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特?一聽這名港務總督的姓氏,韓蒼頓時愣了一下,這個金髮碧眼的小妞居然是勞倫特家族的?
於是他直接問道:“菲奧娜-勞倫特是你什麼人?”
這位港務女督察聽了也是一愣,露出詫異的表情,問:“閣下認識菲奧娜侯爵?她是我的姨媽。”
韓蒼恍然大悟,果然這個女督察也是勞倫特家族的,他邊點頭邊說:“噢,原來菲奧娜是你大姨媽啊…”
薩嘉:“不好意思,您誤會了,她是我小姨媽,請問閣下您是?…”
“哦,小姨媽…”韓蒼小聲唸叨了一句,然後擺正姿態,嚴肅認真的說道:
“寡人便是恕瑞瑪的皇帝,這位是我的欽差大臣,此次到訪納施拉美,是來視察一下帝國的邊界。”
帝國的邊界?薩嘉聽了頓時一愣,且不說恕瑞瑪這個不毛之地的土皇帝擺什麼臭架子,納施拉美可是德邦的領土,雖然從來沒有正式文件表明納施拉美是屬於德邦的,但人人都知道這個地方是由德邦管轄的,跟恕瑞瑪半點關係都沒有。
但薩嘉出身貴族,又是一名地方督察,她保持着貴族的禮儀和專業的素養,即使面對的是一個自詡爲皇帝的怪人,只見她深吸了一口氣,心平氣和地說道:
“抱歉,閣下,這恐怕不是什麼帝國的邊界,德邦對納施拉美及其周邊地區行使管轄權,在這裡一切按照德邦律法行事,而且律法中有明文規定,是不允許任何人在律法管轄範圍內從事魔法活動的,所以閣下如果想繼續在這裡待着,就請遵守德邦的法律。”
澤拉斯:“遵守異邦人的法律,簡直就是對吾皇的侮辱!”
只見澤拉斯勃然大怒,但不等他出手,韓蒼及時攔住了他,並說:
“沒關係,澤拉斯。”
韓蒼向前一步,把澤拉斯擋在了自己身後,因爲剛纔澤拉斯的一個舉動已經讓所有德邦士兵都拿出了武器,他可不想在這裡大開殺戒,重蹈當年雷克頓的覆轍。
薩嘉:“放下武器。”
只聽薩嘉吩咐道,她到底是一名勞倫特,見過大世面,否則也不會只憑家族關係就輕易當上這港務總督的職位。
於是德邦士兵們紛紛放下了武器,另一邊澤拉斯的斗篷也漸漸垂了下去,韓蒼欠了欠身子,以表歉意,他也玩起了那套紳士和貴族的遊戲,溫文爾雅地說道:
“剛纔是我們失禮了,俗話說入鄉隨俗,不管怎樣,既然這裡是貴邦管轄的區域,那我們就按照貴邦的規矩辦事,不介意我向您借一把劍吧?”
借劍?薩嘉聽了微微一怔,但她身上只帶了一把佩劍,這…
韓蒼:“無所謂,隨便一把就行。”
薩嘉看了一眼離自己最近的那名衛兵,示意他把劍遞給對方,於是那名衛兵解下自己的佩劍,雙手奉上。
韓蒼接過那把劍,但卻連看一眼都懶得看,只是把它當個擺設一樣的拿在手裡,接着對薩嘉說:
“你的姓氏是勞倫特,而勞倫特以舉世無雙的劍術和決鬥技聞名遐邇,既然在貴邦不能使用魔法,那我們就來一場刀劍較量吧?”
【刀劍較量】,這個詞一出,在場的德邦士兵集體錯愕了,還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呢,怎麼會有人居然想要和港務總督進行決鬥?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而且一個異邦人向一位地方督察發起挑戰,這本身就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更準確的來說這是一場挑釁,是對德邦權威發起的挑釁!
薩嘉聽了也很茫然,因爲這件事發生的很突然,她完全沒有想到,於是問:“閣下您是不是弄錯了?這裡是德邦…”
韓蒼:“別再跟我打官腔說這些客套的話了,什麼閣下不閣下的,我再說一遍,寡人乃恕瑞瑪的皇帝,你要麼叫我陛下,要麼就稱我爲【吾王】。”
陛下?!這個詞已經徹底觸犯了薩嘉的底線,她就算再出身貴族也是有脾氣的,只見她臉色頓時變得鐵青,眼神突然凌厲起來,就像一柄鋒芒畢露的寶劍,終於露出了她勞倫特的一面。
“閣下請注意分寸,我只效忠於一位陛下,那便是我德邦在位的皇帝,嘉文三世,除此之外,任何人不得在德邦的領土上無禮!”
話音剛落,只見薩嘉直接從腰間拔出了她的佩劍,快的如同一瞬閃電,舉手擡足間確實有種勞倫特的風範。
喲呵?不錯嘛。韓蒼見了反而來了興致,微微一笑,說:“別誤會,尊貴的小姐,我只是看重你勞倫特的身份,而且身爲一名勞倫特,是不能拒絕任何挑戰的,對麼?”
