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隨着野獸被軍團成員放逐,戰鬥也暫且告一段落,趁着這個機會,羅德也找上了悠閒吃派的情慾君王,向她質問道。
“沒有。我應該說什麼嗎?”面對羅德神情不善的質問,切茜婭只是白了他一眼,言語間絲毫沒有任何的歉意。
“地獄中的野獸,他是爲你而來。”見切茜婭一副不承認的模樣,羅德有些無奈的向她提醒道,如果不是因爲她的存在,魔法之城可不會遭到那位無上英雄的襲擊。
聽羅德這麼說,切茜婭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而用帶着幾分無可奈何的視線望着羅德:“是嗎?我記得我好像跟你說過,我需要暫且借懶惰君王一用,好像是你讓我留在這裡的。”
羅德撇了撇嘴,這麼說一切反而都成了他的問題了,只好伸手撫額道:“我建議你留在這,不是讓你惹來這麼大一個麻煩的。野獸差點就將這場慶典毀了,如果不是我的亡靈英勇奮戰,只怕所有的賓客都要成爲亡靈了。”
羅德有些無奈,面對野獸動輒以千萬來計算的可怕傷害,就連他一時間也難以招架,除了泰坦神雷外,幾乎沒有與之同等級的力量相抗衡。
如果說泰坦神雷,代表的是泰坦計劃的最高傑作,當中彙集了屬於神器的力量,以及學者們的研究成果,那麼野獸身上的力量,代表的則是璀璨到了極致的英雄意志,在那份意志之下,一切都無法阻擋真正的英雄。
對於惹來野獸的切茜婭,羅德心底也忍不住一陣抱怨,如果不是看在她也是前來祝賀的賓客之一,羅德早就將她趕出了魔法之城。
彷彿是察覺到羅德眼神當中的不滿,切茜婭哼了一聲,叉腰道:“你這是什麼眼神?羅德,難道你忘記了嗎?你還欠我一次。”
羅德的嘴角抽了抽,有些疑惑道:“我怎麼不記得,我什麼時候欠你一次了?”
正如羅德所說的那樣,他可沒有什麼地方欠情慾君王的,也不知道切茜婭究竟發了什麼瘋,竟然開始胡謅起來。
對於羅德的質疑,切茜婭早有察覺,她伸出一根手指,點在羅德身前道:“需要讓我來提醒你嗎?你身上的愛之領域,那是屬於我的力量,你施展起來感覺如何?”
這下羅德算是明白她在說什麼了,眉宇間閃過幾分思緒道:“那是我從罪業之源中獲取的能力,和你有什麼關係?難道這也要算在你的頭上嗎?”
屬於愛之領域的力量,是羅德消耗了鉅額的罪業點數,從罪業之源當中換取而來的,最初換取愛之領域的目的,只是希望能用與情慾君王同源的力量,來對抗她對心靈的操控,等到羅德真正熟悉了愛之領域的力量後,才發現這份力量還挺實用的。
眼下聽切茜婭所說的內容,她竟然想和羅德自己換來的力量扯上關係,這不禁令羅德搖了搖頭,愛之領域又不是切茜婭傳授給他的,而是他自己換取而來的,可和切茜婭沒有什麼關係。
然而切茜婭卻不這麼想:“你想用愛之領域的力量對付摩莉爾,對吧?你能看到傾心能量,難道我會看不到嗎?要知道愛之領域,可是屬於我的力量。”
“你……”羅德眼神一沉,陰森的死亡之氣席捲而過,當中蘊藏着毫不留情的冰冷氣息。
愛之領域本就是屬於情慾君王的力量,當世最爲了解愛之領域的人不是羅德,而是情慾君王本人。羅德通過這份力量做了什麼,當然瞞不過情慾君王的眼睛。
眼見情慾君王道出事實,不會允許事情暴露的羅德,心底也升起了幾分滅口的打算,情慾君王尚未晉升爲真正的半神,實力和晉升前的盜賊領袖相差無幾,若是羅德拿出對付野獸的陣仗來,就算是情慾君王也插翅難逃。
彷彿是察覺到羅德眼底的冷意,切茜婭只是露出一抹淺笑:“羅德,你還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呢,我不是說過了嗎?你欠我一次。”
羅德陷入沉默當中,切茜婭雖然尚未晉升半神,但也是極爲古老的存在,更別說還有着野獸相隨,真要對付她只怕野獸第一個不答應。
