲道:“早在給他做手術的時候,我就發現他受了太重的震盪,不但會造成暫時性局部失憶,而且膽囊腺已經斷了,雖然沒有危及到生命,但是很可能會直接影響到他的性格。要知道人的性格和行事風格取決於血型和膽汁內分泌,膽汁分泌充足的人一般衝動性強敢於冒險能夠承受住壓力,膽汁分泌較少的人比較保守拘束,一旦受到驚嚇就會鬥志全消,膽小如鼠這個詞語就是來形容那些膽汁分泌過少的人,而現在傅吟雪他的膽……所以他就算是痊癒出院,也會變成一個受不得任何驚嚇的懦夫,他已經不能再上戰場了。”

卜善娜木然的蹲下身子,對我強擠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低聲道:“不要怕,有我在任何人都不敢傷害你!”

我用驚懼的眼光望着這個露出苦澀笑容的女人,在她的身上有一種很熟悉令我感到安全的味道,我遲疑的伸出伸包紮着石膏的左手,卜善娜輕輕抓住我的手,在我略略的掙扎中順勢把我攬進懷裡。

我靜靜趴在卡善娜的懷裡,她的懷抱溫暖而有力,她的雙手輕輕從我背上撫過,一點點將我心中的恐懼驅除出去,聆聽着她有力而快速的心跳,我只覺得心頭一陣平和,彷彿象嬰兒又回到了母體,精神和肉體慢慢放鬆後,無可抗拒的疲倦襲上心頭,我死死抱住卜善娜的脖子,終於又安心的陷入沉睡。

卜善娜把我抱回到病牀上,望着十幾名大夫低聲道:“吟雪他現在需要安靜,麻煩你們出去吧,以後在他的病房裡不要同時出現太多人!”

十幾個大夫默默的走出病房,把房門帶上後病房內又恢復了安靜,卜善娜將我環抱在懷裡,伸手輕輕拭過我的臉,她的淚水也狠狠砸到我的臉上,悲泣道:“這樣也好,你再也不能上戰場了,這樣至少你不會因爲自己的莽撞而喪命,我也再不用爲你的瘋狂和大膽而擔心不已。放心,雖然你已經不是原來的傅吟雪,但是隻要我還活着,我就會永遠陪伴在你的身邊!”

在睡夢中我無意識的發出一聲喃呢,身子拱了拱,在卜善娜的胸前找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式,輕輕嗅着她身上的香味,帶着笑容打起了小呼嚕。

爲了我卜善娜將所有工作都丟給了副手,每天睡覺的時候不枕在她的懷裡,我就會不停的做噩夢不斷的被驚醒,只有她那雙溫柔的手能撫平我的緊張和不安,每次護士要幫我打針或輸汁的時候,沒有卜善娜在一旁微笑的注視,我根本沒有勇氣讓長長的針管刺進我的身體。甚至連吃飯都要卜善娜一口一口的餵我我才肯吃,要是換成其他人,我就會象個小孩子般又鬧又叫。

卜善娜看到現在的我,她一次一次躲在無人的角落哭泣,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原來她會有這麼多的眼淚。長孫庭和楊清這兩個只是被古烈姆用樹枝根部敲暈的傢伙,相攜到醫院來探望我時,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絕對不能相信,眼前這個沒有卜善娜就無法生存下去的廢人就是傅吟雪!

長孫庭一把拎起我的衣襟狂吼道:“在我心中傅吟雪是一個頂天地立的男子漢,而不是一個只能縮在女人懷裡苟活於世的懦夫!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的誓言,還記不記得我們爲了爭奪一個班長的職位,就敢在氧氣不足的高原上通過放血來激發自己的潛能?如果你註定要這樣猥猥瑣瑣的終其一生,我寧可你當時就死在了戰場上!”

