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幕二十七】

——輝夜大人, 我再也不會問當年那樣的問題了,因爲這條路從沒有回頭的機會。

——你是,我也是。

“喲, 那邊的美女不錯嘛, 還有這邊, 地球上的好東西真不少啊。”

走在前邊的人語氣裡帶着點雀躍, 步伐也連帶着輕快, 讓身後跟着的兩人也加快了腳步,其中一個頭發中長微卷大叔模樣的男人一臉愁容,而他身邊打扮怪異的壯漢只是面無表情。這兩人的粗獷反襯出前面少年的清秀, 即使是裹着嚴實的白色繃帶,看那身形, 聽那音色, 總歸讓人討厭不起來。不過這裡的女人到底見多識廣, 好奇之餘也並沒有太過在意,反正到這兒來的在她們眼中都不過是一羣雄、性生物而已。可被□□有方的遊女們終究也不過是隔着柵欄招呼了幾聲“旦那”, 並未親身上前拉、客,要說的話大概還是略微有些懼怕,雖然她們也不明其中緣由,只有阿伏兔知道那是他們團長周身壓制不住的興奮,和血淋淋的殺意。

“吶, 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哦。”忽然頓住腳步的少年略微轉身, 露出的一雙眼睛湛藍而澄澈, 認真的連平日裡時常帶着的笑意都不見了。

“嗨, 嗨。”答應的依舊是阿伏兔, 大抵是見了神威這幅模樣愈發頭大起來,真擔心他就這麼不管不顧直接了當殺進夜王的地盤。雖然那差不多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了, 不過……未免太過草率了,要他這個總要料理後事的下屬很爲難吶。

“讓一讓,”忽然出現的一隊人疾馳而過,手裡執着□□的不在少數,一晃而過還是看到了統一蒙起來的黑色面罩。神威盯着那一行人迅速遠去的身影,忽然呆毛一動,直直的跟了上去,身後的兩人也只好跟上。夜兔的腳力跟上她們綽綽有餘,看得出神威幾乎是不緊不慢的跟着,阿伏兔和雲業交換了下眼神,忽而有些不解了——難道他們家團長轉性了不成?

“啊呀呀,真是意外收穫啊。”隱藏在房頂後面看了一會兒下面的情形,阿伏兔發出小小的驚歎。雖說收集過情報,知道那個對夜王身份特殊的女人叫日輪,曾經因爲帶着一個嬰兒出逃而又被抓回去過,不過沒想到這麼巧在這兒碰見了。他正考慮要不要動手,突然發現他們家團長似乎過於安靜,連帶着剛纔周身的殺意都暫時消失了。

“團長?”阿伏兔放低了聲音詢問着。

俯身在前面的人沉默着,深色的披風和瓦片融成一體,原本顏色鮮豔的長辮也紮在了繃帶裡,背對着他們不動也不應聲,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阿伏兔眯起眼睛重新掃視着下面,除過剛剛就在那裡的幾個小鬼,又多出了一隊蒙面女人和一個銀色捲毛的男人,原本嚴肅的逼迫硬生生被他們搞成了讓人哭笑不得的鬧劇,大吼大叫自相矛盾反倒被那女人搶了先機一人一個暗器結果了。

“阿伏兔,”正感慨看戲看的脖子都僵了,前面的人終於開口了,“說的不錯,果真是意外收穫啊。”

“啊咧,團長,你的反射弧未免過於長了吧?”似乎早就習慣了自家團長的脫線,阿伏兔還是習慣性地吐槽了一句。

“嘛,既然如此我們就多走一趟吧。”這麼說着從披風裡抽出一把長傘,神威重新眯起眼睛笑意盈盈,“去把那個小孩兒帶上送給師父做禮物,他老人家一定會開心的。”

“嗨。”同樣抽出武器的兩人跟着跳下去,向着已經空曠了的小巷深處走去了。

由於處於地下深處而把守嚴格的緣故,吉原有着錯綜複雜的管道通向地面以保證這龐大的地下之城的供給和交換。那些粗大的管道筆直的高懸在暖色的光暈觸不到的四周,無人問及,佈滿灰塵,然而正因如此,纔是最好的隱蔽之處,而在這裡暗藏的一條通往地上的門也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

