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忘卻胸口的疼痛,昏昏沉沉的睡醒之後,千夜唯一要感嘆的,就是——原來老子看走眼了,最睚眥必報的,不是什麼韓少,而是鬧鬧這貨啊!
想到自己上次住院的時候,鬧鬧在一旁無微不至的照料,千夜簡直欲哭無淚啊!
自己不過是充當了幾天公關,而是還是被逼無奈!當事人韓少和若墨都沒說什麼,鬧鬧這貨竟然能理直氣壯的進行**裸的報復!
比如,在韓家的傭人送來一盤果盤之後,鬧鬧便一把拿過,端在千夜的面前,柔聲問道:“千夜,你覺得果盤好吃麼?”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在剛剛得罪完鬧鬧之後,千夜對於這種問題,肯定是置之不理的,但關鍵是鬧鬧那悉心照料的關切,以及那柔美如絲的輕喃,千夜頓時就將其想象爲白衣天使了啊!
最關鍵的是,除了一口粥之外,千夜接近一天沒吃東西了,現在別說那散發着清香味道的果盤,就算是那死不瞑目的三文魚,他都想來一次貝爺附體了!
所以在猶豫片刻之後,千夜才重重點頭道:“好吃!”
然而千夜後半句話‘你餵我吧’還沒說完,就見鬧鬧挑着竹籤將一塊蜜桃放入櫻脣之中,一邊咀嚼,還一邊故作誇張的讚歎道:“嗯……千夜,你好聰明哎,果盤真的好好吃噢!”
臥槽!你這嗲嗲賣萌的時候,能先解釋下如何一口吃下一塊西瓜的麼!?
不多時,原本清香四溢的果盤,便被鬧鬧風雲殘卷的只剩下無數竹籤,看似安靜的躺在盤中,實際上是狠狠刺在千夜的心中啊!
看着鬧鬧那一臉得意的模樣,千夜幾欲抓狂,同時也憤恨自己不爭氣,竟然看走了眼,肯相信這鬧鬧這貨有變好的一天!
爲什麼……左曉嵐住院,在旁照料的是溫柔賢惠的徐北北,而自己受了工傷,照顧的竟然是鬧鬧這個女惡魔!
沒錯,就是女惡魔!
千夜毫不懷疑,鬧鬧已經從當初的粗暴女漢子,上升到不可不扣的女惡魔了!
而在片刻過後,鬧鬧一邊享受着傭人送來的甜點,一邊看着時尚雜誌,而千夜憤恨良久,終於選擇了認輸,表情幽怨的可憐巴巴道:“鬧鬧……我想上廁所。”
“嗯,尿吧,你放心,不用介意我在旁邊。”
緊盯雜誌的美眸根本沒有偏轉半分。
“我靠!你這護士就算再歹毒,扶病人上廁所一趟也是天經地義的吧!?“
而哪知鬧鬧聽後,才一把將雜誌扔飛,不加遮掩的鄙夷道:“你敢吼我!?你難道不知道這紗布是防水的麼!?”
防水的……
你咋不說你腦子還是進水的!?
隨後,在千夜憤怒的注視下,鬧鬧纔不情願的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而正當千夜以爲這女惡魔善心大發時,後者卻從牆角搗出一個水瓶,扔到了自己牀上。
“真受不了你,喏,用吧,一瓶應該裝得下吧?”
一瓶!?
我是想糊你一臉啊!
雖然已經接近暴怒的邊緣,但人在屋檐下,千夜告誡自己一定要忍,喘了幾口粗氣後,才語氣嘶啞道:“我的鬧鬧姐,您好歹……給我找一個營養快線的瓶子吧?”
哪知鬧鬧美眸中鄙夷更甚,所說之話簡直讓千夜聽得幾欲抓狂吐血。
“營養快線?你也配?礦泉水瓶還不夠的?”
而當千夜身處在水深火熱時,傍晚時分前來看望的徐北北,簡直就是一場春風迎面而來啊!
左蘭月不愧是左蘭月,體貼人心的優點讓人無話可說,雖然帶來的僅僅是一盒尋常的路邊炒飯,卻讓千夜吃到感動流淚,抱着前者的玉肘哭訴了整整兩個小時!
