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緒寧和葉琳琅分開的真相。
他老婆言杉月流產的真相。
越是仔細回憶,那些掩藏在記憶深處的真相,便變得清晰明瞭。
那些所有的真相,像是一把一把的刀,深深的扎入他的心臟。
那一把一把的刀,都在赤果果的嘲笑他的無知與愚蠢。
他甚至都不敢面對這些血淋淋的真相。
直到今天,當明珠用這樣激烈的方法迫使他直面向現在所有人的處境。
郄望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他走到牀頭櫃前,拿起手機,撥通了謝緒寧的電話。
“緒寧,我是阿望。”
郄望一張口,便覺得自己好像有幾個世紀沒有和謝緒寧說話似的。
他的聲音中,有着一股濃濃的驚懼。
“抱歉,請問您是那位?謝先生現在正在開會。”
郄望“砰”的一下,掛上電話。
他的掌心,是一片細細的汗水。
他的女兒說的對。
他就是一個廢物。
一個只會逃避的廢物。
一個連自己的妻女都不能保護的廢物。
郄望想了想,又撥通了一組電話號碼。
那組號碼,不是別人,而是厲行的。
厲行接到郄望的電話後,亦是大吃一驚。
“你說,你是誰?郄望?你不是瘋了嗎?”
“厲行,我沒瘋。我想見你。”
郄望的話,讓厲行的太陽穴,突突突的直跳。
郄望打電話給他?
說自己沒瘋?
這怕不是一個陷阱吧?
一向謹慎的厲行自然是把郄望打電話給自己的事,打電話給謝緒寧說了一聲。
謝緒寧一聽,擰眉。
經過了之前的事情,他顯然不會把郄望再當成以前的至交好友。
“你先出發,我隨後就到。”
半個小時後,厲行和謝緒寧一同出現在郄望的病房裡。
“好久不見。”
郄望的眼神清明,沒有半點之前呆滯的模樣。
這樣的郄望,一瞬間讓厲行和謝緒寧心生警惕之心。
“郄望,找我們什麼事?”
在謝緒寧的計劃中,是沒有計劃有郄望的存在的。
故而,郄望的主動聯繫,其實打亂了謝緒寧的佈局。
謝緒寧比任何人都清楚,再好的計劃,也有可能出現一些小意外,而往往這些小意外,會影響大格局。
“我想要幫你們除掉X。”
郄望清楚,只有除掉X的人,明珠纔會沒有後顧之憂的生活。
他是一個不合格的父親。
他也想盡自己微薄的一份力量,保護自己的女兒。
“幫我們?”厲行奇怪的看着郄望。
謝緒寧接着厲行的話道,“郄望,應該是幫你自己。”
儘管曾是好友,但再好的朋友一旦出現了裂縫,再想要彌補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更何況,之前郄望還和謝緒寧絕交了。
郄望一時間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落差,他看着謝緒寧,語帶幽怨道,“緒寧,你真的要和我絕交嗎?”
厲行清咳了一聲,“郄望,你也不是16、17歲的小年輕,既然你沒有瘋,想必你過去說的話,你應該還記得,說出絕交這兩個字的人,不是你自己嗎?”
郄望看向厲行,真不愧是兒女親家啊。
“是,我當時是因爲知微的死,纔會失去理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