面對象野獸一樣瘋狂的長孫庭我放聲大哭,拚命掙扎可是全身發顫根本沒有力氣掙脫他的束縛,我哀求的望着卜善娜,期望她來救我。看到卜善娜神色連變,長孫庭猛然暴喝道:“如果你希望一個可以成爲蓋世英雄的太陽,變成一隻只敢躲在陰暗處的螢火蟲你就站起來阻止我吧!象這樣一個垃圾留在你的身邊能帶給你什麼?真正的傅吟雪已經死了,被眼前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混蛋給殺死了,只有殺掉這個混蛋才能讓真正的傅吟雪活回來!”

在極度驚惶中我猛然張嘴狠狠咬到長孫庭的手臂上,長孫庭毫不動容死死盯着我,任由我的牙齒深深陷入他的肌肉,他冷聲道:“好喝嗎?這就是血的味道,這就是一個戰士的氣息,你本來也擁有這種東西,只是暫時迷失在記憶的深處。如果我的血能讓你重新找到一條心靈的通路,那你就用力吸!”

我疑惑的擡起頭,凝望着長孫庭的雙眼,慢慢的鬆開牙齒,伸臂抱住他。長孫庭本能的伸出兩隻胳膊想回抱住我,他的手伸到半空猛然一頓,然後重重推到我的身上,冷然道:“我的兄弟是傅吟雪,不是你這個謀殺了他的混蛋!不要試圖在我身上找什麼所謂的安全感,如果想苟活下去,有那個喜歡你本身又夠力量的笨蛋女人就足夠了!楊清,我們走!!!”

楊清望着我嘴脣蠕動了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終於長嘆一聲,把一束從野外採摘的野花放到我的牀前,低聲道:“大哥保重!”然後緊跟着長孫庭頭也不回的走掉了,望着他們兩個慢慢遠去的背影,我伸出雙手嘴裡嗬嗬有聲,雖然我還沒有記起他們的任何事情,但是我本能的感覺到,隨着他們的遠去,我已經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些東西。

一雙手臂從背後溫柔的環上我的腰,卜善娜將頭貼到我的背部,輕聲道:“吟雪你不要傷心,你還有我。”在這一刻我心象被什麼鋒銳的東西狠狠紮了一下,因爲我突然想起來,每當我在夜裡醒過來的時候,都能看到她就連睡夢中都不斷滲出的淚水,那些淚水是爲我流的,還是爲那個已經不存的另一個我……真正的傅吟雪而流淚?

“三個月了,你的身體已經基本康復了,看今天真是一個好天氣,不如我帶你出去散散心吧!你還是第一次來拉薩吧,這裡實在是一個很有趣的地方呢。”

要是在平時,我一定會因爲這難得的放風而歡呼雀躍,但是這一次我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在卜善娜的幫助下我換上一套肥大的便裝,跟着她慢慢走出醫院,爬上了她的悍馬軍用吉普車。

將汽車停在一個繁華的鬧市外,卜善娜牽着我的手帶着我慢慢遊玩,猛然間面對這麼多人,我膽怯的附在卜善娜的身後,目不斜視的亦步亦趨,在外人眼裡看來,我們就象是最親密的戀人,連走路都捨不得分開。不斷有人用不熟練的漢語向我兜售:“來看看吧多漂亮的哈達啊,只需要十塊錢一條,這樣的哈達不但代表了最純潔的友誼,也代表了最純潔的愛情,買上一條送給自己心愛的姑娘吧,一定可以獲得她最歡樂的笑容!”

有個身披藏袍的男人擺了一個小攤,他拎着一個小巧的法輪左轉又轉的叫道:“來瞧一瞧看一看了,經過高僧開光的法輪,使用它可以幫人寧定心神,只要拿着它左轉三圈右轉三圈,就可以一覺睡到大天亮。”感受到卜善娜關注的目光,這個男人露出一個笑容大聲道:“這位解放軍同志來看看吧,活佛會保佑您和您最心愛的人。”

這樣破綻百出的滿篇胡話居然打動了卜善娜,最後我們兩個人一人手裡拿了一個小法輪,離開了這個攤子,留下一臉笑容的標準奸商。

走到一家藏族飯店時,裡面飄出的香味讓我停住了腳步,卡善娜向裡看了一眼道:“是酥油茶,你是不是想嘗一嘗?”

