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韶琛吃了飯後,趁着沈安諾拿禮物給唸白,一同去了唸白的玩具房後,他從客廳起身回了主臥室。
從保險箱裡,取出了一個精美的珠寶盒。
珠寶盒設了個機關,按下開關,盒蓋立刻自動彈開了,白金的戒託上,璀璨生輝的光芒,閃的亮瞎人的眼。
靳韶琛這枚戒指鑲嵌的鑽石,是紅鑽,紅鑽石是彩鑽中最稀有的品種,甚至很多專業從事珠寶行業的資深人員也無緣得見,是自然界物價的瑰寶。
堪稱稀有的藍色霍普鑽石,他的保險箱裡也有收藏,但他並沒有動用,因爲蔣哲遠之前設計的那枚戒指就是採用的藍鑽。
他纔不屑跟蔣哲遠的重疊,要的就要與衆不同。
其實,比起藍鑽來,紅鑽的價值更珍貴。他這枚戒指上的紅鑽,比某人的藍鑽還來得大。
他讓設計師切割成了心形,這代表着他的真心,把心刻在了戒指上,寓意直白有異議。
戒託,他設計的是雙環歸一的模式,寓意是他跟安諾兩個人,合二爲一。
這枚鑽戒,是他自己設計的,無疑是滿意的,可想到她先前的“禮輕情意重”之類的話語,又覺得輕巧的這枚鑽戒,靜靜躺在自己掌心的份量都無端加重。
到底怎麼才能成功送出去?
送鑽戒還要被拒收,這實在打臉,靳韶琛絞盡腦汁開始思索,任何不被拒收。
要是換個女人,都會求之不得,滿心的喜悅洋溢於表。
可換成安諾,靳韶琛就沒了自信。
沈安諾心情極好地在念白的玩具房待了一陣子,又陪他回房,等他洗完澡,給他念了個睡前故事。
在他的額頭上輕輕落下個晚安吻,等到他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她才依依不捨地起身。
實在是太久沒有見到兒子了,甚爲想念。
她選的禮物,唸白都很喜歡,對此,她也很開心。
至於唸白給她的回禮,並不是什麼禮輕情意重的,居然是一個價值不菲的精緻錢夾。
這個牌子的錢家,最便宜的也要五位數,唸白挑選的這個款式,極有可能是六位數的。
沈安諾當時手中拿着這個錢夾,都覺得接了個燙手山芋。
可說教的話,又說不出口。
“媽媽,我看到你的錢夾有點破了,所以給你買了一個新的,是管家陪我一塊去選的,那個導購還說這是店裡的暢銷款,女人都會喜歡的,你不會不喜歡吧?”
唸白忐忑不安地道,送了禮物,媽媽一直沒有露出笑臉,他很擔心,又下意識自言自語道,“我也覺得那導購存在欺騙我的嫌疑,不過管家也說這個不錯,看來他的眼光也不行啊。媽媽要是不喜歡,下次我們一塊去,你再挑個喜歡的。這個錢夾到底還是便宜了點。”
聽到最後一句,沈安諾滿頭黑線。
她的消費觀念,跟這家父子截然不同,差的不止是幾個人的距離,而是一個階級的距離。
隨隨便便送出一個估計是六位數的錢夾,唸白還覺得便宜,難怪他說禮輕情意重。
“喜歡,”對上兒子鬱悶的眼神,沈安諾忙不迭道,“我就是有點感動,小寶這麼細心,連媽媽錢夾有點破了這麼點小事都注意到了。”
這可是親兒子啊,只是親兒子不知道自己是他的親媽媽。
至今爲止,她都不知道如何跟他全盤托出實情,難以啓齒。
她跟他爸爸之間的故事,太過複雜,並不美好,充滿了惡意的傷害。
就是這種惡意傷害報復下,才造就了他的出生。
“媽媽喜歡就好,我就放心了,這畢竟是我第一次送媽媽禮物,我也沒經驗。”
小傢伙像模像樣地表態,終於鬆了口氣。
……
沈安諾腦海裡回想着唸白當時的神色變化推開主臥室的門,手上還拿着唸白送的錢包。
她一進門,發現靳韶琛已經洗完澡躺在牀上了,正在翻看着一本財經雜誌。
看到她進來,稍稍直起了身。
他正在醞釀着如何開口,卻見沈安諾四處張望,一眼看到了她擱在牀頭櫃上的包,大步朝着他走了過來。
靳韶琛一顆心立馬提到了嗓子眼,突然覺得脣畔有點乾澀,張了張嘴,見一旁的沈安諾沒有理會他,將手中的錢夾……
是的,錢夾,連標牌都還沒剪掉的錢夾擱在了牀頭櫃上,又從包裡掏出她自己原先有點破舊的錢夾。
她將標牌拿掉後,把自己舊錢夾裡的錢跟卡都取了出來,裝進了新的這個錢夾裡。
“也是在m國買的?”
這個牌子,是以錢夾最爲出名,靳韶琛是認識的。
他覺得奇怪的是,安諾會買這麼貴的錢夾,以她的xing子,不太像。
她對唸白是大方,但對她自己卻是苛刻到了極點,哪怕他給了她沒有限額的卡,她也不揮霍。對於自家老婆不肯花自己的錢,靳韶琛感到萬分頭疼過,想要私底下跟人取取經,都找不到人選。
他身邊的好友,就他自己是結了婚的,其他個個都是單身汪,而且對踏入婚姻的墳墓敬謝不敏,望而遠之。
“不是,我家小寶送的。”
沈安諾露出個笑容來,八成是想到什麼值得歡喜的事情。
靳韶琛嘴角抽了下,哼,這個臭小子,真會搞事。
不過,他眉頭舒展了下,這麼貴的錢夾,安諾都接受得心安理得,那麼自己送鑽戒這事,應該也會成功吧?
他內心還是有些不爽,又被這臭小子搶了先,大出風頭。
我家小寶,我家,難道不是他家的了嗎?
這形容詞,怎麼從來沒聽過安諾嘴裡出來過“我家老公”呢?
我家老公可比我家小寶順口多了,嗯,好聽多了。
靳韶琛腦海裡正在天人作戰,又聽到沈安諾忍不住問,“這麼貴的錢夾,唸白還說禮輕情意重,他平時送人也這麼大方嗎?”
沈安諾覺得自己對唸白知之甚少,這方面,靳韶琛應該比自己清楚。
靳韶琛的嘴角抽了抽,他還真不知道,反正是沒瞧見過唸白送別人東西,自己也沒收到過來自兒子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