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割成千份的轉盤瘋狂地轉動着,厄里斯的眼睛也在追尋那些金色的光線。
停!
從正上方垂下的指針散發着白銀的光芒。
【模板:堅韌】
【堅韌:進行持續的身體活動時,體力消耗減半】
【人物卡模板:靈貓腳步,碎顱者,蠻王之軀,撥擋飛矢,盲戰,衝鋒踐踏,戰鬥直覺,狂化,咒文壓制,天命之軀,即時備戰,偷襲,延續傷害,完美投擲,勇猛,反擊,動物親和,靈肉合一,雙手靈巧,敏銳閃避,韻律敏感,堅韌】
厄里斯眯着眼睛閱讀系統面板上的說明,在心裡接受那份新模板帶來的感受。
該怎麼說呢......‘堅韌’完全是一個不需要多想的模板,效果雖然簡單,但同樣強大。
減半的體力消耗讓他的持續作戰能力上升到一個誇張的程度,就算沒有面對那些烈性戰鬥,在日常的錘鍊過程中,也能讓鍛鍊的效果變得最好,更加容易突破自身的極限。
因爲力量、速度和體質已經達到了16點,想要獲得足夠的錘鍊效果也越來越難。
新模板的出現,讓三項均衡中的體質變得異軍突起,自然也會帶動力量和速度的增長。同時,讓他真的有可能在兩年之內將系統人物卡上的數值刷到18點滿額。
金色的模板中,‘蠻王之軀’打好了基礎,‘天命之軀’發揮作用將自己的潛力提高到人類的極限。
而在那轉盤中仍然剩下的金色模板裡,會不會存在能讓他突破這個極限的模板?
“人類的極限也不一定是終點嗎?”厄里斯滿足地自言自語,得到這個新的模板後,腦袋裡的思緒就不知道散發到了什麼地方。
大概過去了很久吧,對更加強大的熱情開始消退後,思路就很自然地拐入了一個‘彎道’。
體力消耗減半。
厄里斯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少女臉上,熟睡中的莉莉絲皺了皺小臉,好像預感到了什麼一樣,平躺着的身體翻了過去,留給他一個後腦勺。
“噗......”
隨着時間的慢慢流逝,原本透過窗戶,能看見的明亮圓月消失在了上沿。
大概睡了五個小時左右,莉莉絲的眼睛突然睜開,強行壓下對牀的依賴爬起來。
“厄里斯,睡吧!”
“嗯!”厄里斯擡手掩住嘴巴,皺着眉打完哈氣便離開了木椅,搖搖晃晃地摸到木牀上,順勢倒下去。
腦袋剛剛接觸到較爲柔軟的枕頭,睏意就像海嘯般把理智的小船拍翻了。
......
時間大概到了四五點的時候,窗外還是一片漆黑,但指不定就會在下一刻被陽光照亮。
接近黎明,睡眠逐漸不足的老人變得昏昏沉沉,即將醒來。
老克萊頓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仍然燃燒着的油燈散發着柔和的光芒,除了他以外,大廳裡擠滿了同樣逃到這裡的鄰居們。除此以外,還有來自白塔城的學員,那三十個健壯的年輕小夥子就睡在背後的樓梯上。
這麼多的人環繞着,將他圍在中間,久違的安全感再次回到這個老鎮民的心裡。
咂巴着嘴,克萊頓口乾舌燥地左右看看,右手從髒兮兮的毯子裡拽出來的時候,神奇地帶出了一個木杯子。
輕輕嗅了嗅,還能聞到裡面殘留的酒味。
昨晚的記憶浮現,原來是喝醉了才終於睡了這麼長的時間。
渾身舒爽的克萊頓扭頭找了找,將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酒桶拽過來,裡面居然還有沒有喝完的酒水,頓時暗喜着將木杯放在下面。
髒不髒已經不重要了,關鍵是在口渴的時候正好找到美酒,這是多麼美好的事情?
讚美白塔城!讚美騎士院!
克萊頓充滿儀式感地獨自舉杯,然後咧開嘴把木杯往嘴脣上送,一口口微甜的酒水從喉嚨滑進肚子,讓他幾乎要開心地叫出來。
然後,他的眼睛越睜越大,凝望着對面的窗戶外面。
西蒙家的窗戶沒有任何窗簾,透明的玻璃在白天能清晰看見屋外的景色,而現在,本該是一片漆黑的玻璃窗的上面,出現了一種虛幻、像是紗布般的白色影子。
呼——
突如其來的夜風在封閉的房間裡肆掠着,將油燈上的燭焰吹的劇烈晃動。
在克萊頓的眼中,那道白色的東西更是沁入了玻璃的內部,出現在了房間裡。緊跟着,這塊不規則紗布般的東西就徑直地飛向自己,在他驚恐的目光中,紗布的左右兩側伸出來,搭在了睡在自己身前的弗勞爾身上。
那個中年男人正對着克萊頓,雙眼猛地睜開,沒有絲毫神采,眼珠拼命似的往上翻,棕色的瞳孔甚至沒入了上眼皮,只留下慘白的眼球。
“呃啊——”
完全聽不出來是叫聲還是呼氣的聲音,那塊白色紗布般的東西,體積又大了一倍。
可是!