我用力的點頭,可是任憑卜善娜怎麼說我也不願意走進那間飯店,卜善娜只有無奈的道:“那我進去買上一份酥油茶,你就站在這裡哪也不要去!”

一等卜善娜踏進飯店,我就順着原路向回跑,氣喘吁吁的跑到一個攤位前,我哆哆嗦嗦的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張鈔票,爲了怕我們在人羣中走失,卜善娜特意給我了一百元錢和一張寫着醫院地址和她聯繫電話的紙條,這樣我至少還可以叫上一輛出租車自己趕回醫院。

“抓住他,有人搶劫了!”

街的另一端傳來一陣譁亂,早就聽說西藏的治安還有待提高,想不到都市拉薩也會出門就遇到這種情況,我慌忙接過攤主遞給我的零錢和貨物,剛剛轉身只覺得眼前一黑,就和一個將近兩米高的巨漢狠狠撞在一起。

我被他直直撞倒在地上,手一鬆零錢散了滿地,我剛剛買到的東西也掉到了地上。我急忙爬過去拾起剛剛買到的東西,卻發現它的一端居然被一隻大腳死死踩住,我不假思索的伸出雙手抱住那隻腳,急叫道:“你快擡起腿,不要鬧髒了它!”

我還沒有弄明白怎麼回事,一個碩大的拳頭就重重砸到我的背上,我撲嗵一聲就被打得趴在地上,我死命抱着那隻腳只是使勁叫着:“你快挪開你的腳!”

“你他媽的找死!”在瘋狂的暴叫聲中周圍擺攤的小商人齊齊發出一聲驚呼,被我死死抱住大腿的巨漢從靴筒中拔出一把一尺多長的藏刀,他使盡一擡腿就把我彈出兩三米遠,緊跟上一步,揚起藏刀狠狠刺向我的胸膛。

望着鋒利的藏刀在空中劃出一條直線刺向我的要害,我重傷初愈的身體根本不能做出任何閃避或抵抗,在這一刻我卻出奇沒有驚慌,也沒有尖叫,我的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卜善娜絕望的眼神和傷情的眼淚,還有長孫庭憤怒的暴吼,也許我現在就死了,對大家都是一個解脫吧?

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等待冰涼的刀鋒刺入我的身體,看來原來的我真的是一個非常非常勇敢的人呢,要不然面對死亡時,我爲什麼可以這麼會鎮定?這叫做什麼,迴光返照?

“不要啊!”

卜善娜惶急的驚吸在街頭響起,她已經用盡了所有力量,狂衝過來,但是還隔着二十多米距離,只能眼睜睜的望着藏刀刺向我的胸膛。藏刀刺到我的胸膛時卻奇蹟般的停住了,一個聲音在我耳邊問道:“告訴我,面臨死亡的時候,你爲什麼會笑?如果你真是一個膽小如鼠的廢物,爲什麼不去拚命的哭叫掙扎,你自己也討厭現在的樣子,不是嗎?”

我奇怪的睜開了眼睛,看着面前的搶劫犯摘掉頭上的帽子,露出他本來的面目,他竟然是在病房裡把我粗暴推開的長孫庭,後面那個連喊抓強盜的胖子自然就是楊清了。

卜善娜衝上來一把將長孫庭推得在地上連翻了兩個跟頭,那種絕不是女人應該有擁有的力量駭得周圍的人都倒抽冷氣,她一把拉起我劈手就給了我兩個耳光,她一邊打一邊叫道:“你爲什麼要亂跑,如果你出了事,我怎麼辦?”

