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飄飄灑灑,樹林間冷風習習,兩人就這麼擁着,彷彿沒了天地,沒了時間,只剩下彼此。
趙飛抱着微微顫動着的石瑤,聽着耳旁的低聲啜泣,他輕撫着那沾滿了雪花已然有些溼潤的長髮,心中一痛:“對不起……”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石瑤輕輕掙扎出來,任由着寒風吹起她額前凌亂的劉海,只是淚眼婆娑的看着趙飛:“我害怕我執着不下去了怎麼辦?”
“不會了。”趙飛看着梨花帶雨的石瑤,他竟然是第一次看見她哭,心臟彷彿被針紮了一下,刺痛得那麼真實,這個一直那麼高傲的女孩兒,也會哭,還是爲了自己?
緘默着擡起手,趙飛緩緩爲她擦掉臉龐上的淚痕,入手處溫潤膩滑而又那麼冰涼,他看着一直在看着他的石瑤,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一次,我真的答應你,不會再騙你了。”
石瑤的眸子裡頓時閃過一絲欣喜,她輕咬着貝齒,沒有說話,只是那麼靜靜的看着趙飛,臉上的紅暈才消退一些卻又浮了上來,額前的青絲隨着風而舞者,一臉的期許看着趙飛。
趙飛看着滿臉都是期待的石瑤,無奈的問道:“難道你要我說一些那種肉麻的表白嗎?”
“不要,你只要說一句喜歡就好。”石瑤搖着頭,臉上明明滿是嬌羞,卻仍然仰着頭,一直看着他,彷彿一眨眼趙飛就會消失一半。
“……我也喜歡你啊,”趙飛又一下子抱住了她:“可是你那麼優秀那麼完美,我怎麼說的出口。”
石瑤捂着嘴,低聲嗚咽着,過了一會兒又摟住趙飛,猛地搖着頭,髮絲掠過趙飛的臉,又酥又癢:“你再騙我,我一定追你追到天涯海角。”
“怎麼會……”趙飛嗅着近在咫尺的髮香,輕輕的撫着她的柔發,低聲卻堅定的說道:“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噗,不對啦,這首詩是寫新婚之夜呢!”
“是嗎?難道氛圍不對?”
“……好啊你,這麼快就敢揶揄我了。作死麼?”
……
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冬天到了六點鐘的時候差不多天已經黑了,走在街頭,趙飛不時露出一個傻笑,而在他旁邊的石瑤則是低着腦袋,一頭柔順的長髮如同濃墨一般點綴着,偶爾擡起頭來側過臉去看趙飛,那紅撲撲的樣子卻極爲可愛:“喂,趙飛……”
“啊?怎麼了?”趙飛仍有點兒做夢的感覺,回過頭去看到石瑤那羞紅的臉,頓時心中滿是興奮和開心,他伸手拍了拍石瑤肩膀上的積雪,笑道:“你害什麼羞啊,剛纔那麼主動來着。”
“你再說我掐死你!”石瑤捏着趙飛的手臂,羞怒交加的低聲說了句,又問道:“我們,這算不算開始交往了呀?”
“不然你拉着我的手幹啥?”趙飛大咧咧的說道。
“討厭,我和你說正事呀!”石瑤咬着貝齒羞怒的掐了一下趙飛,又彷彿做賊似的低下了頭,悄悄說道:“萬一要是被老師發現了怎麼辦呀?”
“……咱們都是成年人了,別擔心這個了好麼?”趙飛一臉無語。
“不是呀,我要下個月才滿十八呢。”石瑤瞥了撇嘴:“都怪這場雪,害得我……”
“怎麼?後悔了麼?”趙飛忽的站住腳,一臉痛心疾首的說道:“那好吧,咱們回去,就當一切沒有發生過!”
“不是不是……”石瑤急切的想要解釋,卻看到趙飛嘴角的笑意,頓時氣惱得一腳踢了過去:“你去死吧!”
“嘶,好痛。”趙飛頓時疼得倒吸了口冷氣,一轉眼卻見石瑤氣呼呼的走了,他又只得忍住痛,忙不迭的追了上去:“我是開個玩笑啊,玩笑也不能開麼?……好了我錯了,我錯了總行了吧?”
周圍行人看到這一幕,紛紛搖頭失笑,誰沒年輕過呢?
……
站在家門口的時候,趙飛仍然有些恍神,今天過得有些太玄幻了,一點兒也不真實啊?
原來初中的故意尋事,總是找石瑤的麻煩,是情竇初開的表達;原來高中的可以排斥,也是對心裡那個影子的害怕。是啊,石瑤那麼漂亮,家境又好,自己又有哪一點能夠讓人家看得上呢?
然而沒想到小時候被他忽略的一件小事卻被石瑤深深的銘記在心,趙飛有些癡癡的笑了一下,原來,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不過是你喜歡我,我也喜歡着你,可是我們都沒有說出口。
又傻傻的笑了會兒,趙飛才收斂心神,進了門。
一如往常,趙構的臥室依舊是開着燈,趙飛換了鞋走過去,看到老爸又拿着一份報紙在昏黃的燈光下睡着了,他有些無奈的走過去,將老爸給喚醒將他扶着躺下,問到吃了藥之後便招呼他睡覺,關了燈才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登上QQ,趙飛滿懷期待的看着上面一個灰色的頭像,等着石瑤上線,不過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只好失望的掛着QQ,想起今天安語的叮囑,便到論壇上去找美服的下載地址,準備去試試S4季前賽有那些改版。
夜深漸濃,燈火卻依舊。
第二天一如昨天一樣,給老爸安排好了之後趙飛就出了門,不過和昨天不同的是,一出門趙飛就急急忙忙給石瑤打了個電話,好似才十幾個小時不見就如同分別了幾個月一樣。
電話一接通,那邊便傳來一個有些清脆靈動,但卻有些朦朧的聲音:“喂,小小麼?這麼早打電話來幹嘛呀?”
“不是吧?太陽都嗮屁股了你還在睡懶覺?”趙飛聽到石瑤如同夢囈一般的話語,心情頓時大好,不禁開起玩笑來。
石瑤聽到是趙飛的聲音,電話那邊頓時傳來一聲驚呼和手忙腳亂的聲音,緊接着石瑤有些急促而驚喜的低聲問道:“趙飛,你怎麼這麼早就給我打電話呀?我還以爲是小小呢。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給我女朋友打電話啦?”趙飛一咧嘴,道。
“誰,誰是你女朋友了?不要臉!”石瑤略顯嬌羞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趙飛幾乎能想象到石瑤此時臉上嬌豔欲滴的樣子,他忍不住笑了笑:“喲,班長大人您這是在害羞啊?”
“你作死呢?!”聽到趙飛的調笑,石瑤頓時忍耐不住羞怒道,而下一刻。電話裡就傳來了石瑤媽媽奇怪的詢問聲,石瑤這才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媽進來了,待會兒再找你算賬!我先掛了哦!”
趙飛看着手機,忍不住又露出一個微笑,他擡眼朝着樓梯間的窗口望去,嗯,又是一個晴朗的大雪天,心情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