月詠從日輪那裡得知,而日輪則是曾經懇求過輝夜,所以……還有一個人必定也是知道的,只是她們都不是可以從這裡離開的人,日輪曾經做過最好的例證。然而它存在着,即是一種可能性,通向哪裡卻是未知之數。

默默的注視着身爲百華首領的月詠將所謂已經被處死的作亂之人領到了這個隱秘的出口,藏在暗處的人微微壓低了身形,卻靠的更近一些,依稀能聽得到幾人的對話。漸漸的她目光閃爍了幾下,可神色依舊被擋在黑色的面罩之下無從探究,正如她一身暗灰色的和服和背景融成一體,與其他百華所穿豔麗的衣服全然不同——的確不同,月詠手下的百華聽令於夜王,而她手下的“百華”歸屬於夜王。

然而她們終究亦是有相似之處的,否則不論是月詠還是她自己此刻又怎麼會都身在一處連夜王鳳仙都不曉得的地方,更別提聽令一說了,只不過,未曾想過依舊有變數。望着不知從何處冒出的幾個陌生人輕易控制了局面,她握緊手裡棱角分明的暗器按壓下劇烈的心跳,靜靜觀察。所幸他們的目標是那個小孩,其餘人都被毫不留情的和砸損的管道一同丟了下去,而她趁亂退後,從暗處看到本來下落的幾人被月詠手裡繩索堪堪吊住不至於直接摔死,順手就丟出去一枚苦無從中切斷,身在最下面的人毫無懸念的跌進了不見底的黑暗中。

“銀……”一個音節都沒喊全就被捂住了嘴,新八隻能死死盯着那個人下落的方向,霎時紅了眼圈。而艱難的用另一隻手握緊繩索的月詠則蹙眉盯着某處,目光冷冽一轉,迅速拉動繩子脫離困境。雙腳剛纔想着地,新八就想要衝出去找剛纔落下的人,可環顧一週什麼也沒有發現,他回頭望去,神樂彷彿受了什麼刺激一般沒有反應過來,而月詠則神色凝重的和他對視了幾秒,又別開視線沉默不語。

“銀桑他……”新八聲音略微顫抖着,“銀桑他不會有事的吧?不會有事的……他一直很強的,神樂醬你說是不是?”

“你們儘快離開這裡。”月詠伸手拉住神樂和新八,可是卻被甩開,她不由詫異的回頭注視着這個從剛纔就不怎麼起眼的少年,在確認他眼中的堅定之後嘆了口氣,“這裡是吉原,你們地上的邏輯是講不通的,那個人他可能已經……”

“不可能,那可是銀桑,你根本不瞭解他有多強。吶,神樂醬,告訴她銀桑有多厲害,他一定在等我們,我們不是還要幫晴太找到……神樂醬?”新八終於察覺神樂的不對勁了,他晃了晃少女單薄的肩膀,“神樂醬?”

“那個人……那個人是尼桑……”壓得很低的聲音模糊了音節,少女咬着牙,抓緊自己的手腕,猛地擡頭,“新八幾,你說的沒錯,銀桑一定在等着我們。”

“月詠桑,拜託帶我們去找他,還有晴太君!”新八重新望向他身邊的人,他知道這種請求有多不可思議,可眼下他沒有別人可以求助了。爲了銀桑,他必須賭一把,武士總是是需要點冒險精神的。

月詠沉默的看着眼神堅定的兩人,忽然問道,“你們清楚自己在挑戰什麼嗎?那可是三個夜兔,更別說夜王鳳仙本就是統領夜兔的王者,這樣……會死的。”

“什麼夜兔什麼王者我才管不着,但是有一個人我是一定要見的,我要親手把他帶回去賠罪!”神樂說到後面壓低了聲音,可依舊堅定,望向黑暗的眼中多了幾分和年齡不符的深沉。

“要是完不成委託,萬事屋就沒有信譽了,銀桑又該爲沒生意喊叫了。”新八難得的幽默了一下,深深的向月詠鞠躬,“拜託了!”

“自大的小鬼。”月詠哼了一聲,目光轉向頭頂望不見邊際的暗灰色,轉身向黑暗中走去,“在下只是不能丟下日輪大人的孩子不管,你們要找晴太就跟上來吧。”

“謝謝!”新八和神樂一愣,緊跟了上去,“那銀桑他……”

“要是那個人真像你們說的那麼厲害,在下倒是期待能在夜王那裡見到他……還沒被撕成碎片喂老鼠。”

“纔不會的!”

