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摟着尉遲文的腰掄了十幾圈,好幾次尉遲文的腦袋距離石桌只有數寸,每一次腦袋向桌角飛去的時候他都會慘叫出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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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次過後,尉遲文的尿終於被嚇出來了,嘎嘎才一臉嫌棄的將他丟在石凳上。
尉遲文跑去自己房間換了一條褲子之後對坐在他窗臺上的嘎嘎道:“牲口啊,有本事和我比背書。”
嘎嘎笑道:“剛纔尿褲子的時候怎麼不背書?”
尉遲文煩躁的揮揮手,這動作很像鐵心源。
嘎嘎拍拍胸膛道:“你不用爲我擔心,我準備的很充分,不論誰來了先過我這一關。”
尉遲文瞪大眼睛瞅着嘎嘎道:“要是過不去呢?”
嘎嘎愣住了,拍拍自己的腦袋道:“對哦,要讓他們把人搶走才成。”
尉遲文勒緊了腰帶笑道:“是不是覺得有些憋屈?”
嘎嘎學着大人的樣子揹着手道:“鐵馬金戈,戰陣搏殺,萬軍之中稱雄爲吾夙願,蠅營狗苟豈是大丈夫所爲?”
尉遲文探手摸着嘎嘎的額頭道:“你被歐陽先生逼着唸書念傻了?
敢說大王蠅營狗苟?”
嘎嘎一把扒拉開尉遲文的手道:“有什麼不能說的,正因爲尊敬大王,我纔有什麼說什麼。”
這話說出來,尉遲文現自己好像有些崇拜他,不過,他很快就搖搖頭,把這念頭拋諸腦後,不和他商量國事了,他只想看看嘎嘎都準備了些什麼。
來到嘎嘎的房間,尉遲文就想逃跑,卻被嘎嘎一把摟着脖子戰戰兢兢的進了房間。
先映入他眼簾的是十二枚在桌子上擺放的整整齊齊的火藥彈,然後就是一張腳踏弩已經掛上了弦,三枚閃爍着寒光的弩矢正對着門口,牆壁上還掛着一串鋒利的飛刀……重要的是屋子裡爐火熊熊。
“我要出去……”
“出去幹什麼,我還沒給你看我新打造的長槍呢。”
“我不要住在你的隔壁,我要搬去我姐姐那裡睡……”
“吃奶啊?你姐姐不會給你吃的!”
“我不管,我就要出去,你他孃的竟然在屋子裡點火爐,火藥彈會炸的你知不知道?”
“你知道個屁,自從上回炸死了兩個騎兵之後,火兒他們就已經對火藥彈做了改良,不插引線,你就算是把火藥彈丟進火爐裡,也有足夠的時間逃跑。”
尉遲文終於安靜下來了,他不相信嘎嘎,卻相信李巧和火兒,水兒他們的手藝。
即便如此,他一樣覺得自己不該立在危牆之下。
“有了這些東西,孟大將軍都不一定能攻的進來,不行,你現在就跟我走,我打算讓扎西那個傢伙來代替你守地牢,這事你幹不來。”
“你他孃的說我蠢?”
“不是的,是你太義薄雲天了,另外,你不要罵我娘好不好,要是喜歡就去天山原找她。”
“你……”
“我怎麼了?很大度啊,趕緊走,扎西?扎西?你趕緊過來,這裡的事就交給你了。”
尉遲文一邊推搡嘎嘎,一邊吩咐那個從吐蕃來的野人,守好地牢。
這傢伙死了,尉遲文不會掉一滴眼淚。
兩人來到鐵心源的辦公室,尉遲文把前後的事情說了一遍,鐵心源看着嘎嘎就嘆了一口氣。
這傢伙還真是好騙,輕易地就被尉遲文拿掉了差事,他竟然還在一邊違者良心感謝尉遲文,生怕鐵心源罵尉遲文。
這樣下去,他這一輩子就會被尉遲文吃的死死的。
“你認爲扎西是內奸?”
尉遲文笑道:“他是唯一一個不和我們一起去偷看伊賽特女人洗澡的傢伙。”
“內奸和看女人洗澡有關係嗎?”
“有,我選的時間比較好,正好是大雷音寺每天晚課的時候。”
“他可以不做晚課。”
“我不管,反正只要是那個時候,這傢伙總是一個人待在屋子裡。”
鐵心源深深地瞅了一眼尉遲文道:“你不會也在大食人做禮拜的時候帶着他們去看女人洗澡吧?”
“啊,對啊,我還請他們一起吃了豬肉。”
“鐵棒和鐵柱這兩個伊賽特女人是不是收了你的錢?”
“對啊,要不然誰會在那個時候洗澡。”
“那就去做吧,你做的事情很有道理。扎西如果死了,他就是內奸,如果沒死,應該沒問題。”
鐵心源鼓勵完了尉遲文,見嘎嘎還是一頭霧水的樣子不由得再次嘆了口氣。
回頭衝着裡間喊道:“婉婉,你最喜歡的漂亮小夥子來了,你不出來看看?”
