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王楚河所最過畏懼的,因爲駱擎蒼常常會做出一些拋開利益只滿足個人興趣的事情,就好似當年把郭銀鈴送出了京城一般,或許牽扯到了一點個人利益,但更多的,只是駱擎蒼想要看一場好戲,試問一個絕對無懈可擊背後有着巨大的段家當後盾的精神病,到底多麼的可怕,王楚河想想便覺得未來,駱擎蒼註定會成爲京城最大的隱患之一。
又或者現在駱擎蒼已經成爲了京城最大的隱患。
這一次,估摸着駱擎蒼又會做出一些他所無法理解的事情了。
“這京城這麼大,怎麼去找那個女人,她可是狡猾的很,能夠醞釀這種計劃,肯定留着後手,現在馬走田在她背後搞事情,她要是察覺到了,怕是會玩魚死網破這一說。”王楚河勸說着,似乎試圖改變駱擎蒼現在那些瘋狂的想法。
而駱擎蒼則不冷不熱的說道:“去麗景酒店,如果她想要在婚禮上搞事情,一定會在麗景酒店,因爲她很清楚婚禮在哪裡舉行,而且在當天入侵是很不明智的行爲。”
王楚河聽着,覺得並不是沒有任何道理。
“你酒店不是安插了一個眼線,讓他小心翼翼的查一查,這幾天這個女人是不是在麗景酒店有開房間,如果沒有,大體可以確認這馬走田,只是野心大過了頭。”駱擎蒼不緊不慢的吩咐着,完全的代入了郭琉璃這麼一個角色,之所以會這般,或許是因爲他有着跟郭琉璃相同的瘋狂。
馬走田默默點了點頭,一隻手開車,一隻手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了過去,然後再次放下手機說道:“怕郭家也會有所行動。”
“郭家那邊不需要在意,畢竟馬走田這小子手中也沒有決定的證據,郭家現在可不希望跟郭琉璃撕破臉,郭家可不會做到我這個地步,會因爲這麼一個小人物而大打出手,而且郭紅牛那個老頭子拼了命的爲郭家鋪路,幾乎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這可是拆臺的行爲。”駱擎蒼一臉玩味的說着。
王楚河對於駱擎蒼一臉的折服,因爲在這麼一份瘋狂之中,駱擎蒼總能夠把所有的事情整理的無比清楚,然後取捨,儘管這個過程有些讓常人無法理解,但也就是在這種恐怖的大局觀下,才早造就了這麼一個駱擎蒼。
王楚河開向麗景酒店的方向,一邊開着車子,一邊摸着下巴說道:“如果真的追查到了郭琉璃,制止她的行爲,還是...”
後半句,王楚河並沒有敢再說下去,當然他認爲駱擎蒼絕對不會熱心到去做好市民。
“我需要搞明白,這個瘋狂的女人想要做什麼,我怕她搞砸了婚禮,讓我想要打的鷹跑了,當然如果在她沒有擾亂我的計劃,我覺得很有必要爲她添一把火。”駱擎蒼一臉深味的說着,眼神之中有着一種讓王楚河深深忌諱的期待,又或者興奮。
他很清楚,只要是駱擎蒼露出了這種表情,那麼便是誰都無法阻止了。
“搞垮郭家,對於我們,沒有多大的利益吧?儘管段家有些生意上跟郭家有幾分衝突,但也不至於...”王楚河小心翼翼的說着,生怕已經張開了血盆大口的駱擎蒼會把獠牙衝向他。
駱擎蒼倒是冷冷看了一眼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的王楚河然後說道:“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夠搞垮郭家,這種不會有損失的買賣,對於我來說很划算,縱然現在郭家還沒有站在我的對立面上,但並不能保證往後郭家會站在我的對立面上,王楚河,做人不能太過心慈手軟,那不僅僅會傷害自己,還會傷害別人。”
王楚河終於放棄了勸說,老老實實的開車,扮演着他這個司機的角色,他知道,再說下去,駱擎蒼可一定會讓他品味到什麼叫做恐怖。
“有意思,這一場婚禮越來越有意思起來了...”駱擎蒼看着車窗外變幻的風景,他的臉上慢慢露出一種瘋狂,似乎很久,他的心都沒有跳動的如此之快了,他喜歡這一種感覺,面對巨大的一個局,自己還能夠操控之其中的感覺。
煙火盛開的那一刻,一輛黑色的大衆輝騰停在了麗景酒店下。
王楚河下車有模有樣的打開車後門,雖然這個中年油膩大叔看起來格外的不倫不類,但是那動作似乎看起來很是專業,似乎是天生就是伺候旁人的主。
下車的是一身黑色西裝的駱擎蒼,他拉了拉衣領,一臉深味的瞧着這高聳的麗景大廈,臉上慢慢露出深味的表情。
“人果然在麗景酒店,剛剛我們在麗景酒店所安插的一個眼線發來了入住信息,的確是登記的是郭琉璃。”王楚河一臉的神奇的說着。
