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王冠”,這是在《魔法道具萬年彙編集》中都可以排入前二十的頂級寶物。甚至可以講,那已然是超過了寶物,應歸屬爲“聖器”的範疇。
因爲在通常意義上,由那些寒冰末日前的英雄們所製造的強大道具都會被現在的職業者視作寶物。原因無他,由於魔法文明和各族實力的大幅衰退,如今的煉金術士和極道強者都已很難再做出類似的強悍裝備,因此將前輩的作品視作寶物自然無可後否。”“
但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在五百年前英雄輩出的年度裡0英雄們又是使用何種更爲強大、更爲可怕的道具呢?
那答案,便是“聖器”!
而聖器的誕生可以說是一個困擾了人們無數年的問題。
因爲每一件聖器的出現都不是有計劃或者有預期的,有時是一個垂釣者從河裡釣上的,有時還是某個獵人在野獸的洞穴裡發現的,又有時是一個路人在道邊偶然撿到的,更有甚者某個手藝普通的鐵匠纔打造好一件粗劣的作品、但轉眼它就變成了強大無比的“聖器”。
所以,就有先哲猜測,那聖器便是天地間能量與法則的不規則薈萃,隨即產生的“位面結晶”,屬於不可預知、不可複製的時代之精。而也正是基於這一論斷,所以每一件聖器都是一件獨一無二的瑰寶,哪怕對於英雄而言都是珍貴之極、無可替代。
只可惜,一場寒冰末日的全位面能量風暴後。不但其後五百年再未有任何聖器現世,同時原先的那些傳聞中足以翻江倒海、毀天滅地的聖器也隨着英雄們一齊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中。
但現在,一隻落難的美杜莎竟說那赫赫有名的“地獄王冠”已在其家族傳承了數百年,這實在可令任何人驚訝萬分。而如此消失一旦傳揚出去,也必定在整個尼貢掀起驚濤駭浪,那些地下世界的極道強者更不會放棄入手聖器這一絕世良機。
“你的謊言不高明啊。如果只說是哪位前代英雄的寶物,我可能就信了。可你竟說‘地獄王冠’!如此大言,實在太過分了些。”強捺住心中的震動,摩里亞蒂看着梵妮,徐徐一笑。
“我說的是真話。那的確是‘地獄王冠’!我願以蛇神之名起誓!”
見黑暗精靈或有不信。美杜莎立即急道。這一是她唯一可以拿出的籌碼,否則若有任何其他選擇,她也不會願意把這件至寶的名字說出。
“那你講講,‘地獄王冠’是怎樣的模樣。又是如何得強大?”
一詐之下。對方情緒、動作、表情全無破綻。摩里亞蒂又多信了兩分,便又道。
“那是一隻金色頭盔,頂上鑲有兩支扭曲犄角。面甲是惡魔面容、十分猙獰可怕。”梵妮毫不遲疑道。
“恩。”摩里亞蒂點點頭,其描述雖簡單,卻與典籍上的記載相符:“那王冠的有什麼奇異的功能呢?”
“這個…我不知道…”
“不知道?”摩里亞蒂一條眉梢。
“真不知道。”見黑暗精靈又似起疑,美杜莎急忙解釋:“那頂‘王冠’非常可怕,彷彿包容着無法想象的黑暗力量,哪怕是普通極道都不敢隨意靠近。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在‘地獄王冠’內依舊包裹着當年那位惡魔大君的頭顱,家族的歷代先祖都無法將之取出,所以也根本無法佩戴,也就無法知曉‘王冠’的強大之處。”美杜莎終於還是無法隱瞞,把全部實情講出。
“還有一枚惡魔大君的頭顱?”聽到這句話,摩里亞蒂又是重重一愣。
惡魔大君在惡魔位面中幾乎就相當於半神的存在,當年的地位更遠超普通英雄,可說是魔神在凡世的直接代言人、惡魔位面的實際統治者。與之相比,哪怕是葉海亞杜勒這般的十五級極道也只能算是小卒。而就是這樣一位人物的首級卻越過幾百年光陰依舊保留着,足可見其當年本體是如何得強大,又或是“地獄王冠”有怎樣的神異功能。特別是對於摩里亞蒂這樣的煉金術士而言,一枚惡魔大君的頭顱根本就是頂級到難以復加的魔法材料,幾乎有着不下於“王冠”本體的深遠意義。
“是的。我祖先雖然僥倖得到了‘地獄王冠’,卻始終無法利用,只能依靠重重封印將之禁錮住。”
說到這,梵妮又是一聲濃濃長嘆,既爲百多年來空有聖器而無法使用感到可惜,也爲將要失去它感到心痛和無奈。
“好吧。我暫時相信你所說的話。但是,有一點你似乎沒有講,要怎樣才能拿到這件‘頭冠’?我想,應該不是把你治療恢復後就能輕輕鬆鬆直接拿到的吧?”如此重寶,任何家族都會層層保護看守,摩里亞蒂自然要弄清楚後續的具體操作步驟。
“這…”
沒想到對面的黑暗精靈是如此精明仔細,在聽到這般重寶的名頭時,還能考慮到之後那麼久的事,不禁令美杜莎刮目相看。
“不願說?不能說?還是不知道?”摩里亞蒂看着美杜莎,似笑非笑。
“我怎麼知道把這些都說了,你不會直接殺了我?”梵妮咬咬牙,道出了心中的最大憂慮。
“你必須賭。”摩里亞蒂冷然道:“如果我有心滅口,你說不說都是死;如果我願意遵守約定,你還有一份機會。一切只在你自選,但不要拖延。”
“好吧!我願意賭!”梵妮又猛一咬牙,沉聲道:“‘地獄王冠’就存放在我的城市‘夜之妖嬈’中,只要你幫我驅散‘衰弱之語’,再助我奪回領主之位,就可以順利得到‘王冠’!”
