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跟你離婚。”
顧南笙輕聲一笑:“法庭見。”
“你會看到,我是怎麼在寧邊隻手遮天!”說着,那怒氣又要衝天而起。
忽然,手機鈴響了起來。
“西寧?”景少騰不耐煩的接起來,“你還有什麼事?”
那邊的顧西寧輕聲嗚咽:“你能不能娶我?我求求你……不要對囡囡見死不救。”
景少騰直接掛斷了電話,心中卻酸澀的痛,他愛上了一個倔強的顧南笙,一個無論如何都不會說出我求你我拜託你這種話來的顧南笙……
甚至,他讓她管理着甜品店,她卻把所有的收益依舊交給他,還有每月的房租水電。
有的時候,景少騰真的是想不明白,一個女人要的無非就是男人的愛和身體還有金錢,他都給她了。
爲什麼,她還能那麼疏離?
“景少騰,你喜歡我嗎?”
忽然,顧南笙眨了眨眼睛,像是一個脆弱的少女一樣,帶着一點女人的嬌羞,望着景少騰。
“我愛你啊。”景少騰幾乎是沒有遲疑,就給了答案。
“一次又一次……你因爲無端的懷疑,傷害我,就是這樣你也還說你愛我嗎?”
顧南笙是真的一點氣焰都沒有,她彎着眉梢甚至是在笑。
可,就是這樣的她,讓景少騰更加無言以對,他不是應該走嗎?
沒錯,他不是應該保持着驕傲,像他自己一點,轉身離開!
不想一點都不想走,哪怕是拋棄所有的尊嚴,也想在留下她在身邊。
“我保證以後我……”
景少騰的話還沒有說完,顧南笙就打斷了他。
“這,不是第一次了。”
又是一陣的無言以對。
兩人靜默的站着,直到蕭白從外面把門推開,他看到景少騰楞了一下,也沒有多大的反應,熟練的將水果擺放在牀頭,將營養餐放在牀桌上。
這時候景少騰才發現,蕭白的肩膀上帶着一個軍徽,而那個軍徽他曾經在衛旻那見過。
是需要有特殊功績的人才能拿到,難怪他能夠讓顧南笙進入軍區醫院,難怪能讓他那麼多的朋友都找不到顧南笙的蹤跡……
顧南笙看到蕭白來了之後,景少騰就發現對待兩人的方式,實在是相差勝遠。
她對蕭白……很依賴……
就像曾經對他那麼的依賴,甚至還過。
“顧南笙!”
然而,在吃飯的女人,並沒有理他,倒是蕭白放下了筷子,給了顧南笙一個安撫的眼神,走到景少騰的面前:“景少爺,我想這裡並不歡迎你。”
“她是我的女人,跟你有什麼關係?”景少騰冷笑,他強大的氣場,是蕭白無法抗衡的。
但,爲了愛,有什麼是不可以的?
蕭白忍受着景少騰眼神帶給他的種種不適感,溫文爾雅的微笑了:“南笙大概並不想要你這種夫君,難道不是嗎?否則她爲何會簽下協議?”
“那也是我跟她的事,跟你這個外人有什麼關係?”
“我是不是外人,那得南笙說了算。”
兩個男人對峙着誰也不服誰,即使蕭白整個人已經被景少騰的氣勢所影響了,但是,他還是那麼的固執的站着那,看着景少騰,絲毫不退讓。
“小白,吃飯。”
顧南笙突然的開口,讓景少騰輸的體無完膚。
她連視線都沒有給他一個,卻親暱的叫着蕭白去吃飯。
而且,景少騰能聽得出來顧南笙叫的根本不是什麼“蕭白”而是“小白”。
“南笙,我是狗嗎?”
蕭白無奈的一笑,還是走回了位置,坐下。
“不然呢,老白?”
輕鬆歡樂的玩笑,離着景少騰很遠很遠,蕭白原本以爲他會走,可是,沒有。
景少騰坐在沙發上,閉着眼睛,像是一個靜坐修煉的神。
病房裡,落針可聽。
直到快到八點的時候,倪淑雲也帶着東西來了。
當她看到在沙發上的景少騰的時候,二話沒說直接衝過去給了一巴掌。
景少騰睜開眼,沒有任何一點怒氣平靜的看着她。
就是那種瀕臨爆發的平靜,反而更讓人感到不安和害怕,可,倪淑雲沒有。
“景少騰,你趕緊滾,從今往後別出現在南笙的生活裡!她當初差點死了才爲你生下一個孩子,你現在就這麼對她?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不是蕭白去的及時,南笙已經死了!!!”
那過去的傷口,同時在三個人的心裡撕開。
顧南笙表現的最爲平淡:“當他不存在就好,帶了什麼來?”
倪淑雲不再去看景少騰,和顧南笙開始研究那些個補品。
站在原地的兩個男人,默不作聲的交匯着彼此的視線。
內心,盡都是無窮的後悔。
蕭白在想,如果當時他能找一點知道南笙是有隱情的,說不定他大之以情曉之以理,把她給說動了,兩人冰釋前嫌,依舊可以在一起。
景少騰在想,如果當時的他多一點點的耐心,並沒有急着去憤怒,而是多一些理解……
可,終究沒有如果啊。
兩個女人嘰嘰喳喳的聲音,終於讓冷清的病房裡,有了一絲溫度。
直到倪淑雲和蕭白都走了,倪淑雲說了不少難聽的話後,景少騰都沒有離開。
送走了兩人的顧南笙,看着目光依舊炙熱的景少騰嘆了一口氣。
“你這又是何必呢?”
