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深一聽,也笑了:“那確實。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還爭什麼。”
她忽然怔了一下。
這句話……
沒錯,相似的話,那個人也說過!
海瑟薇突變的表情沒有逃過年深那雙犀利的眼睛,輕勾嘴角:“看來你又想起那個叫‘阿年’的人了。”
爲了逃避他的直視,她低下頭端起自己面前的紅酒,喝了一口。
“他是你什麼人?”
“沒什麼。”她看向窗外。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他很懂得分析人的心理,“你第一次見到我就落淚了,阿年怎麼能是‘沒什麼’這樣的關係?那一定是你深愛過的男人,並且因爲某種原因而分開了,對麼?”
她不說話。
很討厭這種被人剖開,完全沒有遮掩的感覺。
好像在年深面前,她裝不了。
“你也說過我跟你的阿年完全不像,那究竟是什麼讓你頻頻把我認成是他?表情?”
她搖搖頭:“表情最不像。你笑得比他多。他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就算是最好笑的笑話,他也能面無表情。但他偶爾會對我笑,讓我知道我對他來講是很特別的那個人。”
既然年深已經看穿了她,便索性不做什麼隱瞞了。
“生離死別?”
“不是。”
“他有了新歡?”
“沒有。”
“既然你愛他他愛你,爲什麼?”
“我不能太自私。”
“怎麼說。”年深好像有很大的耐心聽她講。
“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可能是幾年,也可能是幾個月,又或者哪一天我突然就暴斃了……現在的我,把每一天都當做最後一天來過。”
“你得了絕症?”
她跳過了這個問題:“他已經失去過一次,我不想再讓他在承受第二次了。找個遠一點的地方,安安靜靜地死在那裡,對他對我都很好。”
“你怎麼知道他願意?”
她搖頭:“他不願意。他說過,他能原諒我所有的過錯,唯獨離開不可以。”
“那你還離開?你可是犯了死罪。”
海瑟薇笑了一下:“是啊,我犯了最重的罪……如果這能讓他討厭我,厭惡我,那我很願意這樣做。真的……很想讓他忘了我,甚至是恨我,這樣,當他確認了我已離開這個世界的事實之後,便也不會悲傷了。”
她笑着的時候,望着窗外的車水馬龍,眼淚從她的眼眶中流出。
“這只是你的想法。”
“我也配不上他。我是個該死的人,應該就這樣死去,不能享受太多人世間的繁華。”
“配不配得上,也不是你說了算的。”
“誰知道……”
很奇怪,曲樂琦已經離開很久了,到現在也沒有回來,餐桌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導致很多後來的客人們以爲他們纔是真正的約會對象。
她這張臉,已經成功地嚇到了所有人了。
大概……沒人想得明白像年深這樣優秀的人,爲什麼會和她坐在一起吧?
“曲小姐怎麼還不回來,我是不是得去看看?”
“許是吃壞肚子了吧。”
剛坐下就吃壞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