我舉起手中的東西遞到卜善娜的面前,指着長孫庭傻傻的道:“我想把這個送給你,可是已經被他給踩髒了。”

在我手中的赫然是一條留下個碩大腳印的白色哈達,我慢慢把哈達系在卜善娜的脖子上,歪頭看了半晌,道:“你戴上它很漂亮。”

“吟雪……”卜善娜突然抱着我放聲大哭,她哭叫道:“如果我不在你的身邊你該怎麼辦啊,如果我……死在戰場上,誰來代替我照顧你啊?!我就要去執行任務了,你叫我怎麼放心離開你?!”

“卜善娜你抱着這種心態上戰場去執行特殊任務,你必死無疑。通常死得最早的,都是那些心有牽掛不能把自己所有力量都投入戰場的人!”長孫庭爬起來望着我們,森然道:“傅吟雪,如果你不想害死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你就給我振作起來!”

長孫庭象抓一隻小雞一樣拎住我的脖子,望着鬧市中所有人問道:“你們看這個人是不是個最軟弱無能的懦夫?”

大家看着我在長孫庭的巨爪下脹紅了臉不斷扭動身體,卻不敢向他發起任何攻擊,只能發出小動作般的哀鳴,有一大半人都點了點頭。

“那我就告訴大家,你們都錯了!”長孫庭放聲狂吼道:“在他還是傅吟雪的時候,他是我的兄弟,是我這一生中見過的最強最偉大的戰士!傅吟雪,脫掉你的衣服!!!”

卜善娜把我從長孫庭的手掌中解救下來,溫柔的望着我道:“長孫庭說的沒有錯,你就聽話的衣服脫下來好嗎?”

我委屈的撅起嘴,但還是聽話的脫下自己的外套,又慢慢的解開襯衣的鈕釦,最後在卜善娜的幫助下把T恤也脫了下來。

圍觀的兩三百人他們的目光從開始的不解不屑慢慢轉變,當我脫下襯衣時,四周已經傳來一陣驚咦,當我把整件T恤脫下來的時候,全場兩百三人都驚呆了。

卜善娜伸手輕輕從我身體的每一處傷口上拭過,在我的身上有槍傷有實施手術的刀傷,有手榴彈爆炸時彈片留下的劃傷,有古烈姆用四根木枝留下的刺傷,有我爲了止住流血用火藥造成的灼傷,還有古烈姆重拳在我身體上留下至今都沒有消失的淤痕,有我被他打得在地上翻滾流下的擦傷,有我跳下高速行駛的汽車時,汽油竈重重撞在地上,在我腰上留下的一大片印痕……

在我身體上任何一個部位都有不同的創傷,各種傷疤密密麻麻枝連錯雜的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張讓人觸目驚心的圖畫。沒有人敢相信,一具身體受了這麼多重創後,還可以再活下來。但是每個人都知道,擁有這麼一具身體的人,必然經歷了正常人無法想象的慘烈戰鬥。經歷過這種戰鬥又能生存下來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個懦夫?有時候死亡比生存更舒適,也更容易。

“他現在不但暫時性失憶,而且膽囊腺也斷了,一個最英勇的戰士變成了最軟弱的懦夫,醫生說他可能終生都會變成這樣,但是我認爲一個真正堅強的人,不是靠自己的膽汁,而是靠自己的意志靠自己面對死亡時的絕對定力!”長孫庭狂叫道:“只要他的心不死,他一定可以重新成爲我的兄弟傅吟雪,用他的意志創造出一個新的奇蹟!請大家給他支持的掌聲,用你們對待英雄的歡呼,幫助他找到重新迴歸自我的通道吧!”

長孫庭彎下了自己驕傲的腰,潮水般的掌聲轟然響起,卜善娜緊緊拉着我的手,道:“吟雪你聽到了嗎,這是他們給你的掌聲,爲了這裡所有的人,爲了我,爲了你的兄弟,爲了你自己,你一定要戰勝自己!只有這樣,我才能放心的去執行自己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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