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武器
長達兩個多月的休假時間終於結束。許多球員在度假的時候就得知了弗朗西斯科這樣的超級大牌將會從本賽季開始加盟都靈隊,並且合約爲五年期。這讓都靈隊的新隊員們不禁爲之津津樂道。球隊裡有近一半的球員都是意大利人。他們開始在更衣室裡聚在一起談論這件事。
而剛剛來到意大利踢球的法國人卡塞爾卻是聽不明白那些意大利語。於是當他看到在比賽裡經常和他一起踢小前鋒的嶽一煌時,他拉住了嶽一煌。
卡塞爾應該可以算得上是都靈隊裡年齡最小的一名球員了,才只有十八歲,比嶽一煌還要小,又長着一張娃娃臉,他卻總是有着無窮無盡的奇怪想法。
在兩人剛剛認識的時候,卡塞爾總是企圖以自己那蹩腳的英語和嶽一煌交談。當嶽一煌不止一次的向他委婉表示,自己的英語不好,並且卡塞爾的英語也和法語一樣讓他很難明白的時候,卡塞爾總是說,你跟我說話是用非母語交流,我跟你說話也是用非母語交流,總比我用非母語和別人的母語交流好啊。
這讓嶽一煌實在是哭笑不得,卻是因此而發現幼年時一度希望進入西甲聯賽踢球的卡塞爾西班牙語說得似乎是不錯。於是兩人便成了都靈隊裡的西班牙語雙人幫。再之後,長着一張兇悍臉,可年紀並不大的阿根廷人尼爾瓦也加入了進來。因爲,阿根廷人的母語也是西班牙語。
就這樣,在都靈隊裡,就形成了一個說西班牙語的小型三人隊。
卡塞爾:“嶽,他們在說什麼?”
嶽一煌:“他們在說弗朗西斯科。他的加入似乎讓大家都十分躍躍欲試。”
卡塞爾:“啊……弗朗西斯科啊。說起來我也真是嚇了一跳,我沒想到他也會來我們都靈。看來,我們兩個的小前鋒組合得被拆了。”
嶽一煌:“沒事,我想我們也許可以一個踢左邊鋒一個踢右邊鋒。這樣我們就能形成鋒線上的三叉戟了。”
說着,卡塞爾和嶽一煌碰了碰拳頭。顯然他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雖然這半年來和嶽一煌的小前鋒雙重奏配合得不錯,但他最拿手的位置顯然還是邊路。
就在這個時候,阿根廷藉後衛尼爾瓦又是一臉殺氣騰騰的進入了更衣室,令人不免側目。然而,當他目不斜視的走過人羣時……他的揹包裡卻是發出了十分細微卻絕對不會讓人忽略的……可疑的貓叫聲。
於是尼爾瓦頂着一張大黑臉讓人看不清他臉頰紅暈的……臉紅了。
“早,尼爾瓦,你又把你的貓帶來了?”
嶽一煌說着這句話的時候,絕對是帶着一種調笑的意味,讓尼爾瓦的臉又更黑了。他十分僵硬的對嶽一煌說了一聲:“早”。然而性格跳脫的卡塞爾卻已經不顧主人反對的跑到卡塞爾的身旁,直接就把他的包打開,露出了一隻腦袋才只有他們半個拳頭那麼大的小貓。
卡塞爾很是喜歡的用手指去逗弄那隻貓,然而那隻貓卻是睜着天真單純的大眼睛,張開嘴就要咬卡塞爾,甚至還要伸出了尖指甲,要把卡塞爾的手指當狗尾巴草那麼玩。這讓卡塞爾神色凝重的收回手指,並再一次的以看誘拐兒童的人販子那樣的目光緊盯着尼爾瓦。
正當卡塞爾又要再一次的向尼爾瓦發出控訴,控訴他把好好的一隻貓教得這麼有攻擊性的時候,小貓魯卡已經動作輕盈的從包裡“嗖”得一下跳了出來。
尼爾瓦雖然嘴上沒說,目光卻是緊盯着魯卡,而後反射性的想着小貓所跑向的更衣室的房門跑去。就是在這個時候,門再一次的打開了。這一次,走進更衣室的,是一手建成了這個新都靈隊的教練德羅,還有新加入的弗朗西斯科。
小貓就這樣趁着這個機會衝到了更衣室的外面去,可德羅既然已經到了,尼爾瓦就再不能追着他家的貓出去了,只好咬着牙,走回了卡塞爾和嶽一煌站的位置。
“別擔心,這裡的人都認識魯卡,魯卡也很聰明,它會自己回來的。”
