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8 邊境三壁

聯軍進攻天堂的戰爭可以說僅僅只是魔莉爾打出的邊角球,也是她精心編排的、吸引人的劇目,旨在將各大勢力的目光吸引到天堂去,而真正的打擊目標則是另外三大未曾屈服的勢力:泰塔利亞、元素界和威爾寧共和國。

“不愧是埃拉西亞之主,獅面鷲心王的女兒,你若是不這樣說,我還一直矇在鼓裡!”夢麗城主客氣地朝女王行了個禮,然後便催促道,“事不宜遲,我們應該儘快去威爾寧共和國。”

“很有道理,魔莉爾對我天堂發動戰爭,目的是牽制、削弱天堂勢力,吸引其他勢力的注意力,而同時以閃電般的速度將其他反對者逐一清理掉,這位龍女果然非同凡響,現在看來,她絕不是個莽夫。”說到這裡,烏利爾話鋒一轉,嘆息道,“即便我們知道魔莉爾的陰謀,恐怕也是爲時已晚,再者,天堂經過此番劫難,已經全然無法再次干涉外界事宜,一切還需城主自己爭取••••••”

在這個觀點上,其他三位天使長官都贊成烏利爾,一致表示天堂已經無力干涉外部事務。

“天堂遭遇此劫,無有數十年乃至百年無法恢復元氣,從今天開始,我們只能暫時退出各大勢力相互角逐的舞臺,只等熾天使恢復元氣,我們便用大結界將天堂重新封鎖,以求生存。”加百列指了指四周寥寥可數的天使,遺憾地對夢麗城主說,“事實擺在這裡,並非天堂無義,閣下的恩情,我們只能以後再報。”

加百列話中有話,實際是不願意將阿摩斯奉還,夢麗城主完全聽出了他的意思,便針鋒相對道:“天堂需要休養生息、恢復元氣,這倒不假,但倘若天堂就此沉寂豈不是長了敵人的威風,弱了盟軍的士氣?天堂的名譽何在?將來即便元氣復甦又有何名聲?我的意思是,天堂終究還是需要派出一些代表隨我干涉外部局勢,這是兩全其美的事,何樂而不爲?”

不待加百列辯解,凱瑟琳女王略有所思地說:“城主一再肯定魔莉爾此番已經對威爾寧下手,既然如此,爲什麼沒有想到其他幾個勢力?而且,我還有疑問,克魯羅德的獸人王國難道是已經屈服在魔莉爾的巨爪之下?”

“呃•••••我本來不想談及關於克魯羅德的問題,但女王既然這樣問,我也不得不明言。”魔法師故意做作地微微低下頭嚴肅地回答,“很遺憾,克魯羅德已經被約克所掌控,這個傢伙一心要爲魔莉爾辦事,雖說我們這一次拯救了埃拉西亞,但魔莉爾至少獲得了一個千年來從未參戰的強大勢力,那就是獸人大軍!”

“如果是這樣•••”精明的凱瑟琳女王略作思考,便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麼說,臨近克魯羅德的泰塔利亞豈不是很危險?那麼,閣下就應該先去泰塔利亞,而不是威爾寧。”

“我極其佩服女王的思維能力,但有一事必須說明。”魔法師抖了抖使節旗幟,昂起頭說,“自從三大光明勢力一一落敗之後,其餘的勢力並沒有一下子聯合起來,目前天堂勢窮,魔莉爾便可以肆無忌憚地橫掃另外三個不歸順的勢力,而甘作龍頭的威爾寧自然是打擊之首!對於這一點,首席執政、無所不知的智者法魯克早就預料到了。所以,必須先去威爾寧,而且不是我一個人去,而是大家都得貢獻力量,女王,你也不例外。”

“我怎麼能去呢?地穴族軍團已經入侵埃拉西亞,打到斯克坦布威了!城主沒有說笑吧?”

