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媽去叫管家的時候,靳韶琛一直維持着這個姿勢未動,他涼薄的脣抿成了凌厲的一條直線,英俊逼人的臉頰繃得緊緊的。
夜夢看了自家哥哥還有祁三哥一眼後,視線又默默回到了琛哥身上,仿若是被三人劍拔弩張的氛圍所感染,她這會也意識到可能出事了。
琛哥向來氣定神閒,仿若這世上沒有什麼能夠爲難到他的事情,這麼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夜夢還是頭一次見到。
她一直以爲安諾姐跟琛哥之間,安諾姐付出的更多,現在想來,她或許想岔了。
她殷殷期盼,安諾姐跟琛哥之間也太一波多折了,千萬不要出事啊。
夜夢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心中有千言萬語想問,但卻沒膽開口。
管家很快就過來接電話了,“少爺,少夫人去的是她朋友的小區,她還說晚上不一定會回來。”
所以,少夫人這會尚未歸家,他也沒過多的懷疑。
“少爺,李媽說小少爺沒跟你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啊?他會不會跟少夫人在一起啊?我們一直以爲今天是夫人的生日,你把小少爺也帶走了。”
少夫人不知道少爺晚上去幹什麼了,他們一幫人可是清楚得很。
夫人的生日,每年都要操辦,盛大又隆重,第二天還會上頭條,成爲帝都城內衆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夫人自己喜歡露面,被旁人盛讚,可少爺卻沒這興趣,低調得從來不肯露面,頂多貢獻一個背影,哪怕是背影,也是最靚麗的風景線。
上回因被癌症誤傳的緣故,少爺召開了記者招待會,破天荒露了臉,還造成了不小的轟動,神秘面紗終於被揭開了。
管家雖然覺得有劉師傅在,小少爺不會出什麼意外,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小少爺沒跟少爺在一起,至今又沒回來,總是讓人擔驚受怕。
畢竟,這會都九點了。
靳韶琛喉結微微滑動,臉色都能滴得出墨汁來了,大腦飛快轉動了起來,
聽管家的口氣,安諾是去找鄭唯一了。
可是,不可能。
高峰說晚上跟鄭唯一有約會,鄭唯一不在家,安諾去找她,這說不通。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唸白沒在我身邊。”
管家:“……”
李媽見管家驚魂未定的神色,忍不住問,“管家,少爺說了什麼啊?”
管家回過神來,快要哭出來了,“李媽,小少爺,還有少夫人可能出事了。”
“到底是小少爺出事了,還是少夫人出事了?”
“可能兩個都出事了。”
李媽聞言,仿若被天空的一道響雷給劈中,身子踉蹌了一下。
靳韶琛說完,就掛斷了電話,開始撥打給高峰,鄭唯一跟高峰在一起,自己手機沒電了,打給高峰是最迅速的法子。
高峰正在跟鄭唯一約會,兩人晚上去城中一家麻辣香鍋店,並不是很昂貴的餐廳,但是風評很好,價廉物美,最關鍵的是口味重。
他們兩個其實都是地地道道的吃貨,越吃越覺得對方投自己的口味,連喜歡的食物以及口味都是如出一轍。
只可惜,這兩個吃貨都不會做飯。
高峰吃得紅光滿面,辣的有點上火,但還是覺得好吃,不停地下筷。
“高峰,這家店我不錯吧,我常來吃的,關鍵是價格也不貴啊,很划算。”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鄭唯一正在跟高峰邀功。
高峰寵溺地望着她,“都跟你說了,別連名帶姓叫我,我更樂意聽你叫我阿峰。”
高峰說完了,纔去掏手機,掏出來一看是陌生號碼打來的,遲疑了下,才接了起來。
“請問你是…….”
“是我。”
高峰手中的筷子瞬間掉了一根在桌子上,發出不雅的聲音,幸好這家麻辣香鍋店是平價餐廳,喧譁聲不斷,沒人注意到他的異樣,只有鄭唯一注意到了。
“阿峰。”
她輕喊了一聲。
高峰薄脣輕啓,“靳總什麼事?”
“鄭唯一是不是在你身邊?”
靳韶琛沒有任何的廢話,直奔主題。
“是,她在我身邊。”
高峰莫名其妙。
靳總借別人的手機給自己打電話,找的又是唯一,到底在搞什麼鬼?
“你把手機給她。”
高峰本能地將手機遞給了對面的唯一,並道,“靳總找你。”
鄭唯一滿頭霧水,剛把手機貼在耳邊,就聽到靳韶琛冷沉的聲音傳來,“鄭小姐,安諾有沒打電話給你說晚上去找你?”
“沒有。”
鄭唯一搖了搖頭,還是不明所以。
“她白天有沒打電話給你?”
夜夢打了個寒顫,琛哥這臉色,陰森恐怖,宛若地獄而來的撒旦,安諾姐看來真出事了。
“也沒有,我倒是給她打了一個的,不過說的主要是我跟高峰的事情。”
鄭唯一實話實說。
“你跟她通話的時候,她有沒露出任何的異常?”
“沒有。”
鄭唯一被一再盤問,這下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她的聲音忍不住揚高,緊張忐忑地問,“靳先生,是不是安諾出事了?”
“管家傍晚送她去了你住的小區,她說晚上去你那吃飯,可能不回家了。”
“可是她並沒有來找我啊,也沒給我打電話,要不我先回家,看看她在不在?我現在就走。”
鄭唯一這下也慌了,直覺認定是出事了,但是又不太敢置信。
要是沒出事,安諾爲什麼騙人?
完全沒有必要。
“好,如果有消息了,立刻給我打電話,還有安諾,安諾如果聯繫你的話,你也記得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姜小姐那邊,麻煩你也幫我聯繫下,如果有線索,第一時間通知我。”
鄭唯一跟姜雪,是安諾最親近的朋友。
要是真遇到困難,安諾不一定頭一個想到的是他靳韶琛,或許會是鄭唯一或者姜雪中的其中一個。
倘若這是在往常,他肯定會吃醋,可這會連吃醋的時間也沒,整顆心如同被敵人的一隻手給緊緊攥着了,越捏越緊,緊得有些呼吸困難了。
他濃密的睫毛垂下了些許,遮住了眸中的慌張,可是沒拿手機的那隻手,早已不知不覺間握成了拳頭,泄露了他此刻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