“幫你反攻奪位?”
聽到美杜莎的這句話,摩里亞蒂不禁失聲發笑。這纔是真正打得好算盤,不斷要除了幫助她消除詛咒傷害,之後更要充當打手拿下一座地下城。這般精明的算計,不去做商人真是可惜了。
而見到黑暗精靈一副古怪笑容,梵妮也是難得得臉一紅。不過這是她找回容貌、找回實力、找回權勢的唯一機會,她只能憑爭取。
“是誰奪了你的位子,還把你害成現在的樣子?”這時,摩里亞蒂忽然收起笑容,又道。
“是‘海芙妮’那個賤人!也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說到自己的仇人,梵妮意外的沒有咬牙切齒,卻帶着一種必置其於死地的決然。
“那麼,現在海芙妮便是‘夜之妖嬈’的領主了?她不知道‘王冠’的秘密嗎?”摩里亞蒂立即問道。
“她和她那個下賤的母親都是外來戶,不過是我父親的玩物罷了,自然不會知曉這般的家族絕密。現在父親已經亡故,也只有我知曉‘王冠’封印的具體位置。”美杜莎肯定道。
“你和你的妹妹都不是極道吧?我很奇怪,你的家族是怎樣繼續把持住你們的地下城的?或者,還有什麼底牌是你沒有告訴我的?”忽然心中一動,摩里亞蒂又道。
“…是!自父親死後,‘夜之妖嬈’就只剩下了一個‘極道’,但它並非美杜莎一族,卻也足以令心懷叵測者不敢輕舉妄動。”這個黑暗精靈實在太聰明瞭,梵妮不得不把又一個重要消息吐露出來。
“怎樣的極道強者?”摩里亞蒂冷冷一喝。
“一頭十四級的‘恐懼蠍獅’,可施放‘恐懼領域’,另有三尾毒鉤,且物理攻擊力十分強悍。”梵妮輕聲道:“它是家族兩百年前就開始豢養的守護獸,可通過‘指令戒指’指揮其作戰。”
“十四級的恐懼蠍獅…”
聽到這句話,摩里亞蒂不禁雙眸一暗。
雖然他已經戰勝過十五級的大惡魔“火之薩拉丁”,可那包含太多取巧的因素。而若是以現在的狀態單獨放出與十四級的極道強者放對,恐怕只有被對方碾壓的份。而且蠍獅從本質講雖然還是淵獸,但處在十四級的位置上已然靈智非常,而若能再晉一級達到十五級的高度,那淵獸就可獲得真正的智慧,屆時恐怕任何束縛都難以控制它了。
“那麼,不用說,指令戒指也一定是被海芙妮奪取了?”沉默了一下後,摩里亞蒂隨口道哦。
“是的…”
美杜莎咬咬牙,似乎自己也覺得反敗爲勝的機會實在渺茫。但不過一瞬間,就又把這些拋之腦後,只想着一定要報仇成功。
“恩,不管怎麼講,你的妹妹畢竟還不是極道,而那頭蠍獅也不可能一直一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如果計劃得當,也不是全無機會。”又想了想,摩里亞蒂就大概有了幾套行動方案,不外乎“突襲”、“斬首行動”、“借刀殺人”、甚至看看有無希望直接讓蠍獅晉升至十五級,讓它自行爲了自由“”反水。
“但除了蠍獅外,你城中其他的軍隊?”
“這點請放心,我在‘夜之妖嬈’爲領主已久,那賤人短時間內還動不了我的根基。只要我能回去露面,不說讓所有人反戈,至少也能使之中立。”對於這一點,美杜莎極有信心,當即道。
“那麼,這樣講來…”
畢竟此事涉及“地獄王冠”和惡魔大君頭顱,利益太大,所以摩里亞蒂還是打算在可能的條件下試一試。不過正當他準備初步同意幫助美杜莎時,忽然,門外傳來了一陣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