駱擎蒼冷笑着,並不算是太過驚訝,而是默默的對王楚河說道:“我就說過,這個江湖之中沒有任何無緣無故的事情,讓我上去拜訪拜訪這麼一個想要搞出來大新聞的女人。”
王楚河瞧着這就要進入麗景酒店的駱擎蒼,立馬跟上去說道:“就我們這樣上去,不怕這個女人狗急跳牆,她身邊可還有着幾個能人。”
“是有個左手刀玩的不錯的老頭子,但王楚河,你認爲現在我連這麼一個老頭子都過不了了?”駱擎蒼幽幽的看着王楚河說着,臉上有着一種絕對的自信,當然這一份絕對的自信取決於絕對的實力。
王楚河動了動嘴,不再說話,所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但這麼一句俗話放在駱擎蒼的身上,似乎並不算太過中用,因爲這個男人,從一開始便是,無懈可擊。
出示了貴賓卡,駱擎蒼就這樣帶着王楚河暢通無阻進入了這森嚴起來的麗景酒店,當然駱擎蒼這一張臉便是最好的通行證,進入酒店後,王楚河已經接到了套房具體位置。
此刻在酒店頂樓,同樣無眠的王鐵塔正吹着冷風抽菸,背後站着一個留着中分頭,但是打扮斯文的男人,這個男人在接到了一條短信後,然後微微靠近王鐵塔,淡淡的說道:“駱擎蒼來了。”
正思索着關於明天婚禮事宜的王鐵塔抽菸的動作緩緩停下,然後轉過頭說道:“他來做什麼?”
“不知道,要不要派人上去盯住?還是請他上來喝茶?”男人說道,聲音聽起來很是文雅。
王鐵塔本想要說些什麼,但似是想到了今天跟李水婕的對話,然後擺了擺手說道:“不去管他,麻煩的傢伙。”
男人點點頭,然後輕輕退出幾步,留下王鐵塔繼續一個人悵然。
坐着電梯到達了三十八樓,駱擎蒼對王楚河說道:“盯好。”
王楚河點了點頭,並沒有自告奮勇的跟着駱擎蒼前去,他可玩不了那些所謂的刀光劍影,就他這小身板,哪裡承受的了那玩意。
而駱擎蒼則邁着大步走向那間套房,表情平靜,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最終站在了3808套房門前時,他環顧了一下空無一人的走廊,注意到了那兩個監控,只是輕輕敲了敲房門。
套房之中滿是平靜,他就這樣一臉平靜的等着,似乎連腳步聲都沒有聽到,他再次敲了敲房門,聲音很是清脆,在遠遠一旁看着的王楚河深深吸了一口氣,滿臉的凝重。
房門傳來打開的聲音,卻只是半遮掩着,裡面是黑漆漆一片,駱擎蒼仍然站在原地,並沒有着急的踏進去,而是深深吸了一口氣後,猛然打開房門,面對眼前的黑暗,嘴角微微揚起,猛踏進去。
套房門猛的一聲關上,王楚河站在原地有幾分顫抖,似乎他能夠想到此刻在這套房之中到底在發生着什麼。
黑暗之中,只有嘈雜的腳步聲,猛的一聲悶響,然後是一道銀光劃破黑暗,一切都好像發生在一瞬之間,隨着又一聲碰撞的聲音,終於徹底的平靜了下來。
一隻手摸索到了燈光的開關,然後按下。
在這套房被照的通亮的時候,那一隻手緩緩摸向了臉頰,擦去了一絲血跡。
另外一隻手則收回了一把特殊定製的狩獵匕首。
陳福星此刻正靠着牆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儘管血已經順着他的左手臂落下,肩膀被開了一道大刀口,但他還沒有放下左手之中的藏刀,眼神緊緊盯着眼前這麼一個不速之客。
“想不到陳老爺子的身手還是不減當年,也難怪現在都還傳聞着,京城第一左手刀陳福星,可惜了,歲月不饒人。”駱擎蒼一臉微笑的看着剛剛一個照面落於下風的陳福星,臉上雖然並沒有什麼嘲諷,也並沒有高高在上,但這個微笑總給人一種帶着一股帶着尖刺的感覺。
“駱擎蒼,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陳福星深深吸着氣,認出了眼前這個男人,眼神之中充滿了忌諱。
“我來見一個郭家閨女,不過就現在來看,似乎我來的有點晚了。”駱擎蒼橫刀立馬的站在哪裡,雖然身上並沒有那一種充滿了煞氣的讓人望而生畏,但卻給人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意思。
陳福星的表情更加冰冷了,左手慢慢攥緊那一把陪伴了他大半輩子的藏刀,血就這樣順着這一把銀刀慢慢落了下去,他不知道駱擎蒼又把匕首藏到了哪裡,只知道自己所面對的,是一個近戰肉搏幾乎是無敵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