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
三輛藍色福特皮卡車在小曹鄉賭場門口停了下來,下來十個年紀在二十歲到三十五歲不等的黑西裝男子,這些人下車後,腳步不停,朝着賭場方向走去。
“咦……”
靠近賭場,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三十幾歲的中男子卻停下了腳步,驚疑不定的咦了一聲,順着他的方向望去,可以清楚的看到賭場的大門是開着的!
按照賭場的規矩,不管是營業還是不營業,這賭場的大門都是不能開着的,不管什麼時候,都要安排幾個人守在賭場門口,負責把風!
而這個時候,賭場的大門竟然是開着的,而且這一路進來,也沒有看到負責望風的混混!
面對如此反常的情形,一抹不安在中男子的心底掠過,他不由的加快了腳步,然而,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他心底的不安在短短十幾秒鐘後就成爲了現實。
一樓大廳早已凌亂不堪,地面上還染着鮮血。上到二樓,二樓大廳當中所擺放着的賭桌已經被掀的七零八落,骰子、紙牌、牌九等等賭具散落了一地。
整個賭場靜悄悄的,安靜的讓人心中直發毛,面對這樣的情況,中男子的臉色陡然一變,深深的吸了口氣後,扯着嗓子喊道:“有沒有人啊?!”
聲音在大廳中迴盪,但沒有任何迴應的聲音,死寂的賭場似乎在默默闡述着昨晚在這裡發生的驚魂事件。
“昌哥……”
跟在中年男子身後的一個年輕人看到此刻的情形,不由的有些困惑,微微向前邁出了一小步後,側頭看着陰沉的臉色的昌哥,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們幾個,從一樓往上,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給我搜!”昌哥沉默片刻,沉聲說道:“五分鐘後下來給我彙報,如果發現還有人留在場子裡,就帶到這裡來,記住,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快去!”
“是,昌哥……”
九個人都是傅天彪的親信,但是昌哥的地位要比他們高的多,所以八人以昌哥馬首是瞻,見昌哥下了命令,八人趕緊點頭,然後分散開來,開始搜查整個賭場大樓。
從一樓搜到最頂樓,再折返回到一樓,不大一會兒,整間賭場大致狀況就彙報到了昌哥耳中。
“昌哥,賭場裡不見一個人影,吧檯和二十臺賭博機都已經讓人砸掉了,裡頭所有值錢的東西不見了。當時的動靜應該很大,應該是賭場裡的人自己做的!”
“昌哥,二樓貴賓室跟一樓差不多,包括幾間臥室和包房,以及外邊擺設的古董古玩和任何值錢的東西,都被人一掃而空了,應該也是場子裡的人自己做的。”
“昌哥,五樓的保險櫃不翼而飛……”
每個樓層的情況都大致相同,任何值錢的東西都在他們來這裡之前就已經被人席捲一空,什麼都沒有留下,現在留給他們的,只是一些殘碎的,和太大搬不走的東西,例如賭桌,和一樓二樓供奉的關二爺雕塑……
聽完了這八個人逐一的彙報,昌哥的臉色已經陰沉的滴出水來了,足足在原地一聲不吭的站立了近三分鐘,他才深吸了口氣,從口袋裡取出了手機,撥出了傅天彪的辦公室電話號碼。
電話被接通後,昌哥小心翼翼道:“董事長,賭場裡的所有東西……虎哥也不見了蹤影!”昌哥將這裡的情況如實彙報給了傅天彪,每說一句,傅天彪的臉色就陰沉一分,“董事長……。”
傅天彪的臉色陰沉難看到了極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傅天彪不說話,阿昌也不敢掛電話,站在原地,恭恭敬敬等待着指示!
良久,傅天彪長長吸了口氣,漠然道“回來吧!”說完,彷彿用盡最後一口氣,癱軟在沙發上。
賭場一夜之間被移平,天虎忽然從人間蒸發,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傅天彪聽到這個消息時,徹底懵了,一下子沒了主意。
他不是沒想過天虎攜銀潛逃這種可能性,但是這個念頭還沒升起,就被他直接否決了,不說傅天虎作爲傅家的一份子,對他忠心耿耿,對傅家忠心耿耿,根本不可能跑路,而且他的妻兒還在縣城呢,壓根沒有可能逃跑的可能。
“難道是那個白昊乾的……可是爲什麼啊,我又沒展開報復!”
“七十幾個打手,再加上實力不俗的天虎,竟然一夜之間土崩瓦解,被滅的乾乾淨淨!這白昊他媽的到底有多強?”一想到這種可能,傅天彪忽然毛骨悚然。
要知道,他雖然也算是半個武者,但實力比之天虎也高不到哪裡去,既然白昊能悄無聲息的殺死天虎,那也能悄無聲息的殺死他啊!
一想到這裡,傅天彪的雙手下意識的握成了拳頭,手腳冰涼一片,恍惚間,傅天彪彷彿看到傅天虎昨天被踩死,然後暴屍荒野的情景……
渾身打了冷戰,傅天彪扭頭咆哮:“來人!快來人吶!”
門外就站着很多保鏢,聽到房間裡的喊聲,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衝了進去。
訓練有素,排成隊列,恭恭敬敬立在傅天彪四周。
看到幾十號手下陪立在側,傅天彪肥膩的臉上神色一鬆,再次恢復了往日的沉穩,踱步走到老闆椅上坐下,深深地吸了口氣,一招手,一個隊長樣的保鏢出列,上前兩步躬身彎腰道:“彪哥,您有什麼吩咐?”
傅天彪沒有回答,而是拿出一根雪茄點上,吸了幾口,吐出幾口菸圈後,才緩緩道:“通知保安公司,將剩下的精銳人員全部派過來,還有讓下面的鄉鎮,每個鄉抽出三分之一的人力!我要他們在中午十二點之前到達這裡!沒有問題吧?”
“彪哥,保安公司沒有問題,縣城附近的幾個鄉鎮也應該沒問題,但是像楊鄉這樣的邊緣縣城恐怕十二點之前很難趕到!”保鏢隊長斟酌了一下語氣,有些難爲的說道。
“廢物!”
傅天彪臉色一變,冷冷道:“趕得到也要趕,趕不到也要趕,如果他們十二點之前趕不到,他們就不用來了,我傅天彪不要廢物!”語氣冷漠,大佬的風範展露無遺。
事關自己生死,傅天彪哪裡還管得着手下人趕不趕得到的問題,現在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增加人手,保護好自己性命要緊。
事實上,這個時候的他,隨着傅天虎的消失,早已經驚懼到了極點,甚至可以用驚弓之鳥來形容!
地位越高越怕死!在傅天彪身上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
傅天彪眯着眼睛背靠在老闆椅上,不停地揉着太陽穴,辦公室裡安靜的可怕,落針可聞,只能聽見保鏢們不停呼吸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