夢麗城主的目的就是帶上凱瑟琳女王,此時怎能鬆口,他慢條斯理、有恃無恐地說:“此事幹系重大,威爾寧目前是反魔莉爾陣營的龍頭,你應當代表埃拉西亞去與法魯克會晤,因爲愛倫王也在那裡。”

注意到凱瑟琳表情有變化,夢麗城主接着編了個謊:“而且,在我離開威爾寧之前得知,馬格努斯王也正在趕來的路上,想必此時已經到了。”

“這是真的?”

“全是真的,將女王請到錫爾薩瓦也是在下的任務之一,那全是法魯克執政的意思。”夢麗城主說罷,謙卑地鞠了個躬,便集合魅魔、喚回美斯泰拉,準備上路。

夢麗城主是給衆位天使以及女王擺了個姿態,果然他們很快就作了答覆。首先是烏利爾與梅塔特隆,接着是拉斐爾,他們都一致贊同天堂派出代表參與戰鬥。

“那我就不客氣了。”夢麗城主得意地笑了笑,一打響指,“阿摩斯,伊斯卡,跟主人走吧,愛好和平的人需要你們這樣的勇士。”

不等加百列抗議,兩位大天使長便已經飛到了魔法師身邊,因爲他們終究是渴望參與戰爭、追求榮耀的,對於他們的心思,魔法師比加百列清楚。

凱瑟琳女王依舊不挪步子,但她忽然察覺到自己已經被劫持,身體根本無法自由動彈,便詫異地看着魔法師:“這怎麼回事?”

“唉,我的魅魔脾氣不好,而且還是急性子,女王這樣優柔寡斷,她們很傷心。”夢麗城主狡猾地笑了笑,然後又說,“你跟我去威爾寧,等那裡的戰亂平息之後,我便立刻返回埃拉西亞,一切你都不用操心,我既然能救埃拉西亞一次,便能救第二次。”

凱瑟琳女王無可奈何,只能跟隨夢麗城主離開聖光之源。

直到離開了雷姆利亞,行至天堂的荒野之後,路西法等三位魔王才從時間禁區返回,他們已經釋放了冥王。

“——異端!”凱瑟琳女王一看見三個魔王、尤其是路西法的時候,便情不自禁地大聲喊道,“我絕不和異端同行!”

“你算了吧。”夢麗城主瞟了女王一樣,淡淡地說,“要不是這幾個‘異端’,天堂早就完蛋了,你把你說得那麼虔誠、聖潔,也不是心裡有自己的算盤,在關鍵時刻也只想着埃拉西亞而不拯救天堂嗎?現在是關鍵時刻,我勸你放下那迂腐的成見。”

凱瑟琳見薩繆爾和亞巴頓兩位魔王面露怒容,便不再言語,直到離開天堂,進入遊戲大陸也沒有說一句話。

大戰期間,各大勢力聚焦天堂,因而遊戲大陸卻反倒有復甦的景象,處處彰顯生機。魔法師在遊戲大陸要做兩件事,第一,迅速復活姆拉克爵士,第二,去新夢麗城看一看。

當姆拉克爵士從英雄陵墓迸出來,並且恭恭敬敬地朝魔法師行了個騎士禮,口稱“主人”的時候,凱瑟琳驚訝地喊了一聲。

“呵,爵士今天怎麼捨得改口,稱我爲‘主人’了?”夢麗城主扶起姆拉克,嚴肅地點了點頭,“你的陣亡與我的疏忽脫離不了干係,但不得不說,你戰鬥很英勇,我始終能回憶起你在百臂巨靈爪子裡掙扎的聲音。”

“唉,主人別提罷了,這次您給了我新的生命,我自然要改一改口,因爲直到上一次陣亡之前,我依然打心底裡把自己當作埃拉西亞的人,這也算對得住女王陛下了。”姆拉克說到這裡,才注意到凱瑟琳就在三位魔王身後,便立刻再次行禮,口稱“女王”。

“爵士,你什麼時候成了夢麗城主的部下的?”凱瑟琳女王不得不再一次評估魔法師,因爲姆拉克在埃拉西亞地位極高,是位公爵!

