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沙魯曼閣下。察科琴副官看了眼大步走進侍從室的彪悍中年男子,也不起身,繼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似笑不笑地道。
說來,雖然同在米格爾將軍麾下服役,但是察科琴一直頗看不慣囂張跋扈的沙魯曼。而且在平日的交往中,兩人之間也曾幾次因爲一些小事起過些衝突。要不是沙魯曼確實是米格爾的親信,且擁有七級戰士的傲人實力,察科琴早就忍不住要給對方狠狠上點眼藥了。不過,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當今天上午意外收到那封來自蔚藍法師團遞來的特別公函後,副官只是匆匆看過一眼,便將之直接放在了待處理函件的首位,第一時間送入了將軍的辦公室。而至於另一份昨晚便送來的“沙魯曼大隊特別報告”,則被悄無聲息地壓在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文件底下,再不露蹤跡。
“恩。”只是生硬地點了點頭,沙魯曼也並不客氣地徑直略過副官的辦公桌,走到熟悉的銅獅門前,舉手敲了敲。
“進來。”門內,米格爾將軍的聲音傳出。雖然聽起來與平日裡毫無兩致,但是熟悉上司性情的察科琴卻仍然能夠從中辨識出了一絲隱隱怒意。
“是。”深吸了一口氣,沙魯曼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辦公室內,米格爾雙手靠背,面朝外邊,矗立在一排巨大的玻璃窗前,似乎正在默默欣賞着窗外初冬的景緻。不過。一份微微閃爍着魔法光輝的函件卻被打開着,放在一旁的大辦公桌上。沙魯曼略有些心虛地眺視了眼,卻並無法看清公函內究竟寫了些什麼,更無法判斷是否與自己乾的那件事有關。
“想看嗎?”米格爾沒有回頭,卻彷彿知曉着背後的一切般,冷冷道。
“屬下不敢。”聽到這話,沙魯曼立即神情一肅。躬身道。
“哼!你不敢看?可你卻敢搶!”說着,米格爾將軍一下轉過身,對着自己的部下狠狠瞪視過去。
與相貌老邁的克魯伊夫不同。米格爾正處於四、五十歲的鼎盛期。超過兩米的身姿就彷彿一頭兇猛的戰獅,配上其一雙無情的赤色眼眸,即便是驕狂如沙魯曼這樣的驕兵悍將。站在他面前也就好像變成了一隻兔子般,再不敢有一句妄言、一行妄動。
“大人,我…我…”沙魯曼想辯解什麼,卻根本不知該怎麼說。
“啪!”又是冷冷一笑,米格爾直接一個耳光抽在沙魯曼的左臉上。立時,沙魯曼的臉頰上腫脹起大片通紅,轉眼間一絲鮮血自其口角潺潺留下,滴答答掉落在雪白的地毯上,染暈成一圈圈鮮紅。可即便這樣,沙魯曼也是一動也不敢動。甚至不敢擡手去擦一下豁開的嘴角,只是一聲不吭地低頭聽訓。
“我之前已經告訴過你們,不要去招惹法師團的人。你忘了我的命令?”米格爾看着沙魯曼,冷冷道。
“對不起,將軍!”
“啪!”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而這一次沙魯曼直接被煽地摔倒在地。
“我最不喜歡聽到的就是對不起!”米格爾將軍朝着地上的下屬大吼一聲。
“對不起,將軍!”沙魯曼甚至連頓都不敢一頓,立即又站起身來。
“這次事,你做得極蠢,也讓我非常地失望,沙魯曼!沒有任何理由地去襲擊了警衛中隊的士兵。甚至還搶奪了對方的裝備。難道你打算把自己送上軍事法庭,或者是希望由我親自打斷你的手腳!?”看了眼重新站到自己身前的沙魯曼,米格爾終於沒有第三次甩出巴掌,而是冷然道,話音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氣憤和惱怒。
“將軍閣下,我…”沙魯曼深吸一口氣,咬了咬已有些鬆動的牙齒,想要說什麼。
“好了,你不必說了。這次的事,我會給對方一個交代。你回去把自己的兵帶好,其他的都不必再管。”米格爾揮了揮手,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
“是…是,將軍!”又看了眼盛怒中的米格爾,沙魯曼也不敢有絲毫頂撞,只能隨着對方的手勢退出了辦公室,然後在察科琴副官的注目禮下快步離開了這個讓他憋屈無比的地方。
“哼,這個蠢貨。”回到窗旁,看着樓下沙魯曼大步走出城防軍指揮部的身影,米格爾又冷冷哼了一聲。接着緩緩踱回辦公桌旁,重新拿起那份簽署着德普拉和摩里亞蒂魔法簽名的公函:
米格爾閣下敬啓:
昨夜,一隊身着城防軍制服的匪徒突襲警衛中隊人員,擊傷數人並搶奪軍用物資若干。據我方判斷,其很可能是“南-聯盟”的賊寇份子所爲。因警衛中隊實力有限,現特具文於將軍閣下,希望城防軍可排遣精幹力量對這些潛入藍晶城的敵人進行緝拿和絞殺。如有需要,蔚藍法師團可全體出動,協助閣下平息亂匪。
“哼,‘蔚藍法師團可全體出動’,真是大陣仗了!”米格爾輕輕拍着桌上的公函,滿臉寒氣:“一句不提沙魯曼那個混蛋,卻讓要讓我自己動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德普拉那個老狐狸的主意!”
