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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爲什麼,鐵心源和小巧兒只要看到楊大郎在噼裡啪啦的捱揍,他們心中就快意無限。
今天的楊大郎很是抗揍,六個虎翼營的大漢圍着他走馬燈一般的和他作戰,他竟然以一對六絲毫不落下風,全身汗津津的腱子肉在陽光下顯得油光水滑,如同緞子一般好看。
爲此,鐵心源和小巧兒一致認爲,如果能被虎翼營的那些老兄把他緞子一般光滑的肌肉揍成五顏六色的纔是最好看的。
不過,他們兩個人註定是要失望的,虎翼營的教頭不可能每日都過來,今天來的是教頭的徒弟,這六個人即便都算是好手,但是,在武學上已經開竅的楊大郎面前依舊不夠看。
看着楊大郎將六位壯漢一一的擊倒之後,鐵心源和小巧兒一起長嘆一口氣。
大冷的天氣裡得意的抖動着一聲肌肉的楊大郎擡起一腳把已經溫好的黃酒踢向了其中的一個大漢,朝鐵心源他們擠擠眼睛然後得意的對大漢道:“黃大哥,您幾位今天可沒有什麼精氣神啊。”
大漢捉住黃酒罈子喝了一口遞給自己的兄弟道:“有精氣神也不會用在你身上,春風樓邊上半掩門的小娘子還等着老子去疼愛呢。”
另一個大漢笑-,..道:“大郎如今窺得門徑,晏師,虎師都說今年不出意外的話,你奪魁不難,你還這樣天天打熬筋骨做什麼?”
楊懷玉笑道:“我將來一定是要上戰場的,這時候多一分功夫,將來就多一分保命的本事,怎麼敢懈怠啊。”
爲首的大漢皺眉道:“大郎,以你的家世不該上戰場苦熬啊,即便是將來奪取了武狀元,在捧日軍中謀一個俸祿高,沒什麼事情的職位易如反掌,何苦去邊軍喝風粑屁?”
楊懷玉抽出兵器架上的馬槊抖了一個碗大的槍花笑道:“以前的時候我也是這麼想的,在皇城副使的位子上尸位其上兩年之後忽然覺得很是沒意思。
說起來我楊家是將門,但是隻有我爹帶着幾個家將上戰場算什麼事啊,子承父業天經地義,所以我也想去邊疆看看。”
姓黃的漢子忽然道:“大郎如果真的想在邊疆一槍一刀的建功立業,走的時候記得帶上我們兄弟,這東京城待的也忒沒什麼意思了。”
楊懷玉收起手裡的馬槊鄭重的道:“一言爲定?”
其餘的五條漢子一起笑道:“駟馬難追!”
楊懷玉哈哈大笑一聲,就重新開始舞弄馬槊,滾滾的槊影已經漸漸地有了風雷之音。
那幾個虎翼營的漢子哈哈大笑着喝完了罈子裡的酒,甩手就把空罈子丟給了鐵心源,如果不是小巧兒伸手捉住罈子,害得他差點被罈子砸到,大漢們卻嘻嘻哈哈的走了。
“果然啊,人只要一強立馬就有追隨者啊。”小巧兒羨慕的瞅着天井裡面的楊懷玉道。
“屁的追隨者,不過是一羣想要藉助楊家實力在邊境建功立業之後再回到東京當官的人罷了。”
小巧兒點點頭道:“確實是這樣,即便是如此,楊大郎也確實很了不起,虎翼營裡的漢子是出了名的驕傲。”
“來的都是一羣窮鬼!但凡是家裡有點門路的,絕對不會把賭注押在楊大郎的身上的。”
楊懷玉不知何時停止了練武,坐在長條凳上笑道:“有利用價值就算是好的,就怕沒有才可怕。
這種人我楊家見多了,第一次你確實能夠以性命相托,一旦這人有了功名,就絕對不能再相信了。
第一次他們幫我在邊疆立住腳跟,我幫他們取得武將的最低品秩,如此就兩不相欠,這是軍中的慣例。”
鐵心源瞅着楊懷玉道:“我發現你未來老婆來了之後,你整個人好像都變了。”
楊懷玉俊臉微微一紅,馬上就老神在在的道:“是又如何?不過源哥兒啊,你做事是不是真的有些卑劣了?”
鐵心源瞅瞅小巧兒道:“我就知道好人做不得,他那個老婆被家人圈在家裡圈傻了,如果不是我把她拎出來透透氣,天知道會傻多久,這樣的女人會貽害三代啊。”
楊懷玉很不願意繼續和伶牙俐齒的鐵心源說蘇眉的事情,很快就轉了話題道:“昨夜危樓垮了,你們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鐵心源和小水兒對視了一眼連連搖頭表示不知。
楊懷玉得意的拖着兩人進了木工房,把自己的衣衫披上之後,蹲在爐子前面神秘的道:“是被一個妖人帶着一羣豬施了妖法給弄塌的。”
鐵心源和小巧兒一起倒吸了一口涼氣驚詫的瞅着楊懷玉,讓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地滿足。
把身子往兩人跟前湊湊道:“昨夜司天監的少監溫雲東奏報說,就在昨夜羅睺早到了半個時辰,計都晚了半個時辰,這是有妖人作祟之像,結果你們知道的……”
鐵心源和小巧兒再次對視了一眼道:“我們知道什麼啊?”