況且從切茜婭的反應來看,她似乎並沒有向摩莉爾泄密的打算,而是有着自己的計劃,現在的她,暫且站在羅德這邊。扭轉時光的力量,就連地獄君王也會感到畏懼,一切力量在時間面前都充滿了破綻,就算是發起末日之戰的地獄君王,也不會允許時光領域的存在。
經過短暫的思索後,羅德將周身所溢散出的氣息壓下,在切茜婭玩味的眼神下,深深呼出口氣道:“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欠你一次,你想要我做什麼?將懶惰君王借給你嗎?那你將他帶走便是。”
說着,羅德也忍不住看了腳下的大狗一眼,不知從何時起,大狗又陷入了沉睡當中,就算是野獸弄出的山崩般的威勢,也沒能將他吵醒。
有着惰性領域護身的大狗,不必擔心受到的一切傷害,哪怕是野獸的一劍,也會受到惰性領域的力量束縛,而大狗也仗着惰性領域的力量安然沉睡,根本不在乎外界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如果情慾君王打算帶走大狗的話,眼下的羅德倒也沒有什麼意見,誰讓他的確有把柄,落在了情慾君王手中呢?爲了不驚動能夠扭轉時光的大紅龍,羅德也只好這麼做。
可惜的是,切茜婭想要的似乎不止於此,她伸手撫過大狗後背的皮毛,緩緩說道:“如今野獸已經重現人間,當世的一切,無論是末日之戰中的人類、庇護着人類的天使,還是地獄中的惡魔,都會成爲他對愛的證明,就連你們這些亡靈也同樣如此,懶惰君王可保護不了所有人。”
羅德明白那意味着什麼,問道:“那你希望我怎麼做?” ωωω ⊕тт κan ⊕C〇
“我希望你擊敗他,終結那顆屬於英雄的熾熱內心。”切茜婭終於說出了她的目的。
聽完她的要求,羅德只是暗暗搖頭:“你不覺得條件有些不對等嗎?你讓我擊敗比半神還強的英雄,就因爲我欠了你一次?就不能換點別的?”
切茜婭哼了一聲:“作爲回報,我會指導你愛之領域的全部奧秘,難道你就沒有發現,你根本無法填滿摩莉爾頭頂的傾心能量嗎?就算靠着時間的積累,傾心能量也會遇見無法逾越的瓶頸,如果不知道最後的方法,你的一切努力都會白費。”
隨着切茜婭的講述,羅德忍不住眼神一凝,身爲情慾君王的切茜婭,對於愛之領域的瞭解可比羅德自己深刻多了,羅德在施展愛之領域時所遇見的許多問題,在情慾君王眼中根本就不算什麼事情。
就拿摩莉爾頭頂最後一截傾心能量而言,羅德原以爲那是時間積累不夠所導致的,由於時光領域完全是由摩莉爾進行主導,羅德也只能根據當前時間線上的蛛絲馬跡,來推測摩莉爾在無盡的時間中究竟做了些什麼。
羅德本以爲那是摩莉爾施展時光領域的次數還不夠,等她多施展幾次時光領域,傾心能量總會有填滿的那一刻,直到現在,羅德才意識到,那根本不是什麼次數不夠,根本是他在傾心能量上遇到瓶頸了。
如同情慾君王所言,如果羅德找不到令傾心能量突破瓶頸之法,無論摩莉爾令時光重新開啓多少次,那最後一截傾心能量都不會有半點變化。
更讓羅德心頭一緊的是,如果許久之前,傾心能量就停止增長的話,那麼摩莉爾在過去的時光中,一次次試探他所耗去的時間,可能比羅德所預計的還要多出數倍,甚至是數十倍都有可能,根本就無法用傾心能量來預計。
只有羅德找到了令傾心能量突破瓶頸之法,才能真正獲得大紅龍的芳心。眼下切茜婭所提出的條件,無疑令羅德無法拒絕。
“好吧……但憑藉我現在的力量,可無法奈何那位無上英雄。”羅德沉聲道,回想起野獸所具有的無上威勢,就連羅德也忍不住暗暗咂舌,眼下的他,只剩下最後一顆泰坦神雷,可沒法戰勝那位無上英雄,就算切茜婭要求他這麼做,他也顯得無能爲力。
聽着羅德的話語,切茜婭只是將視線望向遠方,口中輕聲道:“麥西珈先知相信你。”
羅德聳了聳肩:“那又如何?”