“察科琴!”
“是,將軍!”早就站在門口等待着將軍傳喚的副官立時應聲進入辦公室。
“交代軍械所,立即送一個大隊編制的野營帳篷去法師團警衛中隊。另外,再調配十輛最新制造的狼式雪橇車,一併送過去。你親自去。”米格爾看着副官,徐徐道。
“是,大人!”察科琴立即答應道,但隨即又道:“那狼式雪橇車目前一共纔有三十輛的存貨,原先都是預備給您與克魯伊夫將軍的衛隊的。現在一下拿出去三分之一,恐怕…”
“不必考慮這些。你辦吧。”米格爾看了副官一眼,擺擺手。
察科琴隨即小心地退了出去。
“這個面子我給過去了,霍根海姆的人可要托住了!”
米格爾再次走到辦公桌旁,一把將那份魔法公函抄在手中。也不見他有任何舉動,卻有一股藍色的冰焰從其手中冒出,立時將函件團團包裹。而公函表面的魔法光芒在藍焰的“灼燒”下,只是一閃便整個四散了開來。接着,整份函件便一下化作了一片薄薄的晶冰。最後“咔”的一聲,爆裂成無數的冰渣,散落了一地。
“補回了帳篷,又送了十輛狼式雪橇車,米格爾將軍那裡一定認爲是給足了我們面子。但我卻還不滿意。”客氣異常地送走了前來“送禮”的察科琴副官後,摩里亞蒂將中隊軍官召集在辦公室,然後冷冷一笑道。
“中隊長閣下,你的意思是?”懷特站在衆人的最前方,看着褪去笑容,變回一片寒霜色的摩里亞蒂,沉聲問道。
“帳篷,雪橇車,這些不過藉着法師團的公函逼着對方暫時低了頭,給的小補償。”摩里亞蒂擡眼看着懷特,冷然道:“可是那個沙魯曼卻是一字未提,看來米格爾將軍是打算護短了。”
“那下一步我們怎麼辦?”懷特繼續問道。
“古斯塔夫,這次你做得很好。”摩里亞蒂沒有回答,而是站起身,直接來到還打着繃帶的魔劍士面前。
“不敢當,閣下。”古斯塔夫看着臉色冰冷的摩里亞蒂,卻不知爲何心中竟是一熱,隨低頭躬身道。
“我說你做得好,並不是因爲你不惹事,而是你因爲嚴格遵守了我的命令,守護了警衛中隊的軍紀。”摩里亞蒂伸出手,搭在魔劍士的肩上:“但是因此讓你受了傷、丟了人,這個面子卻是要我這個中隊長來幫你找回來。”
“閣下!”
“帳篷,雪橇,那算什麼?!我懇請德普拉大師行正式公文過去,是不希望把事情鬧大,希望對方能按軍紀秉公處理,懲責犯官。但是米格爾將軍卻認爲丟根‘骨頭’給我們,我們就該滿足了。呵呵,你們滿足嗎?”說着,摩里亞蒂冷笑着橫眼看向古德里安、瑪格麗特和克勞塞維茨等諸人。
“幹他釀的!欺負我兄弟,不打到他鳥朝天,我就不叫古德里安!”銀鬚矮人第一個大嚷起來。
“沃夫岡從來都是講道理的,不過是用刀來講。”女狼人踏前一步茲了茲牙,狠狠道。
“閣下,您的計劃是?”克勞塞維茨看着彷彿第一次見到的摩里亞蒂,撫胸敬禮問道。
“古斯塔夫的面子是怎麼丟掉的,我們就要怎麼找回來!”摩里亞蒂又掃視?了衆人一圈,擲地有聲地道。
“可是,一旦這次是我們主動生事的話,恐怕城主府那裡就要有話說了。”懷特也知道這時不應說某些話,但是身爲副中隊長的職責還是讓他提醒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懷特,但一切有我。而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隊伍給我練好。一旦一聲令下拉出來,就要能夠一口氣把沙魯曼的五臟六腑給打出來。”
“是,閣下!”再無二話,在場諸人高聲應諾。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