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傷者在醫院,現在院方在尋找傷者的家屬。
在那一則尋人啓事上,詳細的描繪了傷者的一些體貌特徵。
尤其是傷者手腕上的那一個胎記,還做了特別重點說明。
謝緒寧的身體,搖搖欲墜。
葉甜心擔心謝緒寧的身體會出問題,連忙伸出手,扶着謝緒寧的手臂。
女兒的支撐,給了謝緒寧一丁點的力量。
這短短几個月,謝緒寧的情緒真是如同坐着過山車一般,起起伏伏。
每一次眼看就有那麼一丁點的希望,卻又被現實無情的給澆熄了!
“然後呢?”
謝緒寧的手,緊緊地捏着這一張泛黃的報紙,他的手背上,青筋直現。
雙眸中,憤怒的火焰幾乎都要將他吞噬了似的。
“什麼然後?”謝謙不明白謝緒寧這是什麼意思。
謝緒寧猛的一拍桌子,他大吼一聲,“她人呢?”
謝謙的心,撲嗵撲嗵,猛的直跳,太陽穴也突突突的跳着。
謝謙哆哆嗦嗦的從抽屜裡拿出一瓶藥,不慌不忙的打開瓶蓋,將蘊含倒進了自己的嘴裡。
漸漸的,心跳的頻率恢復到一個正常值。
“因爲一直沒有人認領,她被院方送往葬儀館火化。”
謝緒寧腥紅的雙眸裡,瀰漫着濃濃的霧氣,“然後呢?”
在過去的十幾年裡,他從未懷疑過自己的父母。
他更不知道在琳琅的事情上,自己的父親做了一件多麼讓人覺得噁心的事。
在過去的十幾年裡,他的父親眼睜睜的看着他傻傻的對着一個假墳思念着自己的妻子。
在過去的十幾年裡,他的父親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着自己的兒子在悼念着心中的至愛。
然後呢?
謝緒寧擡起雙眸,他努力的讓自己盈滿的眼淚不要掉落下來。
他不能當着謝謙的面哭。
他不懂什麼是愛情。
他只會嘲笑他的天真。
“醫院方面肯定不可能給她弄個墓碑,她的骨灰,被灑進了河裡!”
心,在那時,碎成了片。
心,下起了雨。
謝緒寧伸出手,握住放到書桌上的裁紙刀。
他握着裁紙刀的刀柄,在手心裡拈量了一下裁紙刀的重量。
“爸!”
葉甜心看着眼前的這一切,一片尖叫。
謝緒寧低下頭,看着插在自己大腿上的裁紙刀。
他疼嗎?
不,他一點也不疼。
他只是受了這麼一丁點的小傷,他那裡能比得了葉琳琅的疼。
她出車禍了。
她躺在病牀上生死未卜的時候,他的父親卻冷漠看着自己的妻子,或許,他就在等待。
等待着葉琳琅死了,等待他沒有別的選擇的時候,就會乖乖的按着他們的安排,去娶他們心中合意的那個女人。
“你還有什麼沒有說的嗎?”
謝謙搖頭,“這就是全部。”
“那當年,去葭萌鎮收賣那些人說假話的人,是不是你?”
越是這樣的時候,謝緒寧的思緒,才越加的清晰。
“不是。”
謝謙回答的很乾脆。
有一點,他心裡是很清楚的。
他的的確確不知道葉琳琅生了一個女兒。
如果他在葉琳琅找到謝家的時候,知道葉琳琅生了一個女兒,他當時也就不會……如此冷漠的拒絕葉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