“跟我回去。”
顧南笙搖頭,景少騰也沒有再勉強:“那我留下。”
……-
在那之後有一個禮拜,景少騰都陪着顧南笙在軍區醫院裡、
兩人的關係,沒有任何一點的緩和。
或者說,顧南笙單方面的拒絕和景少騰有任何一點點的交流。
能不說話的時候,恨不得這個人直接消失一樣,而必須說話的時候,比如說讓他走開別擋路的時候,纔會象徵意義的說上兩句。
景少騰垂着眸低着頭,輕聲笑了一聲。
在清冷沒有聲音的病房裡,顯得格格不入。
“顧南笙,對不起。”
他緩緩的走向躺在病牀上的她,定定的望着那讓他深愛着的面容。
輕輕向前彎曲自己的膝蓋,就那麼唐突的跪在了她的身旁,雙膝跪地。
“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還是快起來吧。”
顧南笙聲音沒有任何的起伏,甚至也沒有任何的波瀾,像是一汪死水一般。
景少騰並沒理會,而是很倔強的跪在那兒。
她有多倔強的不理他,他就有多倔強的跪在哪兒。
顧南笙的心,生疼生疼。
直到蕭白和景少騰見上了面,她才知道原來在她的心中,景少騰有多麼的重要。
在蕭白和他對弈的時候,她會情不自禁的緊張,那份緊張不是給的蕭白,而是給的景
少騰,明知道他身爲總裁口才肯定不會輸,可她的一顆心一雙耳朵卻一直緊跟着他。
所以在他再也找不到話語說的時候,她出聲打破了沉默。
在倪淑雲打了他一巴掌,企圖用更難聽的話侮辱景少騰的時候,她打斷了,拉着她聊起了那些補品。
即使他傷害了自己,她也不原意讓別人去侮辱他。
這一幕幕,這一個個瞬間的畫面。
顧南笙的心,更痛了。
“我不跟你離婚,你起來吧。”
就如同現在一樣……她是那麼捨不得他下跪,哪怕他下跪的對象是她。
她也不想,看到他卑微的樣子,在她的心裡景少騰就該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
怎麼能夠朝她下跪?
景少騰聽聞這句話緩緩的站了起來,深深的望着顧南笙:“說話,算數?”
“嗯。”顧南笙垂下眼簾,讓景少騰看不見她眼裡近乎要奪眶而出的眼淚。
可是,那話語間終究還是帶着興許的委屈和難受,即便如此,景少騰已經非常滿足,至少她不說與他離婚的事,那麼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對她好,讓她慢慢的再一次的接受自己。
……-
然而,最尷尬的一幕,莫過於這一天衛舒兒來看顧南笙的時候,衛旻也來了。
他是被衛晨駕着來的,醉醺醺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來送了禮物,象徵意義的慰問了兩句,衛晨就又要駕着他離開。
可,就在快離開的時候。
衛舒兒到了,她拿着兩盒鈣奶,面帶微笑。
“哥?表哥。”
衛舒兒禮貌的向兩人打招呼。
衛旻抿了抿脣,直接掙脫了衛晨的束縛,跌跌撞撞朝着前面走去,衛舒兒放下禮物,還沒打招呼,顧南笙就開口了:“舒兒你去看看你哥吧,我已經好了。真的。”
衛舒兒嘆了口氣:“嫂子,那你可要多多休息,我先去看看。”
“去吧去吧。”
衛舒兒追上去的時候,衛晨並沒有在衛旻的左右,似乎是爲他去買礦泉水了。
“哥,你怎麼喝成了這個樣子,你不是說過,當警察的是不能夠喝酒的嗎?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派遣做任務啊,你現在怎麼……”
衛舒兒嘆了口氣,坐在衛旻的身旁:“哥,是因爲我……嗎?”
可不就是爲了她,衛旻沒說話,只是靜靜的坐在那,像是一座雕塑一樣,完全沒有任何的生命力。
衛舒兒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哥,你總要求我長大,現在你呢?”
“不需要你管。”衛旻冷笑了一聲,“我媽就生了我一個。”
這樣的態度,性子剛烈的衛舒兒還能再勸下去纔有鬼,掉頭就走。
早知道她就不應該去關心他,而且,說不定只是因爲什麼案子失利了而已,管她什麼事?
呵,他估計巴不得她離遠點纔是。
怎麼可能會爲了她借酒消愁?
果然自己就是太單純了,衛舒兒這麼想着,不再去理會衛旻,走回顧南笙的病房。
衛旻望着她的背影,淡漠的冷笑一聲,他的死活就連她也不在意了。
沒想到,一場愛情真的到最後會讓他喪失了所有。
其實,也不過就是因爲自己的舊疾復發了而已,其實,也不過就是覺得活着沒意思,還不如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而已。
衛旻拖着終日宿醉已經垮了的身體,朝着不知名的地方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