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顏也該回來了,她煮的湯很棒,跟你一點也不一樣,哈哈,我記得小挽不會做菜,也不知道你是怎麼一個人過的,會不會餓壞了胃”
“”蘇輕挽不說話,只是盯着他,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卻還是她記憶中的樣子,五十歲的男人,看起來很蒼老,眼睛有些渾濁,好像漸漸失明的樣子。
“你的眼睛?”她的左手沒有受傷,順手搭上了他的脈,卻被他躲開。
“手拿過來!”蘇輕挽的臉色沉了下來,有些不悅的看着他。
戚左卻微微一笑,“沒事。”
“拿過來!”
“”戚左不語,隨後緩緩的把手伸給她,嘆息一聲,“小挽,你還是這樣。”
而她的每一句話他都無法拒絕,跟二十多年前一樣。
“戚左!你不要命了?!”蘇輕挽看到他的身體狀況,有些絕望,眸子一下子就溢滿淚水,“你要死了,嗚嗚你要死了”
“沒事,沒事,別哭,乖。”戚左趕緊拿着毛巾給她擦眼淚,卻擦到她的鼻孔,這讓蘇輕挽更加難過了。
“嗚嗚你騙人,你這個大騙子,你說我們都會活着的!”
“乖,不哭。”戚左給她擦着眼淚,有些心疼,“你別動你那隻手,剛縫合,會流血的,”
“嗚嗚,你是騙子,以前你騙我,你現在還騙我。”
“我沒有騙你。”戚左握住她的左手,“你不要哭好不好?”
兩個加起來一百歲的人此刻差點都哭了,看起來很有喜感,卻讓人笑不出來。
此刻的羽顏就是這樣的,她看着裡面的兩個人,有些不知道怎麼擡動腳步。
或許該給兩人一點空間吧,他們需要說點什麼。
戚左握住蘇輕挽的手,有些失神的道,“小挽,願你不要自責”
蘇輕挽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戚左的身體已經垮了,要養回來很難。
“是那個病毒嗎?”她突然問道。
“嗯。”
“那流風”
“他沒事,我曾經給他換過血。”
“換血?”
“嗯,在他四歲的時候,我帶着他在國換了血,當時正好有合適的血型,還有配合瞭解毒的藥,然後就成功了。”
“那你”
“解毒的藥沒了,而且,也沒有合適的血型。”他微微一笑,並沒有因此感到沮喪,因爲他那麼久也活了下來了,挺好的。
蘇輕挽不說話了,房間頓時沉默了下來。
外面的羽顏看着時間差不多了,這才拎着東西走進去。
“羽顏來了!”聽到腳步聲,戚左站了起來。
“爸,吃藥吧,還有我熬了湯,你們嚐嚐。”
“吃的什麼藥?”蘇輕挽突然問道。
“益生菌。”
“不能吃益生菌!”她想從牀上起來,自己的手腕卻突然流血了,她微微皺眉,看着羽顏道,“普通的益生菌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只會加快病毒的繁衍,相當於它們的溫牀,這病毒太厲害了。”
“我知道,”羽顏微微點頭,把湯端到她面前,淡淡的道,“所以那個益生菌不是市場上的那種,是我研製的,雖然效果甚但是也可以撐着一段時間了。”
“你”蘇輕挽突然沉默下來,隨後嘆息一聲,她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羽顏給她喂湯,“你有辦法對嗎?”
“暫時沒有,我得研究一下。”
“你的傷口”
“很快就能癒合,我明天出院。”蘇輕挽的性格一直跟強勢,跟流風有點像,她做的決定都很犟,一般下定決心就不會允許別人反對。
“你繼續待在醫院裡。”羽顏卻冷冷的下了命令,“現在你的傷口不適合用那種藥。”
“”蘇輕挽有些無語,爲什麼她想的什麼她都知道,這讓她還怎麼愉快的做事,有些無奈,“不過是留下疤痕而已。”
“你知道後果的,不止是疤痕。”
蘇輕挽卻突然輕笑了,“羽顏,你很棒。”
羽顏凝噎,這話她沒法接。
“你有地方可以做實驗嗎?”蘇輕挽疑惑的看着她。
她需要一個什麼東西都有的實驗室,希望可以就戚左。
羽顏沉默三秒,“有。”
“借給我用。”
“嗯。”羽顏現在怎麼拒絕她,她知道,她是想救父親,或許也只有她能救他了。
“喝湯吧,”羽顏一勺一勺的餵給她,“你爲什麼要割腕?”
羽顏看着那個傷口,若是搶救不及時,也許就死了。
哥哥都被放了好多血,不然還補不回來。
“我那時候在想,如果死了,就可以不給你們添麻煩了,如果活着,我就認清現實,求你們原諒”她輕笑一聲,“現在,我還真活過來了。”
她只見到那時候站在她面前冷着臉的羽沉和流風,她不知道三個孩子會不會原諒她。
“雪島待了那麼久,爲什麼還要回來呢。”
“”
上次兩人見面的時候,羽顏一直想問這個問題,她在雪島是什麼師傅,爲什麼還要回來這裡成爲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沒有戶口,沒有身份證,只是一個不存在的人。
“因爲這裡纔是家啊,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她的表情有些苦笑,看着正在吃藥的戚左,眸子一熱,“如果我不回來,會錯過更多東西。我曾經試圖找過流風他們,可是沒有結果,所有真相都證明他們已經死了。”
“那我和哥哥呢。”羽顏的面容一直很冷靜,她問着她一直疑惑的問題,若是能解開,那也就沒有什麼隔閡了,很多事情還真的得問清楚,她不喜歡拐彎抹角。
“我回來看過你們,得到的消息都是,你們很好,所以”
“哦。”
“我每年都回來一次,上次回來是在五月份,你們並沒有在家,而喬昝那裡也打聽不到消息因爲時間很短,我也不能去問認識的人,看到父母也不在s市,我這纔回去的。”
“哦。”羽顏心中有些異樣,卻也只是輕哦一聲。
“你會怪我嗎?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但是我希望,我們能合力治好左哥,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