薩嘉沉默不語,她不可否認,勞倫特家族把古典決鬥看的比什麼都重要,這既是一項家族傳統也是勞倫特能夠在德邦的上流社會立足的根本,沒有哪個勞倫特可以拒絕來自他人的挑戰,也從不畏懼挑戰,因爲每一次挑戰都是對家族傳統的發揚光大,每一場挑戰都會讓勞倫特這個姓氏變得更加顯赫!
只見薩嘉擡起頭來,昂首挺胸,這一刻她不是什麼港務總督,而是一名流淌着高貴的決鬥血統的勞倫特:
“好,我接受你的挑戰,但不是在這裡,請閣下隨我到劍廳去,那裡纔是最正宗的決鬥場。”
韓蒼點了點頭:“那再好不過了。”
……
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鐘的路程,韓蒼和澤拉斯跟着薩嘉-勞倫特來到了她位於城中的居所,一座融合了德瑪西亞和恕瑞瑪當地風格的三層高的豪宅官邸。
院子不是很大,但院中的植物被修剪的一絲不苟,精巧別緻,德邦衛兵在院中站成左右兩排,薩嘉領着韓蒼和澤拉斯從中間通過,另有一隊衛兵跟隨在他們的身後一起進入了官邸的大堂。
所謂劍廳,是勞倫特家族特有的一種房屋設計,每個勞倫特家族的成員,不論是在哪兒定居,不論房屋是大是小,就算犧牲掉睡覺的空間,也一定要建一間劍廳,就是進行劍術較量的決鬥場,劍廳就和勞倫特家族的徽標,以及勞倫特的劍術一樣,都是這個家族最具有代表性的東西,也是對家族精神的一種傳承。
韓蒼隨薩嘉進入了劍廳,這是一個圓形的房間,地板的中央微微隆起,形成一座擂臺,擂臺上鋪着一張圓形的地毯,毯子上織着一幅四瓣鳶尾花的圖案,與菲奧娜的無雙挑戰很像,而這也正是勞倫特家族的標誌。
韓蒼和薩嘉站在了地毯上,旁邊一羣德邦衛兵環繞在劍廳中,貼緊牆壁站立,而港務總督下屬的許多官員也被叫到了劍廳裡,見證這場公平較量。
澤拉斯也在場,他退居幕後般的站在擂臺的下方,盯着臺上的韓蒼,心裡犯嘀咕:“這傢伙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決鬥?真是小兒科…”
很快人員都到齊了,決鬥即將開始,只見薩嘉換上了一套勞倫特家族的服飾,以表達一種對傳統的尊敬,充滿了儀式感,而另一邊的韓蒼就顯得拖沓了一些,他依舊穿着那件土豪金的恕瑞瑪傳統長袍,一隻手背過去,另一隻手舉起了他從衛兵那裡借來的普通鋼劍,這種劍其實不是特別適合決鬥,儘管薩嘉提出可以提供給韓蒼更好的劍,但他還是拒絕了。
薩嘉深吸了一口氣,向前邁出一步,揮起她手中的佩劍,在空中抖動了兩下,這是勞倫特式的標準決鬥禮儀,表示準備就緒,決鬥可以開始了。
韓蒼看了無動於衷,僅僅是象徵性的把劍舉起來,立於胸前,這個動作引來周圍那些德邦官員的嘲笑,在他們看來韓蒼根本就不懂決鬥禮儀,跟個鄉巴佬似的,完全沒法跟出身高貴的勞倫特比,這場決鬥的結果只會是自取其辱。
在場的所有人都等着看這位土皇帝的笑話,就連澤拉斯也是,他當然想要韓蒼能在這些人的面前出醜,畢竟這可是個謀權篡位的好機會,如果韓蒼在外邦人面前出醜,那丟臉的可不只是他一人,而是整個恕瑞瑪,他這個皇帝當的不稱職,澤拉斯就有理由推翻他…
韓蒼:“別墨跡了,趕緊開始吧,除非你是不敢主動出擊。”
韓蒼完全無視了旁人的眼光,他注視着對面的薩嘉-勞倫特,紋絲不動,看着她獨自一人在那裡搞什麼決鬥禮儀,又是踱步又是繞圈子的。
薩嘉聽了臉色頓時顯得不悅,她感覺韓蒼的態度是對她家族的不敬,於是她突然停了下來,手裡舉着劍,一字字道:
“我,薩嘉-勞倫特,將捍衛勞倫特家族的榮耀!”
話音剛落,她突然一個箭步衝了出去,速度確實很快,出劍的動作更是快若閃電,氣勢如虹!
但就在同一時間,韓蒼手腕下翻,將手裡的劍微微倒垂,擺出一個招架的姿勢,就是這個姿勢頓時讓進攻中的薩嘉大吃一驚:
“這…這是…勞倫特心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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