“就算是在地獄當中,麥西珈也從未如此看重過任何一位惡魔,許多惡魔都認爲,就連傲慢君王也得不到她的看好,她認爲末日之戰註定失敗,於是跑到主位面的人間,尋找預言中的那人,而她找到了你。”
隨着切茜婭的講述,羅德似乎想起了什麼,麥西珈最初找上他,還是在第二個資料片中,那時的麥西珈,正尋找着第二個資料片的主角,帶着兩件神器來到迪雅的亡靈法師,最後卻找到了符合預言條件的羅德,併發生了之後的種種事情。
“你曾深入地獄,將麥西珈先知救了出來,她是如此的相信你,而你最後也做到了這一點。現在輪到你來拯救我了,我知道你會將我從野獸的手中解放,請讓我也相信你一回。”切茜婭凝視着羅德道。
羅德撓了撓頭,就算切茜婭這麼說,想要戰勝攜無上意志而來的野獸,同樣不是一件能夠輕易辦到的事情,羅德也爲此頭疼不已:“野獸已經被軍團成員放逐了,短時間內你應該不用擔心他了。”
然而,面對羅德無奈的話語,切茜婭只是搖頭道:“我能感受到他的氣息,你以爲光靠放逐,就能讓我擺脫野獸嗎?就算將他沉入海底,就算將他熔入火湖,他也會一次次爲我而來,他那顆火熱而滾燙的內心,可不是光靠這種手段就能擊潰的,要不了多久,他會再次襲來,除非將他徹底殺死,否則他不會善罷甘休。”
切茜婭的講述令羅德更加頭疼,他忍不住問道:“野獸是爲你而來的,難道你就不能讓他停下手來嗎?”
切茜婭只是聳了聳肩:“如果真有那麼容易就好了,如果他什麼都聽我的,而不是受到英雄意志的驅使,我敢保證很多事情都會變得不一樣,這場劫難根本不會發生。”
說到最後,切茜婭也發出深深一嘆:“但他不可能那麼做。他是真正的英雄,驅使着英雄前行的,唯有他們心底的意志,除此之外的一切,哪怕是摯愛之人的哀求,也無法令英雄改變想法。”
羅德點了點頭,英雄便是這樣的存在,倘若野獸的心底存在着半點猶豫,存在着半點遲疑與不捨,他都不可能成爲至強的無上英雄,也只有最爲熾烈的感情,最爲偏激的情緒,才能催生出最爲可怕的英雄。
曾幾何時,英雄並不是一個有着稱讚含義的詞語,世上的英雄都爲心底的意志所驅使,所行之事在常人看來也多半覺得不可思議,誰能想到英雄證明愛意的方式,是殺光世上所有人呢?但這偏偏正是英雄所做的壯舉,也難怪在古埃拉西亞中,教廷曾大肆追殺英雄,不允許那些打破命運的存在出現。
然而在這個世上,從總體而言,終究是善良熱情的英雄居多,這才逐漸改變了原本評價不怎麼好的英雄之名。
眼下的羅德,除了感慨於那位英雄之外,心底也不禁感到隱隱的急迫,如果切茜婭所說的都是真的,按照那位無上英雄所貫徹的意志,他斷然不可能被那麼輕易的放逐。
在那份無上的英雄意志面前,一切規則都要爲其讓道,就算讓那位英雄一劍斬開空間歸來羅德也毫不意外,沒有什麼能夠限制那位英雄的意志。
留給羅德準備的時間所剩無幾,眼下野獸尚未歸來,羅德還有着片刻喘息休整的機會。
羅德將目光看向了切茜婭,令傾心能量突破瓶頸的方法,可就存在於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