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陰雲密佈的瓦羅蘭

相比起寧靜祥和的王宮花園,同一時間的德瑪西亞議會大廈則是另一番熱鬧的景象。由於德瑪西亞在嘉文三世即位後並沒有完全履行戰敗後簽訂的《萊塔條約》,導致了二十多年來東方的平原上一直遺留着一個問題。

《萊塔條約》是由嘉文二世國王在戰敗後因國內貴族的壓力向諾克薩斯妥協的產物,他承諾將所有講諾克薩斯語的地區全部“解放”出德瑪西亞王國,讓給諾克薩斯。

但是戰爭剛結束後幾個月,老國王嘉文二世就去世了,年僅十七歲的嘉文三世於紀元128年繼位。出於戰略考慮,嘉文三世拒絕把東方的領土全部割讓給諾克薩斯,只答應退出東方的土地。這實際上是承認了東方衆多城邦的獨立,而且受德瑪西亞王國保護,諾克薩斯不得予以吞併。

這一手可以說是英明舉動,防止了諾克薩斯勢力的急速膨脹,但也留下了重大的歷史問題。這幾天,諾克薩斯再次派人前來,要求嘉文三世履行《萊塔條約》,甚至以在獨立城邦採取軍事行動相威脅。

諾克薩斯的施壓使德瑪西亞的議會大廈再次沸騰了起來,貴族議員們開始就事件各抒己見,但毫無疑問大多數貴族首先考慮自己的利益,他們害怕戰爭的再次到來,不願意讓自己的領地爲國王服兵役,很多議員都站到了國王的對立面。

金碧輝煌的德瑪西亞議會大廳內,嘈雜的爭吵與這雄偉的建築似乎極不相稱。米歇爾·勞倫特,現任的攝政王,勞倫特家族的老大。他已經厭倦了與這些各城邦的議員爭吵,他也想像嘉文三世陛下那樣在清淨的皇宮中悠閒的散步,到時候只需要將成型的議案逐個批覆便是。但自從他攤上了總議長這個累人的差事後,他就不得不親眼目睹每一份議案的形成、修改、討論、再修改。其實他更羨慕爲他的國家制造瞭如此多的麻煩的對手——諾克薩斯聯邦的行政效率。自己的國家雖稱爲王國,但是在對地方的控制上卻遠遠不如東方那個高度集權的所謂的聯邦,而這一次,也正是諾克薩斯的無理要求讓平靜了半年的德邦議會再次喧鬧了起來。

“聽着!老不死的,你的想法過時了!你那一輩人愛打敗仗不代表我們也喜歡,要是不給那些該死的諾克薩斯人一點教訓!他們只會得寸進尺!”一個德瑪西亞的年輕議員與一個來自東部城邦的老議員爭執不休,甚至開始了人身攻擊。這本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可這個年輕人針對老一輩人的言論卻引起了軒然大波,畢竟大多數議員都屬於老一輩,議員們分爲少壯派和老年派開始了口水仗。

米歇爾·勞倫特頭疼的捂起了耳朵,示意司儀官維持秩序。司儀官用木槌用力敲打桌面,清脆的聲音劃過廳堂,幾十秒後爭吵漸漸停止。

米歇爾見局面控制住,叫住了之前對老議員有不敬言辭的年輕人,問道:“議員先生,請告訴我你的姓名!”年輕人旋即向衆人鞠躬,回答道:“我是亞里西亞城領主伯納德·斯蒂芬之子伯羅爾·斯蒂芬,繼承父親的伯爵頭銜!”

“好的,伯羅爾伯爵先生,敢問您今年多大了?”米歇爾用輕蔑的口吻問道。

“二……二十七歲……”

“好吧,年輕人,在座的大部分議員就連他們的小兒子都比你還要大!自然,你也不可能參加過你口中的上一場戰爭,那麼你能告訴我,那場戰爭是什麼時候嗎?我們輸在哪場戰役?”米歇爾的話引起了老年派議員們的一陣鬨笑,這是他們對資歷不足者的蔑視。

“紀元127年,也就是二十一年前,我的攝政王殿下!關鍵戰役在於布萊斯塔鎮的會戰,那場戰爭讓我們戰敗了!”伯羅爾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一板一拍的回答。

“很好伯爵先生,你歷史不差但教養卻不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年老國王陛下號召動員的時候你的城市並未響應而是毫不猶豫的拋棄了國王!像你們這樣的人如同寄生蟲一般享受着德瑪西亞王國給予的恩惠,最大限度的汲取王國的好處,卻在國王需要你們的時候拋棄了你們的國家!”米歇爾毫不客氣的把老底子都翻了出來,不光光是罵伯羅爾一個人,更是在指桑罵槐的敲一敲在座那些自私自利的領主們。

“攝政王殿下!我爲我父親當年的行爲感到可恥!我父親他忘記了他是一個德瑪西亞人!”伯羅爾話到一半便被衆人的嘲笑聲淹沒,大家在想啊,這傢伙剛剛對長輩不敬,現在竟然又在罵自己的老爹!又一個可恥的想謀取攝政王的信任的上位者!

伯羅爾定了定神,不顧氣氛尷尬,提高音量說道:“但我爲自己是一個德瑪西亞人而感到驕傲!所以我要爲自己的國家負責,我不能容忍敵國無理的要求!如果我們退縮,敵人只會得寸進尺!如果真要開戰,我願意動員我的城邦所有能打仗的男人來響應陛下!”

衆人的嘈雜隨他的話音戛然而止,很多人心想,抽乾自己的血爲國王而戰?哪一個領主會這麼傻?不是他瘋了就是他另有所圖!

米歇爾緊盯着這個年輕人,在政壇風行幾十年使他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但無論這個年輕伯爵意圖如何,從他說出那句話開始,他就已經無路可退只能站朝國王一邊了,與那些自私自利的領主劃清界限。所以,先不管怎樣,應嘗試拉攏此人!

心中如同火苗一般跳動,可表面上卻仍然不動聲色,米歇爾頓了頓,認爲目前是爲國王造勢的好機會,於是他起身從中央席位上走了下來,目光如炬,環視周圍,說道:“尊敬的伯羅爾伯爵先生,您想知道布萊斯塔戰役的經過嗎?國王陛下的軍隊多於敵軍,而且開始我們就戰勝了他們,我們本以爲戰爭已經結束,只要等着諾克薩斯人來和我們求和了,但我們沒有等來求和使節,卻等來了斯維因的最後動員令!不顧之前的巨大傷亡再次集結重兵向我們進攻,在布萊斯塔小鎮上陳屍數萬,最後我們的軍隊垮了,投降了很多人!諾克薩斯人是用死亡來成就了勝利,要知道那時的諾克薩斯只是一個有三十幾座城邦的彈丸小國,這就是這個小國家解決問題的方式!不流盡他們自己的最後一滴血,他們就要讓我們留血!不讓他們徹徹底底的被打敗,他們是絕不會坐到談判桌上的!”很顯然,米歇爾慷慨激昂的演講奏效了,之前還主張局部退讓的的議員,現在通通站向了拒絕要求的一邊!

“一介小國竟然如此猖狂!我們應該訴諸武力!”

“不能把東方的城邦讓給他們!絕對不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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