隨即,凱瑟琳嘆了口氣:“也好,看來爵士之前沒有跟隨埃拉西亞一起被禁錮,倒是提前脫離了苦海,跟着夢麗城主也必將大有作爲。”

夢麗城主不想因爲凱瑟琳見到克里斯丁又浪費時間寒暄不已,便獨自一人去了斷罪山脈,全新的夢麗城建築進展極其緩慢,但這恰好說明光明會成員極其用心。夢麗城主也沒有多做停留,只是將天堂大戰更改簡略地敘述了一遍,表明自己要去威爾寧,並且叮囑他們提防禁忌海洋中的東蜃海王•••••

夢麗城主臨走的時候帶上了神箭格魯,與凱瑟琳、路西法等匯合之後,便首先讓格魯開啓“精靈樂章”進入埃裡,然後打算取道從銀壁進入威爾寧。

精靈國度依舊是一片荒蕪、淒涼,這裡已經不再是精靈居住的地方,而是用作戰場以及兵力的集結處,讓人看了心中惆悵、禁不住嘆息。

夢麗城主帶着衆人沿着埃裡與威爾寧之間的友誼之河向北移動,他始終擔心威爾寧的處境,禁不住說:“如果孟菲拉和肯洛•哈格足夠幸運的話,願他們已經抵達埃裡。”

“如果按照時間計算,中途不出意外的話,此刻已經到了。”亞巴頓有着豐富的作戰經驗,在行軍過程中磨練出了對時間的精準把握能力,他是極其肯定地說出這番話的,不打一丁點折扣。

“亞巴頓,而我卻擔心的就是這中途出意外,一旦他們兩個被敵軍撞見,絕對凶多吉少,最多一個小隊的14級戰鬥單位就可以把他們統統搞定,這是我最擔心的!”

這時,路西法才嚴肅地看着夢麗城主,然後才說:“你的擔心也不無道理,我們還是加快速度爲好,只有迅速抵達威爾寧才能得知詳情。”

格魯看着家園破碎的埃裡,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的身份很複雜,既是埃裡的人也是法魯克的好友,他這個時候絕不吝嗇抱怨愛倫王一番:“城主,你現在明白我之前對這場戰爭的預測有多麼準確了吧?那個時候,我勸諫愛倫王要提防邊境上的事,可他偏不重視,以至於亡國、失土、喪民,做了個流亡在外的國君,現在想想,那也是自作自受。”

“過去的事就不提了罷。”夢麗城主擺了擺手,讓姆拉克爵士打起精神,隨即徑直朝威爾寧銀壁飛去。

凱瑟琳女王的確精明得要死,她這一路上都在“討好”格魯,夢麗城主聽得出來,那完全是想要在處理完威爾寧事務之後請求格魯去埃拉西亞助戰。而格魯則被凱瑟琳女王的相貌、氣質以及奉承的語言搞得暈暈乎乎,他們兩個聊得很熱火,已經忘記了旁人的存在。

就這樣,時間飛速逝去,銀壁已然是遙遙可見。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路西法忽然大喝一聲:“——停!”

夢麗城主和姆拉克便立刻來了個“急剎車”,扭過頭問正在俯首深思的路西法:“你有什麼事?”

“我沒有讓你們停,而是讓河水停住。”路西法指着河水的一段,臉上立即浮現出了驚恐的神色,“仔細看那上面的漂浮物,我剛纔看不清楚,才通過時間讓河流停了下來。”

終究距離河面太遠,夢麗城主只得派出殤月前去偵查,很快,得到了消息,那上面的漂浮物便是死人!說確切一些,是個死去的大精靈。

夢麗城主當即腦袋裡“嗡”的一聲,大喊“不妙”。

“估計威爾寧多半已經淪陷了•••••”凱瑟琳女王嘆了口氣,指着銀壁方向說,“那裡死氣沉沉,毫無生機,我可沒有亂說。”

“我們必須沿途偵查!”夢麗城主當即降低飛行高度,幾乎是貼着河面移動,逆流而上。

在十五秒之內,竟然發現了數百具各類精靈族兵種屍體,多半缺胳膊少腿,看樣子是利器擊斷的,讓人看了心生恐怖。事實昭然若揭,在場的人都明白,銀壁那裡出了事,多半將應了凱瑟琳所言。

不敢再做耽擱,夢麗城主和姆拉克速度全開,徑直飛向銀壁山巔。

越靠近上游,就能看到兩岸以及河水中漂浮的幾乎阻斷流水的屍體,再往山上看,那屍體更是漫山遍野、數也數不清。夢麗城主無心再看,只是不斷地唉聲嘆氣,許久,他才說:“我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這個伊里斯曾經不聽從我的勸告,現在看看吧,我可以斷定,入侵者是順着河流殺上去的,唉!”