趙婉匆匆的答應一聲,就哎喲哎喲的從軟榻上爬起來,和水珠兒,張嬤嬤三人興沖沖的走了出來。
腆着大肚子的趙婉,第一時間就拉住非常不好意思的嘎嘎上下打量,看完了還對鐵心源道:“我現在多看看漂亮的小夥子,將來肚子裡的孩子也會長得俊一些。”
羞臊的滿臉通紅的嘎嘎飛快的跑了出去,從懷裡掏出兩顆火藥彈小心的放在外面很遠的地方,才躡手躡腳的跑回來,繼續站在趙婉面前讓他看。
這已經傻的沒樣子了……
阿丹吞完了一大盤子羊油抓飯,痛苦的閉上眼睛,準備繼續長膘。
迪伊思把嘴巴湊在阿丹的耳朵上輕聲道:“再忍三天,你就能離開這個地獄了。”
阿丹的眼睛猛地睜開,死死的盯着迪伊思,他非常擔心這是迪伊思在哄他。
“這是真的,公主帶進來的消息。”
“給我準備一把好刀!”
阿丹咬着牙齒從喉嚨底竄出這句話。
“你什麼都不能做,想要殺死你的仇人,就需要從長計議,先要做的,就是離開哈密國。”
“我要殺死鐵心源!”
“等你重新成爲一個武士之後再去殺他。”
“我要殺死那個小崽子!親手把他綁在桌子上,每天喂他羊油抓飯!我要把他養成這個世界上最肥的人。”
“那就要忍耐,等我們的大軍攻下哈密之後,你想幹什麼都成。”
“我還要殺死那個老瘋子!活剝他的皮。”
“沒關係,我們將來有的是機會。”
“迪伊思幫我踩踩肚子,我要把剛纔吃進去的飯吐出來……”
“不能,最後三天,我們不能讓他們看出端倪。”
看着阿丹閉上眼睛,渾身極爲放鬆的開始睡覺,迪伊思的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她知道,阿丹已經被毀掉了……
這一次即便是脫困,阿丹再也不能變回原來的阿丹了。迪伊思從阿丹的眼睛裡看到了恐懼。
每一次那個小孩笑着走進來的時候,阿丹的身體都會恐懼的抖,只有握住迪伊思的手,他纔敢大聲的咆哮,他咆哮的越是厲害,他就越是恐懼。
兩個月的時間,阿丹經歷了地獄一般的折磨,如果這種折磨僅僅是**上的,阿丹一定會扛過去,說不定經過這一次磨難之後,他還會成長。
可惜,這兩個月,阿丹經歷了世界上最殘忍的精神折磨,先是把排泄物裝滿了褲襠,就已經讓他的尊嚴徹底粉碎掉了。
接下來就是無休止的吃飯,每天吃一樣的飯食,每天的飯食都是同樣的油膩。
眼看着自以爲傲的健壯身材逐漸變形,逐漸變成一團肥肉,而阿伊莎的救援遲遲不來,這樣的打擊讓阿丹徹底的絕望了。
身體的變化每時每刻似乎有,折磨也每時每刻都存在,整整兩個月的時間,阿丹終於崩潰了。
聽着阿丹在睡夢裡一遍遍的說——我不要變成肥豬的話,迪伊思肝腸寸斷。
她沒有孩子,阿丹和阿伊莎就是她的孩子,親眼看着阿丹被折磨,迪伊思這兩個月過的如同一輩子。
原本還有點黑色,現在變得滿頭雪白。
“老僧從來都信不過口頭的承諾,不知公主殿下準備了什麼讓我可以相信您的東西?”
撒迦坐在昏暗的酥油燈下,背影落在高大的牆壁上,如同一尊佛陀雕像。
“這是我父親的親筆手書,他親筆寫下的旨意,而且還加蓋了私人印鑑,我認爲這樣的誠意應該足夠了。”
阿伊莎的腿傷已經痊癒了大半,她不再依靠柺杖行走,坐在撒迦的對面,如同一朵嬌弱的花。
“老僧不打算背叛哈密王,這一點希望公主殿下知道,我們的合作僅僅是在天山北路,而不是天山南路。”
“沒有人要你背叛誰,我們現在做的僅僅是救出阿丹王子,這應該不難吧?”
撒迦點點頭道:“從哈密國還只有一條山谷的時候,老僧就已經進入哈密國了,親眼看到這個小小的國家從幾百人成長到現在的一百多萬人。
老僧參與了哈密國的每一次重大變革,也獲得了哈密王的信賴。
所以,從狼穴救出兩個人對老僧來說並不算難事。
阿丹對哈密王來說並不算多麼的重要,如果不是因爲顧忌自己死難的臣子,阿伊莎公主在解下面紗的那一刻,就應該能救下阿丹王子。”
阿伊莎想起自己在鐵心源辦公室經歷的屈辱,咬着牙道:“哈密王的心是石頭做的。”
撒迦哈哈大笑道:“也唯有如此,他纔有可能成爲西域之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