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九十四章 愛與寓言

可怕的巨力從天而降,換成以往,即便受到巨力的壓制,墜落在地的天使,也只會暫時失去戰鬥能力。天使的身軀,讓他們能夠適應任何極端環境,要不了多久,當他們適應了巨力的壓制後,甚至能重新反過來,在巨力的壓制下,在地面進行戰鬥。

但在此刻,情況便不一樣了,下方的平整地面,都被羅德用法術徹底分開,留在原地的,只有看不見盡頭的幽暗深淵。

在泰山壓頂的作用下,無論是天使,還是一旁的羅德,在這一刻都被巨力壓制,而羅德靠着提早釋放的大力神盾,避免了落入深淵的處境。

依靠權杖的力量,羅德爲伊萊製造出了最佳的施法機會。若是放在之前,即便伊萊施展出這一法術,最多也只能削弱天使的一部分能力,迫使他們來到地面戰鬥,而附近其他久經海水浸泡的亡靈生物,則會被巨力生生碾碎。

天空之上,面色難看的大天使長,試圖施展異次元之門,將墜落下去的天使,傳送到安全的地方,卻被會長伊萊輕鬆破解,沒有對手能在他的面前凝聚出傳送門。

一時間,天使陷入了深深的混亂中,就連大天使長,也在盡力想辦法救援其他的天使,一時間難以顧及羅德。

“他們會去哪裡?”

在巨力的壓制下,莎莉不復之前的從容,但還是頂着法術的效果,向着羅德問道。

“我不是說了嗎?他們會穿過妖術師所在的地下國度,直達地獄。”羅德沉聲說道,他微微側身,將眼神放到了莎莉身上,電光繚繞的劍刃,也被他緩緩擡起,“你的計劃已經失敗了,可惜,你本來能得到猩紅之眼,現在什麼都沒了。”

“猩紅之眼?”聽着羅德提到的獨特事物,莎莉發出一陣輕笑,“我原以爲,我想找到的,只是一個能夠在黑暗中看到我的人,無論他是什麼身份,無論他是什麼生物,就算是個大耳怪,我也能欣然接受,但現在我才知道,那些根本毫無意義,只有你,纔是我所追尋的。”

“我知道一個人,他也有猩紅之眼,你要不要找他試一試?也許你能和他談得來。”羅德有些無奈地說道,他想起了羅琳手中,那張繪製着猩紅之眼的原主人,英雄德加爾的卡片。

面對羅德的勸導,莎莉深深嘆了一聲:“看來你還是不明白,我對你的愛。”

原本,羅德打算召喚出預言卡中的英雄,再取出他的猩紅之眼交給莎莉,現在看來沒這個機會了。沒想到羅德沒有追究她的背叛,她反而不依不饒起來。

“你指的是,不惜背叛協議,也要把我轉化成死亡騎士的那種愛嗎?那我確實不懂。”羅德忍不住說道:“死在我手中的人可不少,就連我都不忍心,將我愛的人轉化成死亡騎士,甚至不忍在幻境中看着她們死去,你想要的不是愛,而是一種對死亡騎士的掌控與奴役。老實承認吧,想要奴役死亡騎士沒什麼不好,我也想要更多的死亡騎士,但請你不要冠以愛的名義。”

“哈哈……”黑暗中,再一次傳來了莎莉的笑聲。

“你在笑什麼?”羅德皺了皺眉,有些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想起來,靜默之書上的記錄。”莎莉輕聲說道。

羅德微微皺眉,他曾在盜賊總部,見過那本靜默之書,知曉上面曾記載了無數隱秘情報,但不明白莎莉的意思:“什麼記錄?”

“據說在地獄中,曾有一位惡魔愛上了情慾君王。他對情慾君王說,‘我是整個地獄最愛你的惡魔’,但情慾君王並不相信……”

“然後發生了什麼?”羅德問道。

“那名惡魔爲了證明這份愛,殘殺了地獄九成以上的惡魔,就連傲慢君王,也敗在了他的手上,他認爲只要殺光了地獄中所有惡魔,便能證明心中的那份愛,因爲到了那時,整個地獄再也沒有其他活着的惡魔存在了,而他也就成爲了整個地獄中,最愛情慾君王的惡魔。”莎莉緩緩說道,眼中流露出幾分嚮往。

“……這真的是靜默之書上的記錄嗎?而不是吟遊詩人編的寓言故事?”聽了故事的內容,羅德嘴角抽了抽,問道。

“也許真是寓言故事也說不定,從來沒人能證實這一切。就連我,也要對傲慢君王退避三舍。盜賊公會根本無法把勢力延伸到地獄當中,傲慢君王怎麼可能被一個不知名的惡魔擊敗?不過這個故事,倒是讓我明白了該怎麼做。”莎莉緩緩道。

羅德似乎聽出了她的意思:“你想幹什麼?”

“你不可能永遠保護她們的,對吧?既然你不承認我的愛,又不願成爲我的死亡騎士,我只好向你證明了。”莎莉沉聲道。

“等等,你不能怎麼做。”羅德面色一變,如果不是顧忌實力上的差距,再加上盜賊公會的存在,他早就讓莎莉領教自身的厲害。

靠着神器的功效,恢復本體的羅德,能夠勉強與傳奇頂點的存在相互抗衡,就算打不過,也能及時逃跑,但卻不具備徹底殺死這一層面生物的手段。

羅德與天使之間,已經有着無法化解的仇怨,但對於伊萊和莎莉,他還不想就這麼徹底翻臉。

“我當然可以這麼做。”莎莉的聲音,讓羅德心中一涼,“不過,看在你順利恢復過來,值得慶祝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考慮,希望在這個時間內,你能給出令我滿意的答覆。”

說完,她深深看了羅德一眼,擡手開啓一道黝黑的傳送門,轉身邁入其中,籠罩在空中的黑暗,也隨着她的離去而緩緩消失。

“羅德領主,那些天使無暇顧及我們,是時候離開了。”

原本從雲中城內踏出,前來支援的大量天使,在這一刻反而成爲了一種累贅。在戰場魔法的巨力壓制下,如果不加以阻攔,他們甚至會掉進看不見盡頭的深淵,最終墮入地獄。

天空之上,來自大天使的法術,正被伊萊一一化解,四翼的大天使無奈之下,只能頂着戰場魔法的巨力,硬生生將附近的普通天使扛起,這也令他們更無暇處理其他事情。

來到羅德身旁後,伊萊一邊說着,一邊在身旁開啓了一道淡金色傳送門,隨即將視線看向羅德,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羅德看了傳送門一眼:“我有更好的方式。”

說着,他伸手搭在伊萊肩上,渾身燃起火焰,連同羅德腳下的巨人,一同消失在了戰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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