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冰純的男朋友掏出手機,壯着膽子照亮了楊冰純手指的地方。歐芷雲直挺挺倒在地上,雙手縮在胸前,十指呈爪狀,僵硬地指向夜空。再看她的臉,灰白的膚色,透露出死亡的信息,被恐懼扭曲的五官,難以置信地擠在一起,眼和嘴,都張大到常人不可能達到的程度。
男孩倒抽了一口涼氣,就算他在醫學院呆了三年,也從未看到過死狀如此可怕的屍體。他收起手機,拖着楊冰純連連後退,";怎麼……會這樣的?";
楊冰純早已泣不成聲,";我……我也……不知道,我接……完電話,回來……回來見她站在……樹林邊,我只是……只是叫了她……兩聲,結果……結果就……";
警方很快接管了現場,縱使經驗豐富的法醫,在看到屍體的第一眼,也不禁愣了愣。圍觀的人羣,遠遠眺望着被燈光照亮的現場,竊竊私語。
就在歐芷雲死後的第二天,校工在清理屍池的時候,發現了一具衣冠整齊的屍體。經同學們辨認,那就是失蹤已達一週的孫勁。
八卦的肖梓傑自然不會放過這些有轟動效應的新聞。週日,林寒從他那兒,聽到了最不願聽到的消息。全都死了,一起玩遊戲的6個人,又只剩下了他和陳胭。爲什麼總是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又爲什麼總是循着這樣的規律?他斷定,陳胭一定知道實情。
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每次都是這個時候。林寒仰望薄暮冥冥的天空,苦笑着,低下頭,在校園裡走得飛快。來到櫻園,仍是菜香四溢,攪得他的胃空落落的疼。
這次,404房的窗口沒有亮燈,林寒也沒有上次那麼幸運,對講門始終冷冰冰地關閉着。陳墨父女估計是出門了,可他們總要回家。他決定,不管多晚,也要等下去。
不知等了多久,林寒也懶得去看時間。靠在樓房外牆上,又冷又餓的他,昏昏欲睡。有腳步聲,彷彿來自夢中,驚動了半夢半醒的他。他強打精神睜開眼,欣喜地發現,走近的正是陳胭。只不過,在陳胭的身旁,還有個陳墨。
又是陳墨先看到林寒,他厲聲質問:";怎麼又是你?你叫什麼名字?哪一級?哪個班的?";
沉默,心虛的沉默。林寒在陳墨的雙眼中,感受到一股兇戾之氣,他顯然給嚇到了。
";您幹嗎啊?公安查戶口呢?";陳胭冰冷的聲音,刺得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同時縮了縮。
陳墨看了看望向身旁的陳胭:";胭兒,我這麼問,還不是爲……";
一聲冷笑,打斷了陳墨的話。陳胭也不接話,直接對手足無措的林寒說:";你跟我來。";說完,她率先走向櫻園深處,柔順的長髮,被雪白的衣服襯托得十分顯眼,隨着腳步,有節奏地來回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