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津樑反問:“難道不是?如果不是你耍心機,故意設計,蘇陌陌會偷到你的原始文件,她有機會偷得到?”
他不確定陶筠風怎麼做的,但這一點,他可以肯定。
“所以呢?就是我心機重,就是我不應該?”陶筠風冷笑一聲,說話語氣諷刺。
聽到他說這種話,她感到很失望,不說支持她就算了,還數落她的不是!
要不是那天蘇陌陌看她的圖時流露出異樣的目光,她對此敏感,讓她想起兩次背黑鍋的事,她也不會使這些小手段算計蘇陌陌,只是蘇陌陌讓她抓住了機會而已。如果蘇陌陌不打她的主意,不偷她的設計文件,她又怎麼能算計成功?!
想着,陶筠風就更來氣,激動的大聲說:“我就耍點心機怎麼了,無故侵害誰啦?難道要我坐以待斃,乖乖讓蘇某人再偷我創意,再抄我設計,再栽贓陷害,這樣纔對,這樣才應該?我就反擊一下,就成了心機重,不應該,讓做盡壞事的人逍遙法外,這就應該?!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善良的人活該被壞人欺負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我就是故意算計蘇陌陌,就讓她偷我文件,那又怎麼樣,重點難道不是她偷了?!如果她不偷我文件,我再怎麼心機重,再怎麼設計,又能拿她怎麼樣!!!”
聽她一串炮轟,不帶停歇的,霍津樑一句話插不上,等她轟完了,氣呼呼的大喘氣,他纔有機會說句話。
“陶筠風,你冷靜點。我意思不是……”
“冷靜?明知道怎麼回事,你還說我心機重,數落我的不是,你叫我怎麼冷靜!”
她正在氣頭上,腦袋上正冒煙呢,冷靜個鬼!
不管他怎麼看她,針對蘇陌陌這事,她就這麼做了,一點不心虛!
“不罵做賊的,反指責抓賊的把賊打狠了,有這個聖母的心,幹嘛不去普濟衆生!有機會我不要抓住,不把蘇陌陌這惡女人揪出來,誰知道她下次又幹什麼栽贓陷害的事,又要我背什麼黑鍋?當初我就被坑到後勤部,浪費了一年多的大好青春,損失已經夠慘重!利和廣場投標資料被泄露給競爭對手公司,害公司投標失利,又把黑鍋扣我腦袋上,搞不好我就被坑去吃牢飯!因爲這個黑鍋,蘭時好好的工作棄了,在家低價接零活幹!只要有機會,我就不能讓蘭時白白替我黑背鍋,卻讓犯事的人逍遙法外,繼續坑害人!被人一坑再坑,差點坑死,我還不出手反擊,繼續傻白甜裝聖人,坐等給她坑死啊!”
有仇不報非君子!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她不過使點小手段,運氣好成功了,不讓惡人惡事得逞,又沒做違法亂紀的事,沒有去坑害別人!
陶筠風又是一番咆哮,完了還是氣呼呼的,提起一個袋子,就換鞋子出門:“隨便你怎麼看吧,我不想多說了,氣死我啦!”
看她要出門,霍津樑趕緊問:“你要去哪?”
“我要離家出走!”陶筠風說着,拉開門出去,用力拉上門。
“大晚上的,你要走去哪裡?”
“碰!”
回答他的是“碰”的一聲關門聲。
霍津樑額上冒出黑線。
他才說她兩句,她就炸了,連招炮轟,居然還離家出走!
這女人,順毛的時候,像一隻溫順的小貓咪,炸毛的時候,就成了一隻母老虎。
這暴脾氣,還好不是三天兩頭就炸一次。
剛纔拆相框,拆出一大袋垃圾,陶筠風提到樓下,隨手扔進了垃圾桶,然後繼續往前走。
這種看像要下雨又不下的天氣,寒氣森森,屋外更是冷颼颼的。
陶筠風沒穿厚外套,還沒走到小區門口,就冷得渾身打顫。
說離家出走,要走去哪裡?
反正她不想這麼快回去聽霍津樑講道理!
她沒帶錢包,她身上一毛錢沒有,只拿着家門鑰匙,鑰匙串上掛着一張市民卡。
明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她想了想,回城東去!
“陶筠風!”
聽到霍津樑喊她的聲音,見他從身後追來,陶筠風加快腳步,走出了小區。
有了目的方向,她走路快多了,一會就走到公交車站。
霍津樑追上她時,剛好一輛公交車停靠,車門一開,她直接就上去了,他只好跟着上去。
車上人多,沒有座位,只能往後面稍微空一點的地方移動。陶筠風刷了卡,就一直往後面去,到了車廂後面,站在通道上。霍津樑拿出錢夾,找出零錢投幣之後,才慢慢挪到她身邊。
“陶筠風,你要去哪裡?”
霍津樑在她身邊站定,看着她氣鼓鼓的臉問。
“你管我去哪裡!”她看向車窗外,沒看他一眼。
看她還氣呼呼的,沒這麼快消氣,有關bzt設計方案的事,他今天晚上是一個字也不能再提。
那隻能說點別的,於是再問她:“衣服不多穿一件就跑出來,冷不冷?”
“不冷。”這是實話。
空調車裡,人又多,比家裡還熱。
車子停靠一個站,霍津樑又說:“陶筠風,回去吧?”