而在鬧鬧的淫威下,兩個小時對千夜來說只不過是南柯一夢,好在,唯一能讓他有所安慰的是,龍魂各方面的運轉,都沒有因爲自己出事而中斷。
爲了迎接即將到來的LSPL總決賽,徐北北利用照料左曉嵐的時間,制定着戰術,而且石佛的打法重心,也已經越來越偏向龍魂的風格。
總的來說,除了某位披着天使外衣的凶神惡煞外,千夜的日子還算過的不錯。
只是,當徐北北告別之後,被摧殘了一整天的千夜進入夢鄉,如何也想不到鄭鵬還在爲昨晚的事寫下序幕。
同樣的SH,同樣的繁華都市,只是不同於韓家的鳥語花香,一處別墅內的空氣,卻充滿了刺鼻的血腥味。
一身黑衣的鄭鵬,臉龐上已經佈滿鮮血,面容極其猙獰,只是看向眼前那十位戲謔不止的冷血動物的眼神,幾乎和對方一模一樣。
都是在看待將死之人一般。
“桀桀……鐵血尖刀,殺了我們這麼多兄弟,今天你的命,也給我留在這吧!”
爲首之人,五官雖然並無特點,但身處黑暗之中,也無法遮掩他那嗜血的冷笑。
原本,依照那人的性格,對於幾近強弩之末的敵人,賞賜一顆子彈纔是最直接的答案,但是望着身旁倒在血泊中,呼吸停止的同伴,他並沒有選擇這麼做。
確切的說,他並沒有足夠的憐憫,肯讓鄭鵬如此輕易的死去!
因爲他們能得到西門昊英的重用,除了殺人的本領高強之外,往往還能用殘忍的手段,幫前者逼問到一些原本不可能知道的秘密。
儘管鄭鵬的秘密,他沒興趣知道,但是讓他赤紅的雙目越發森然的是,不久之後,耳邊便會響起的軍刺撕扯皮膚的悅耳聲!
然而,對於抵在自己喉嚨前,隱隱散發着冰冷寒意的漆黑軍刺,鄭鵬沒有流露出絲毫畏懼,反而留給衆人一個冷漠的眼神,下一瞬間——仰身後傾!
而就在鄭鵬後仰的剎那,十名殺手心頭便升出一股難以磨滅的危機感,身經百戰的殺戮告誡着他們,此時唯有將鄭鵬制住,才能化險爲夷!
然而,衆殺手的動作,與鄭鵬提前算計的躲閃相比,實在太慢了,更遑論躲過那那破空而來的子彈。
“嘭!”
槍火劃破夜空,留下一道璀璨的彈痕,爲首的殺手胸膛爆出血霧的瞬間,黯淡無光的眼眸中,最終定格在百米開外那奪命的槍火。
打破沉寂的槍響,並不會因爲一名殺手的倒下而花上句號,反而……這只是剛剛開始!
“嘭嘭……”
接連不斷的槍響,對冷血動物來說如同喪鐘一般恐怖,但任憑訓練有素的他們如何躲閃,在鄭鵬有意打翻屋內傢俱的情況下,只能看着身旁的同伴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最終……再輪到死亡降臨在自己身上。
整整十聲清脆的槍響,才讓夜幕恢復平靜,而周圍居民因驚嚇而亮起的昏暗燈光,卻映的鄭鵬染血的臉龐更爲猙獰森然。
“你……你竟然敢動***!”
倒在血泊中的一名殺手,彷彿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般擡起頭,用驚恐不安,又黯然無光的眼眸,將生命盡頭的視線,定格在這位如同尖刀一般的野獸身上。
任憑殺手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僅僅鄭鵬一個人,就能在他們所有人的圍攻下,而立於不敗之地,甚至還徒手捏碎了四名同伴的喉嚨!
而他更想不到,鄭鵬他……敢在SH這種地界,動用明令禁止的重火器。
而這一切答案,鄭鵬自然不會跟一個死人多做解釋,僅僅是蹲下身形,聲音雖輕,但卻森然到讓本就血腥刺鼻的房間更加冰冷。
“雜碎們!這只是報復的開始!”
下一瞬間,軍刺劃過,齊頸而斷的傷口,涌出令人作嘔的黑色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