衆人盡皆嘆息,順着山坡向上仰望,山巔上也是屍體橫陳,場面慘不忍睹。這時,凱瑟琳女王卻下定了結論:“——是大惡魔乾的,我現在完全可以從陣亡戰士的傷口上判斷出來,那是鐮刀擊殺的痕跡!魔族已經入侵了!”

“路西法,你怎麼看?”

路西法的表情卻更加深沉,他許久之後,纔回答:“女王的分析完全正確,這個我早就看出來了,但我關心的卻是另一個問題,因爲依目前情況來判斷,威爾寧邊境已經失守了。”

“你關心的是什麼問題?”格魯急問。

“龍族聯軍與天使族大戰的時候缺少兩個主要人物登場,其中一位便是撒旦,代表地獄一方的僅僅是懶惰魔王莫斯提馬,那麼,其他三位魔王呢?”夢麗城主將一直困惑自己的疑雲兜了出來。

“這麼說,你斷定三位魔王也來了?”

“或許撒旦也來了。”

“邊境三壁,牢不可破,他們豈能這麼容易得逞?!”格魯顯然接受不了殘酷的現實,握着拳頭怒吼道,“無論是銀壁、金壁和銅壁全都有堅不可摧的防禦工事和得天獨厚的地形,再說,艾麗莎、瑞恩和伊里斯全都是最善於防守的將領,魔族怎麼會這麼容易攻破關隘?!”

“我雖然沒有去過金壁和銅壁,但我之前就發現銀壁的防守有漏洞,可以這樣猜想•••”夢麗城主頓了頓,說道,“或許,魔族大軍就是從友誼之河逆流而上,以銀壁爲突破口發起對威爾寧邊境的攻擊。”

旋即,夢麗城主等人已經到了銀壁巔峰。那裡到處一片狼藉、破敗的景象,地面被屍體覆蓋,每一座哨塔都被徹底摧毀,每一座軍營都被徹底拆除,每一個屍體都不是完全的••••••從種種跡象判斷,魔族大軍在獲得勝利之後,展開了大型的殺戮活動。

“你們都在這裡尋找一下,看看有沒有生還者。”夢麗城主說着便拽住姆拉克,“走,我們現在去金壁和銅壁看看!”

熾天之翼與神速一經聯合,千里行程也不算長途,他們很快就瀏覽了金壁和銅壁的情況,那裡和銀壁幾乎沒有差異,也是一片屍體覆地,工事盡皆被毀,威爾寧南部的邊境完全敞開了大門、彷彿就是在一夜之間被徹底摧毀!

“爵士,你有什麼看法?”

在歸途中,夢麗城主表情慘淡地看着姆拉克,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魔莉爾簡直牽着我們的鼻子走,她的陰謀設計得天衣無縫,而且還是連環殺招,不知道她下一步又要幹什麼•••實際上,她始終還沒有露面呢。”

“你覺得我們有必要去錫爾薩瓦嗎?”

“難道主人不打算去?您可是威爾寧特使啊!”

“假如魔莉爾把我們牽着鼻子走,我們就更不應該按部就班地去營救錫爾薩瓦,或者錫爾薩瓦都已經淪陷了•••”夢麗城主思考了一下,忽然眼前一亮,“我們先去偵查一番,加入錫爾薩瓦還沒有被攻陷,我便有主意對付魔族軍隊,準保解了錫爾薩瓦的圍。”

商量完畢,兩人便直接朝錫爾薩瓦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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