“不學無術之輩!”一個清脆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楊懷玉滿臉的溫柔,小巧兒一臉的憤怒,鐵心源則堆着笑容等候才女駕臨。
“黃道和白道的降交點叫做羅睺﹑升交點叫做計都。同日﹑月和水﹑火﹑木﹑金﹑土五星合稱九曜,也就是九曜星君。
凡男人逢到羅睺星值年,兇性最驗,家宅不安,官司破財,又加上陰陽相交延遲了半個時辰,所以就一定會有妖人作祟。
司天監少監溫師傅乃是今世少有的星象大家,他老人家的話豈能有錯。”
蘇眉推開門走了進來,後面跟着她的跟屁蟲水珠兒,一進來就搬來一個板凳給蘇姐姐坐,搬凳子之前還小心的用自己的袖子把凳子擦了一遍。
至於楊懷玉又露出那種想親近又不敢的噁心模樣,搓着手半天,才一把奪過鐵心源手裡的乾淨茶杯,倒了一杯茶遞給蘇眉道:“世妹,喝茶,莫要被這兩個粗人氣壞了身子。”
蘇眉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水珠兒和楊懷玉的馬屁,端着茶水得意的喝了一口,斜睨這坐在小板凳上的鐵心源和小巧兒又道:“讀書人講究一運二命三風水,不懂天文,不識地理如何在世間立身?
哼,汝陽郡王今年命犯小人,三災八難奇多,司天監早有定論,如果不能後天改命,恐怕會有血光之災。
你們看啊,好好的修什麼樓閣不好,偏偏修了一座危樓,那座樓整體偏西,樓頂的飛檐如同尖刺一般直入西方白虎之心,虎爲百獸之王,傷痛之下只好派了距離危樓最近的豬妖作祟。
聽說其中有一頭豬足足有千斤重,這就是豬妖,結果這頭豬妖沒有算計好,最後生生的被危樓砸死了……
我表姐當晚就在危樓,親眼看見那頭豬妖眼珠子紅紅的冒着紅光,拿妖法魘鎮了六王子,逼迫六王子張開嘴,還把豬舌頭塞進六王子嘴裡轉着圈子吸取陽氣,哎呀呀,好惡心啊。
從那以後六王子就變傻子……”
鐵心源打了一個冷顫,瞅着小巧兒道:“你以後還信這一套嗎?”
小巧兒瞅瞅聽蘇眉講故事講的如癡如醉的楊懷玉和水珠兒兩人,把嘴湊到鐵心源耳邊道:“我以後打死都不信這套神叨叨的東西了,同時啊,我發誓不娶這樣的女人,如果老天非要給我一個這樣的女人,我寧願不要女人……”
鐵心源聽了小巧兒的話之後深以爲然。
原本以爲蘇眉出身蘇家,一定是一個端莊秀麗的大家閨秀,如今看她將八卦講的如癡如醉的樣子,就知道自己以前看人似乎看錯了。
不斷地有人走進了木工房聽蘇眉講故事,不一會整個院子裡的人都齊齊的坐在蘇眉的身邊了。
小巧兒悄悄的指指大門,鐵心源就率先出了木工房,不一會小巧兒也溜了出來,兩人沿着天井就進了後面的鐵匠房。
這裡果然有一座大的出奇的磨盤,小巧兒拍着磨盤道:“可惜了,我找不到更大的磨盤了,如果我有一個足夠大的磨盤,只需要把鐵燒紅了放在磨盤上,轉動碾子,就可以碾出我需要的各種厚度的材料來,用鐵錘敲打,想要得到大量的鋼鐵根本就行不通。”
鐵心源一縱身就做到磨盤上,笑着對小巧兒道:“你是聰明人怎麼就糊塗一時了呢?”
你需要那麼大的磨盤做什麼,你也不想想,什麼樣的磨盤才能把燒紅的鐵塊碾成博餅?那需要多重的碾子?”
小巧兒笑道:“儘管往大里製作就是了,能做多大就做多大。”
鐵心源取過兩根棍子,夾在雙手的三個指頭之間對小巧兒道:“假如你現在需要我中指這麼厚的鐵板,那麼這兩根棍子就是兩根極其粗大的鐵棒,如果你把燒紅的鐵塊放進兩根棍子之間,想辦法讓兩根棍子相對旋轉,你覺得能弄出我中指這麼厚的鐵板嗎?”
小巧兒面無表情的瞅着鐵心源道:“你總是要這樣羞辱我的智慧嗎?你就不能早早的在我發傻之前把你的好主意說出來?”
鐵心源笑道:“先生說過,只有吃一塹纔可長一智,你以後確實需要多讀點書了。
你看看,我讀的書多,所以你就沒有辦法比。”
小巧兒點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如果有一天我能造出你說的那種壓鐵機關,頭一個就把你塞進去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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