當尼爾瓦走回來的時候,卡塞爾小聲的說了一句,讓尼爾瓦點了點頭。正是因爲這樣,他們纔沒有看到弗朗西斯科在走進更衣室時,竟是向着他們所站的那個方向露出了一個微笑。並且在那個時候……他的眼睛裡所映出的,分明是嶽一煌的身影。
“我是弗朗西斯科,從今天起,我就是都靈隊的一員。你們的……隊友。”
…………
“看來我們花大價錢購入弗朗西斯科實在是一個十分明智的選擇。他足夠的敬業,就算他現在只是在一個去年還只是乙級聯賽參賽隊伍的俱樂部裡。可你看到了嗎?在過去的這兩個星期裡,他的這份運動精神已經成功的帶動了隊裡的其他人。”
此時在德羅的辦公室裡,光影斑駁。他的辦公室是在球場裡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然而透過辦公室裡的玻璃窗,他卻可以很好的看到球場裡的情況。
球隊隊員們正在進行着常規訓練,身體柔韌性練習,跑步,以及帶球進行S型跑動。然而本應該和這些都靈隊的隊員們在一起訓練的嶽一煌卻是被德羅叫進了辦公室。
“是的,我想他能夠走到那個高度並不是毫無原因的。在他的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
“那麼,通過這兩週時間的觀察,你覺得你足夠了解他了嗎?嶽?”
當弗朗西斯科加入球隊的那一天起,卡塞爾和嶽一煌的小前鋒雙重奏組合就徹底分手了。球隊組成了一個以弗朗西斯科爲進攻核心的鋒線組合。就是在這樣的戰術調整下,他們十分輕鬆的從意大利盃賽的第四輪晉級。然而德羅卻是沒有就這樣讓嶽一煌回到最適合他的位置上。
他給嶽一煌佈置了一個只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的任務——好好的觀察弗朗西斯科的球風。
“他的腳法……十分多變。必要時,他可以使出足夠花哨的技術迷惑對方。然而當他認真的時候,他就像是最鋒利的矛一樣,能夠刺穿一切。他的速度總會給人一種錯覺,他就是一顆出了槍膛的子彈。我認爲……比起伊格勒斯,他會是一個更爲危險的獨行俠。”
“你說得很好。速度會是弗朗西斯科最爲致命的武器。那麼……你認爲,你追得上他嗎?在比賽中,你能追上他,併爲他送上至關重要的助攻嗎?又或者,你能在他一路向前的卻被對方後衛剷倒時做到爲他補射嗎?”
顯然,嶽一煌的回答讓德羅十分滿意。於是他進而又用詠歎調一般的語氣向嶽一煌問出這句話。可是,嶽一煌卻是猶豫了。
“我……我也許不能。”
“不,你能。你一定能。並且你還要比弗朗西斯科更快。我需要你做到這一點。”
德羅的話讓嶽一煌沉默。嶽一煌不喜歡在別人面前做下沒有把握的保證。因此他只是向球場上的弗朗西斯科望了一眼後給出了一句:“我會盡全力。”
說完後,德羅就向他點了點頭,示意嶽一煌可以回去繼續訓練了。他背過身,直到他聽到辦公室的房門被關上的聲音後,他望向球場上的眼睛裡流露出了一份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的……期待。
或許,他根本不該在那樣一名默默無聞的亞裔球員身上傾注那樣的期望。
然而,他的直覺卻告訴他,那將會促成意甲聯賽中最具有危險性的進攻組合。
讓所有的教練都眼紅不已的進攻組合。
想到這裡,德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得意。而後他走向辦公室裡的唱片機,當黑膠碟又一次的旋轉起來的時候,教練辦公室裡瞬時被古典的交響樂所充斥着。而他本人,也好像是一名指揮大師一般揮舞起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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