後面有人下車,他閃身讓人過去,再她站着不動,完全沒有下車的意思。
就這樣過了好幾個站,陶筠風突然下車了,霍津樑趕緊跟上。
轉了一趟車,往城東的方向去。
這時候,霍津樑纔可以確定,陶筠風是要回家。
明天週末休息,她回家了也好。
到站下車之後,霍津樑把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扯着袖子說:“把袖子套上,穿起來,別感冒了。”
“……”
陶筠風吸了一下鼻子,把他的衣服穿上。
在公交車站了四十多分鐘,搖搖晃晃的,肚子裡再窩火,也給晃得快沒了。
現在看他這麼體貼,她還有氣,也發不出來。
霍津樑也不跟她多說話,就跟她一塊走,她走得快,他長腿緊跟着,她走得慢,他就放慢腳步。
“媽,開門,我回來啦!”
回到家門口,手裡拿着鑰匙,陶筠風還要大喊一聲。
“筠風,津樑,這麼晚回來,吃過飯沒有?”裴鴻秋來開門,讓她們進去。
看兩人一前一後進屋,臉上表情沒往常的熱乎勁,喬昕蔓坐沙發上沒動,卻眉毛一挑:“怎麼,吵架了?”
霍津樑叫了一聲“爸、媽”,馬上解釋:“我們沒有吵架……”
“離家出走!”陶筠風的聲音,把霍津樑的話接過去。
喬昕蔓站起身,看他們兩人,說沒吵架誰信,再問:“嗯,沒有吵架,就是離家出走!陶筠風,你才結婚幾天,就離家出走,大晚上的回孃家來,怎麼回事?”
回答的人是霍津樑:“媽,沒什麼事。”
還想說怪他說了惹她不高興的事,話到嘴邊,他沒說出來,又咽下去。
他真要這麼說,陶筠風免不了會被媽媽說幾句,她會更加不高興。
“當真沒事?”喬昕蔓一臉“我不信”的表情。
“沒有。”霍津樑再次肯定回答。
喬昕蔓“哦”了一聲,就不問了,說沒有,就沒有吧,沒事最好!
“媽,我明天不上班,今晚就在家住。”陶筠風走到沙發前,一屁股坐下,抓了桌面上一個梨子,問洗過了沒有,聽裴鴻秋說洗過的,就張嘴咬了一大口。
喬昕蔓罵她一句:“你看你這隨便的樣子,在自己家你可以這樣,到了夫家還這樣的話,別人會說你沒教養,說我沒教好女兒。”
陶筠風翻白眼:“媽,我這不是在自己家,才這樣,就放鬆一下,怎麼就沒教養了!”
喬昕蔓再次眉毛一挑:“怎麼,跟津樑吵架還沒吵夠,吵得不過癮是吧,回來跟我繼續吵?”
“好,我閉嘴!”陶筠風說閉嘴,再次張大嘴巴,狠狠咬一口手裡的梨。
過了一會,霍津樑跟裴鴻秋下象棋,陪他走兩盤。
陶筠風坐他旁邊,就是不跟他說話,問喬昕蔓有做了什麼好吃的點心,她明天早上想吃什麼菜。
“回家就變米蟲,就知道吃吃吃!”喬昕蔓唸叨一句,還是起身去看還有什麼吃的,給她拿出來。
看到脆皮薄餅,巧克力味的,陶筠風覺得手裡的梨沒那麼甜了,另一隻手伸去拿脆皮薄餅。
裴奕鳴從外面回來,看到陶筠風,叫了一聲:“姐,回來啦。”
再看到霍津樑,又叫一聲:“姐夫也在啊。”
霍津樑還沒來得及跟他說話,他就直接回自己房間,房門沒關上,就是一進去就不出來。
看他回到家就閃個臉就回房,陶筠風問:“他最近都這樣?”
喬昕蔓往他看門看了一眼,收回目光,說:“看他是玩遊戲,上癮了,有時候晚飯都不好好吃,拿個大碗裝一碗飯菜,就捧回房間,坐電腦前面,扒兩口飯,玩一會,半天才拿碗出來。”
陶筠風又有點擔心的問:“他這樣玩遊戲,不影響上班?要是晚上玩個通宵,第二天開車就準會犯困。”
“應該不會。他也不是玩通宵,差不多一點鐘這樣就睡了,第二天起得挺早,也沒哈欠連連。”喬昕蔓回想了一下,裴奕鳴早上起牀都挺準時,早餐做好,她和裴鴻秋準備吃早餐的時候,他就從房間裡出來了,在家裡吃過早餐纔去上班。
“是嗎?”陶筠風心裡還有點懷疑,但聽喬昕蔓這麼說,還是挺欣慰,“玩遊戲能把他玩老實了,真比成天去跟那些狐朋狗友混的好。”
夜深,霍津樑簡單衝了個澡,穿着裴奕鳴的一套棉格子睡衣,爬山陶筠風的牀。
陶筠風挪了挪身子,給他騰出半張牀,背對着他,還是不想跟他說話。
“老婆,還跟我賭氣?”霍津樑伸手,把她翻過來,額頭抵着她的額頭問。
陶筠風嘴巴鼓了鼓,正要開口,就聽到隔壁傳來異樣的響動,夾雜着喬昕蔓嗯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