阪田銀時當然不會被碎屍萬段喂老鼠,否則太愧對他在戰場上創出的“白夜叉”之名了,可“白夜叉”終究只是個昔日的傳說,至少在這深藏地下的煙柳花街不怎麼行得通。所以這會兒剛剛甦醒,頂着依舊昏沉沉的腦袋的男人意識到自己躺在柔軟的被褥上,耳邊隱約有什麼聲響,悄悄睜開眼去,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貌似不久之前他還扮演過無良的嫖、客被迎面潑過酒,至今記憶猶新,不過他並不打算立即開口敘舊。且不說他們有什麼舊事可以暢敘,眼下的情景就讓他不知從何插足,不如靜觀其變好了。立在外間的花魁大人依舊有着讓人讚歎的風姿,即使是這麼遠遠望去依舊引人視線,更何況這本就是一件佈置精美的和室。本是該好好欣賞的美人美景,若是她身前沒有跪着一個形容狼狽的女人,以及傳來的若有似無的血腥氣味,隱在房間裡浮動的薰香中不甚明晰,對於曾在戰場浴血的他卻再熟悉不過。

“爲什麼要逃跑?”第三次,星輝這麼問道,然而跪在身前的人還是默不作聲,除過倔強的眼神之外,連番的懲罰讓她已經抽不出力氣做任何抵抗了。身爲吉原的遊女,逃跑本就是死罪,被發現的那一刻她就未曾想過逃脫,只是可笑的自尊心讓她不願屈服在這場審問中,哪怕下一秒她就可能被處死。

得不到回答的星輝並沒有任何不滿的表情,或者說那溫婉的笑意幾乎未曾離開過她的眉眼,久而久之成了一種溫順的僞裝。她蹲下、身,脊背卻依舊優雅的挺直,俯視着面前跪趴着的筋疲力盡的遊女,她伸出手托起對方的下巴細心打量,忽而笑了。

“真是不錯的眼神啊。”這麼說着,她擡起另一隻手,站在身後的人立即會意一般遞上了一把匕首。星輝摩挲着銀質刀把上鑲嵌的紅寶石,只是再美好的雕琢也隱藏不了利刃的實質,在刀刃抵上游女臉頰的瞬間,她滿意的看到了原本帶着鄙夷的倔強眼神變味了驚恐。

“取你性命不是難事,只不過這樣會不會更有趣一些,你大概一直很珍惜這張臉吧,畢竟靠着它你才能招攬到客人。”這麼說着,星輝輕輕移動着刀刃,遊女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以免幅度過大被劃傷。她說的不錯,沒有任何女人不珍惜自己的容顏,有時候毀掉一些東西會比殺掉一個人更能帶來恐懼,讓人屈服。果然沒過多久那眼神裡的驚恐變成了求饒,甚至蓄滿了淚水,若是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這幅梨花帶雨的情形早已神魂顛倒了,然而這並不能阻止星輝舉起刀刃的動作,然後決絕的落下。

“咚”的一聲,鑲嵌的漂亮的匕首落在了實木的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音。星輝擡眼看着握住自己手腕的男子,眼裡帶上了笑意,“原來您已經醒了啊,武士先生。”

阪田銀時沒有回答,審視着星輝的眼神變得深沉,他十分清楚若不是自己阻止,剛纔那一刀必定會落在那個遊女的臉上,如此惡毒……難怪老話說美人都是蛇蠍心腸,手裡不自覺的又用了幾分力。被握住的纖細骨骼似乎發出了輕微的聲響,而眼前的人似乎並不覺得疼痛一般,眼中的笑意居然依舊盈盈,湛藍色一圈一圈漾開去,讓他略微愣了神。

“啊——”悽慘的叫聲徹底拉回了思緒,阪田銀時回過頭去,看到剛纔一直立在一旁的女人手裡握着剛剛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刃上沾了鮮血,而發出慘叫的是在地上捂着臉的遊女,因爲過度的疼痛和屈辱扭曲了身體。

“你……”作勢擡起拳頭要砸下去,卻在半路生生止住,因爲那把匕首更快的貼上了他的動脈。這樣近的距離他居然沒有避開,昔日戰場的武神不由對面前黑色蒙面的女人另眼相待,在目光觸及對方暗灰色和服之際他恍然,“是你!”