克萊頓彷彿能看出來,那塊白色紗布下面多出來的部分就像是掙扎中的弗勞爾,一大團白色的未知之物向他撲過來。
終於回過神來的老者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整個人順勢倒下去,腦袋和地板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怎麼了?”
“怎麼回事!”
慘叫將這座房子裡的人們驚醒,睡在大廳和樓梯上的鎮民、學員們幾乎嚇出一身冷汗,睏意或是殘留的酒意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二樓,能聽見快速接近的腳步聲,隨後,就看見厄里斯爲首的四個老師沿着樓梯衝了下來。
“安靜!”
厄里斯大吼一聲將所有嘈雜的聲音壓下,目光在人羣中搜尋着。
當所有人都站起來或者坐起來之後,只有倒在地上的克萊頓和弗勞爾兩人顯得異常突出,其他人順着厄里斯的目光,同樣發現了他們,熟悉的人立刻蹲下身想把他們扶起來。
嘭!
剛剛扶起弗勞爾的鎮民猛地鬆手,甚至像是將他推出去一樣,重重地砸在地上。
“弗勞爾死了!”那個鎮民緊張地解釋道。
另外一個想要扶起老克萊頓的年輕人頓時變得更加緊張,縮手縮腳地探了探他的鼻息,得出結果後才鬆口氣:“克萊頓沒有死!”
“剛纔的慘叫聲應該就是他發出來的,叫醒他。”厄里斯擠進來,對着年輕人吩咐了一句,扭頭看向忽然死亡的另一個鎮民。
全身沒有任何傷勢,只有翻白的雙眼和鐵青的臉色讓人感覺有些驚悚。
“好大的一個包,克萊頓?醒醒,克萊頓!”年輕人摸到老者的腦後,驚訝一句便開始嘗試着喊醒他。
“呃——”
本身就沒有被嚇暈,只是因爲砸到腦袋眩暈過去的克萊頓立刻醒過來,發現所有人都醒來,正圍着自己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出了一身的冷汗。
根本不等厄里斯詢問,克萊頓就將剛纔看見的一幕急忙地說出來。
其他人雖然有些恐懼,但只將其歸入怪物之下也沒有什麼強烈的情緒波動,只是嘆息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人羣裡,只有厄里斯和莉莉絲對視一眼。
少女有些慌張地想到了什麼,想要開口解釋但被制止了。
“快要天亮了,所有人都小心一點,不會有事的,我去將西蒙和文森特喊醒!”厄里斯讓鎮民們坐下來,騎士院的學員們將短劍和盾牌攥在手裡,戒備着大廳裡的窗戶。
說實話,只是死了一個鄰居,對其他鎮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大概是習慣了。
有的人甚至伸手將酒桶拖回來,倒了半杯後灌進了嘴裡。
託賓和瑪格麗特留在大廳中,厄里斯帶着莉莉絲踏上樓梯,準備去二樓將這個房子的兩個主人喊醒,而在窗外,夜色已經不是那麼厚重了。
夜晚和白天的轉變,很多時候都是一瞬間的事情,如果沒錯的話,那種貌似能夠拖走人的靈魂的怪物,應該不會輕易在白天出現。
“厄里斯,”莉莉絲情緒低落地開口,準備要說着什麼。
“我知道,不用說出來。”厄里斯走在旁邊,冷靜地說道:“面對怪物只有三種結果,要麼擊殺、要麼規避、要麼被殺死,如果那個怪物擁有我們想象中的特性,我們很有可能無法殺死它。但它是留痕藉着你的想象誕生的,等我們吸收掉留痕,它也很可能就此消失。”
“所以最重要的還是找到留痕,面對這種怪物,暫且規避就好。克萊頓能看清的怪物,不會對我們造成威脅。”
這種怪物飛過來能落入克萊頓這位老者的眼裡,速度也就那樣,很可能都追不上厄里斯他們,自然也不需要去怕它。
況且,有着‘靈魂’、‘身體’雙血條的厄里斯,更加不需要懼怕它。
“可是......”
沒等莉莉絲說完,厄里斯就開口道:“說出實情只可能讓他們產生怨憤,讓事情變得更加麻煩,既然有解決問題的辦法,就不要催生更多的問題。”
事實上,這一點纔是關鍵,說出來沒有意義!
一種新的怪物出現在格雷戈裡,對確認了留痕存在的厄里斯而言,完全可以無視。
又沒有好處!
能夠解決問題的源頭,爲什麼要死死糾纏這些衍生物、次生怪物?喚醒西蒙,得到格雷戈裡的幫助,將這次的留痕承載物翻出來纔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