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已經做好了今天的準備了,沒想到阿諾到最後還是放開了我。
他看着我,嘴角銜着溫柔地淺笑,緩緩搖頭,“曉曉,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努努嘴,終是什麼也沒說,卻默默想着,果然是魅力不夠嗎?都箭在弦上了居然還不發,唉,自尊心嚴重受挫啊。
也許是我失落的表情實在太明顯,他伸手颳了刮我的鼻子,眼裡的寵溺是那樣明顯,“傻瓜,又在亂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撇撇嘴,我側頭不看他。
雖然沒看到,但我分明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就定在我臉上。
半晌,他若有似無地嘆了口氣,隨即俯下身抱住我,將臉深深地埋在我頸窩裡,熱氣噴在我的皮膚上,癢癢的,一直癢到了心裡。
他像小狗似的在我頸窩裡蹭了蹭,嘆息般地輕聲呢喃,“曉曉,等你記起所有的事情,我怕,你會後悔……”
所有的事情?
腦海裡驀然浮現起初一的聲音,心裡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不安。
“你知道嗎?之前,我做了一個很美的夢,那夢太過美好,美好的,讓我不願意醒過來……”他低沉磁性的嗓音緩緩在我響起,悠悠的,在我心中沉肛蕩,“我們像所有普通的情侶,一起去遊樂場,一起像孩子一樣開懷大笑,一起環遊世界,在所有親人朋友的祝福下,結婚,生子,直到幸福終老……”
心驀然抽痛起來,我心知肚明,他的身份,註定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活着。
但是,我卻可以永遠陪着他,不會再讓他孤單一人,度過漫長的歲月。
想着,我環着他的脖子,凝視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會的,我們會一起去遊樂場,會一起像孩子一樣開懷大笑,會一起環遊世界,會在所有親人朋友的祝福下,結婚,生子,不會終老,卻可以幸福的相伴生生世世。”
我還記得夢影說過,神魄珠可以讓人長生不老,既然神魄珠已經和我融爲一體,是不是就表示,我也可以長生不老?
他定定地看了我許久,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緊緊地抱住了我。
此時,此地,歲月靜好,花開無聲。
……
那之後,我一直待在寺廟裡,負責照顧阿諾。
他身體恢復的很快,連夢影都笑着調侃,我果然是他的靈丹妙藥。
我已經練就了厚臉皮,聽了這樣的話也能面不改色地繼續和阿諾秀恩愛。
直到這天,江城跑來告訴我,言樂和展湘已經找我找瘋了。
聞言,我愧疚不已,想必他們一定很擔心我。
阿諾拍拍我的手背,淡聲道:“回去吧,我陪你一起回去。”
“走吧走吧,該走的都走吧,別在我這兒耗着了。”夢影聽了,立刻不客氣地趕人。
也是後來我才知道,這寺廟,是夢影隱在空間縫隙裡的住所,很難被人找到。
只是他的身份,我依舊不太清楚,也可能,和大小寶一樣,是神仙?
呵呵,誰知道呢。
這次回去,大小寶也跟我一起,想當初,暗自承諾過,要好好做她們的姐姐的,現在要履行姐姐的責任了。
手機一接收都信號,立刻叮咚叮咚地響個不停,除了言樂和展湘的短信,還有葉老師的。
我這纔想起來,我竟然忘了研究所的面試!
戰戰兢兢地給老師回了個電話,他老人家對我不負責任的放鴿子,表現出萬分的痛心疾首,那架勢,搞得我都懷疑自己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好不容易求得他老人家的原諒,我放下手機,還沒來得及呼出口氣,手機鈴聲再度炸響。
一看來電顯示,我頭皮一麻,苦着臉將目光轉向了江城。
他默默看了一眼,就果斷移開了視線,顯然不打算多管閒事。
我暗暗磨牙。
果然是什麼鍋配什麼蓋,都特麼一樣的沒義氣。
許是我的表情實在太痛苦,一隻手伸過來,從我手裡拿過了手機。
我順着手臂看過去,就見阿諾神色淡漠地將手機貼在耳邊,嗓音低沉地說道:“我們正在回去的路上,有什麼事情等我們到了再說。”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我默默給他點個贊。
您真有種,竟然敢掛展湘的電話。
然後,本來可以直接瞬移回去的我們,很遵守人類準則,選擇搭車回去。
……
簡陋的客廳裡,我低着頭坐在阿諾身邊,阿諾慵懶地斜靠在沙發靠背上,沒什麼表示,江城坐在另一邊,縮着腿,可憐兮兮地看着展湘,展湘和言樂坐在我對面,一個瞪着我,再時不時的拍開某人在她腿上作亂的爪子,另一個就乾脆閉着眼睛,不看我們。
展湘雙手環胸,盯着簡諾冷笑一聲,“好啊你,無聲無息地消失兩年,一回來就又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把我家曉曉拐跑了,很能耐啊你。”
我默默擦了把額頭的冷汗。
展湘啥時候這麼彪悍了,竟然敢和她一直崇拜的簡大神叫板,佩服!
“我昏睡了兩年,是曉曉喚醒我的。”簡諾不鹹不淡地說着,分明沒把她放在眼裡。
展湘聽了,立馬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不是忘記了嗎?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我縮縮脖子,嘟嚷道:“又不是永久性的失憶,該想起來自然會想起來啊。”
就在這時,言樂突然站起來,看也不看我們,聲音冷冷的,“醫院還有點事兒,我先走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凝眸看着他僵直的背影,暗暗在心裡嘆了口氣,回頭就見展湘還在狠狠地瞪我。
我頗爲無奈,“你再怎麼瞪我也沒用啊,感情這種事情,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她啞口無言,最後妥協地擺擺手,“算了算了,就當言樂瞎眼了,居然會看上你。”
我尷尬地摸摸鼻子,偷瞄了阿諾一眼,卻見他泰然自若,似乎並不在意言樂看上我的事情。
客廳裡有短暫的靜默,我想了想,問出了我一直想問的問題,“兩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