2.【幕二】40.【幕三十九】29.【幕二十九】29.【幕二十九】20.【幕二十】28.【幕二十八】30.【幕三十】2.【幕二】10.【幕十】12.【幕十二】8.【幕八】24.【幕二十四】1.【幕一】30.【幕三十】28.【幕二十八】29.【幕二十九】22.【幕二十二】35.【幕三十四】32.【幕三十二】30.【幕三十】29.【幕二十九】18.【幕十八】19.【幕十九】21.【幕二十一】14.【幕十四】3.【幕三】44.【幕四十三】46.【幕四十五】4.【幕四】8.【幕八】41.【幕四十】44.【幕四十三】7.【幕七】12.【幕十二】23.【幕二十三】46.【幕四十五】24.【幕二十四】14.【幕十四】6.【幕六】7.【幕七】1.【幕一】8.【幕八】10.【幕十】7.【幕七】17.【幕十七】5.【幕五】27.【幕二十七】28.【幕二十八】44.【幕四十三】29.【幕二十九】37.【幕三十六】41.【幕四十】35.【幕三十四】23.【幕二十三】42.【幕四十一】35.【幕三十四】6.【幕六】38.【幕三十七】19.【幕十九】5.【幕五】23.【幕二十三】35.【幕三十四】2.【幕二】2.【幕二】27.【幕二十七】33.【幕三十三】42.【幕四十一】29.【幕二十九】41.【幕四十】27.【幕二十七】20.【幕二十】17.【幕十七】35.【幕三十四】5.【幕五】15.【幕十五】6.【幕六】24.【幕二十四】9.【幕九】19.【幕十九】43.【幕四十二】1.【幕一】9.【幕九】3.【幕三】29.【幕二十九】7.【幕七】22.【幕二十二】21.【幕二十一】22.【幕二十二】29.【幕二十九】22.【幕二十二】10.【幕十】14.【幕十四】23.【幕二十三】28.【幕二十八】29.【幕二十九】33.【幕三十三】33.【幕三十三】6.【幕六】
2.【幕二】40.【幕三十九】29.【幕二十九】29.【幕二十九】20.【幕二十】28.【幕二十八】30.【幕三十】2.【幕二】10.【幕十】12.【幕十二】8.【幕八】24.【幕二十四】1.【幕一】30.【幕三十】28.【幕二十八】29.【幕二十九】22.【幕二十二】35.【幕三十四】32.【幕三十二】30.【幕三十】29.【幕二十九】18.【幕十八】19.【幕十九】21.【幕二十一】14.【幕十四】3.【幕三】44.【幕四十三】46.【幕四十五】4.【幕四】8.【幕八】41.【幕四十】44.【幕四十三】7.【幕七】12.【幕十二】23.【幕二十三】46.【幕四十五】24.【幕二十四】14.【幕十四】6.【幕六】7.【幕七】1.【幕一】8.【幕八】10.【幕十】7.【幕七】17.【幕十七】5.【幕五】27.【幕二十七】28.【幕二十八】44.【幕四十三】29.【幕二十九】37.【幕三十六】41.【幕四十】35.【幕三十四】23.【幕二十三】42.【幕四十一】35.【幕三十四】6.【幕六】38.【幕三十七】19.【幕十九】5.【幕五】23.【幕二十三】35.【幕三十四】2.【幕二】2.【幕二】27.【幕二十七】33.【幕三十三】42.【幕四十一】29.【幕二十九】41.【幕四十】27.【幕二十七】20.【幕二十】17.【幕十七】35.【幕三十四】5.【幕五】15.【幕十五】6.【幕六】24.【幕二十四】9.【幕九】19.【幕十九】43.【幕四十二】1.【幕一】9.【幕九】3.【幕三】29.【幕二十九】7.【幕七】22.【幕二十二】21.【幕二十一】22.【幕二十二】29.【幕二十九】22.【幕二十二】10.【幕十】14.【幕十四】23.【幕二十三】28.【幕二十八】29.【幕二十九】33.【幕三十三】33.【幕三十三】6.【幕六】