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不一定會死’?!哈哈!在我的地盤上,在我的面前,還從來沒有人有膽量說過這麼可笑的話!”卡爾薩斯大笑道。
“是麼?”楊爵淡淡地道。
“不相信的話,那麼,請讓我吟唱一首‘安魂曲’,幫助你體驗一下死亡的感覺吧。”說罷,卡爾薩斯連船帶人一起憑空消失了。
但很快,楊爵便聽到四面八方開始傳來一陣陣彷彿誰在耳邊喃喃低語的那種吟唱聲,只是歌詞全都是勸導別人不要抗拒死亡之類的。初時聽來,這聲音聽起來居然頗爲悅耳,但聽得久了,楊爵很快就察覺到這種吟唱聲竟然有一種讓人昏昏欲睡的魔力!至少在這種魔音的影響下,楊爵發現懷中的胖子巴德竟然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而這種聲音,根本拒絕不了。由於來自四面八方,竟連堵上耳朵也沒用。相反,如果有人敢堵上耳朵,他便會發現那聲音彷彿是從他的身體內部發出來的,竟然會變得更加清晰!
“這……這便是可怕的安魂曲麼?!”楊爵無比驚慌之下,連忙用力去搖胖子的身體。“胖子!胖子!快醒醒!不能睡啊!睡着了就醒不過來了!胖子!不能睡啊!”楊爵大聲喊道。
然而起初,胖子巴德還能在楊爵的勸說下勉強睜着眼睛,努力醒着不睡着,但是到了後來,他覺得眼皮好比千斤般重,實在難道以支撐下去,索性便閉上了眼睛想休息一下。然而,他這一閉眼,便再也沒有睜開過,而是沉沉地睡了過去,無論楊爵如何搖晃他的身體也叫不醒他。
不僅如此,就連楊爵本人對這種靡靡之音也感到有些難以抵禦。
剛開始,楊爵試圖通過怒吼狂躁的方法去抵抗魔音,但是,在這種極具侵略性的魔音的影響下,楊爵最後發現他根本無法將憤怒的心情維持太久,很快便妥協下來,之後馬上就有一種悲傷的情緒涌上了他的心頭,隨即迅速擴大,直接感染他的整個身心,眨眼之間,他的眼裡便控制不住地涌出眼淚。
而伴隨着悲傷而來的,還有無邊無際的絕望情緒,讓人有一種想放棄自己、放棄世界、放棄所有一切的衝動。
當然,這種悲傷加絕望的心情還不足以殺死一個人。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當悲傷及絕望褪去以後,隨之而來的,是一種讓人深感無助的落寞與孤寂,彷彿全世界的人都死了卻只剩下你一個人活着,孤獨到無以復加。同時,全身還有一種極度疲憊的感覺傳來,令人忍不住十分想躺下來休息休息,哪怕只是閉一下眼睛,讓眼睛休息一下也好。
然而,楊爵知道這個時候是絕不能閉上眼睛的,否則,想要再睜開便有些困難。至於原地坐下來或者直接躺下來,那更是不行!
總之,這個時候的楊爵在被卡爾薩斯的安魂曲深深地影響了內心,腦袋裡卻一直堅持一個信念,那就是不能輕易屈服!
俗話說得好,戰勝敵人不難,最難的卻是戰勝自己!
此時的楊爵,就在極力戰勝自己。眼睛想要閉上,他便努力不讓眼睛閉上;身體疲憊得十分想休息,他便努力直挺挺的站着,努力昂頭向天,絕不輕易低下腦袋……
事實上,這說起來容易,想要做到卻十分困難。因爲,這需要過人的心性與信念。
……
至少兩個時辰過去。到此時爲止,楊爵已經苦苦堅持了兩個時辰。
事實證明,楊爵的堅持不是沒有道理的。
終於,兩個時辰過後,從四面八方傳來的那讓人沒辦法拒絕的靡靡之音終於漸漸變得小聲了,最後周圍變得完全安靜。
至此,楊爵明白自己終於熬過來了。
“籲……”滿頭大汗的楊爵不禁長出了一口氣。
然而,長時間堅持直挺挺地站立的他一旦放鬆下來,身形立刻晃了一晃,之後,由於精疲力竭,他直接休克,然後摔倒在泥土裡沒有爬起來……
在楊爵暈倒以後,一個立於小船之中的黑影便出現在他的身後。
“這小子……居然能在我的安魂曲的安撫下堅持那麼久而屹立不倒!心性之強悍,信念之堅定,世所罕見,令人佩服!也罷,對於這樣的人才,我還是暫且放過他吧。”說着,黑影用手中的鐮刀往地上一撈,直接將楊爵及胖子巴德兩人撈上船,然後用鐮刀當作船槳,划着小船駛入了黑色的濃霧之中。
……
“唔……這是哪裡?”當楊爵醒來時,他發現自己正位於一間破爛的茅屋當中。
往旁邊一看,楊爵驚喜的發現胖子巴德正躺在他的身邊,而且呼吸正常,面色也好了許多。
顯然,有人救了他及他的同伴。他很快便明白了這一點。
簡單查看了一下胖子的傷勢,發現他暫無性命之憂後,楊爵便跳下了牀,走出了茅屋。
走出茅屋,楊爵便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其實是一座位於一面湖水中心的小島。小島並不大,一座茅屋加一個小型的院子便佔去了小島的一大半面積。
而楊爵擡頭看去,只見水邊正停靠着一隻小船,一個瘦骨如柴的身影坐在小船之首,正在入神地研究一本古老的書籍。
“卡爾薩斯先生?”這個人顯然不是別人,楊爵於是嘗試着叫了一聲。
聽到楊爵的喊聲,那個單薄的黑影便回過頭。全身依舊裹在黑袍之中,臉上仍然戴着恐怖的骷髏面具,眼眶中還是涌動着藍色的火焰……不是死亡頌唱者卡爾薩斯是誰?
“啊,小夥子,你醒了?恭喜你,你非常幸運,我沒讓你死。”卡爾薩斯遠遠地說道。
“謝謝。”楊爵點了點頭,“謝謝你的仁慈,不過,這是哪裡?”楊爵問道。
“這是墨水湖。也是我家。”卡爾薩斯笑道。
“墨水湖?你家?”楊爵意外地問道。顯然,大多數人都以爲卡爾薩斯是孤身一人,他應該沒有家纔對。
“沒錯,你看這片湖,湖水全是漆黑如墨的,所以我就給它起名叫‘墨水湖’。怎樣,這名字不錯吧?是不是很形象?”卡爾薩斯問道。
“嗯,是很形象。”誠如所言。不過,楊爵除了注意眼前的這面湖水顏色完全是純黑的以外,他還注意到這面湖水竟然是絕對靜止的,湖面上壓根看不到哪怕一點點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